第207章 男人要傻瓜

圍著看熱鬧的無聊看客,見衝突雙方都離開了,沒有什麽熱鬧可看了,也都慢慢散開了。

李文哲走到祁凱身前站定,垂首說道:“這位大哥……您看我,實在是失禮,到現在還不知道大哥您的名號呢!”

祁凱口中吐出兩個字:“祁凱”。

李文哲“哦”了一聲,連聲說道:“久仰久仰!”這話到不全是客氣,腦海裏隱約記得在哪裏聽誰提及過這個名字,記不太清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既然還有模糊的記憶,說明這個名字的主人身份定然不凡,才會被他偶然聽到就能夠留下印象——這也算是印證了他先前對祁凱身份的猜測!

努力地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究竟是什麽時候聽到過祁凱的名字,就暫時放下,待解決了眼前的事情,在向別人去打聽!心裏想著事,口中卻在說道:“祁大哥,小弟我叫李文哲,請恕我有眼不識泰山,今天兩次冒犯了您,也多謝您能給我這樣一個致歉的機會!”

祁凱在這裏耽誤了半天,不知道黨老爺子那裏有沒有什麽事,不想再和他糾纏,擺手說道:“不知者不為罪!年輕人難免會犯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過,中州雖不是什麽大地方,總也有一些你惹不起的人,希望你經過這次的事情,能夠長個記『性』,在不知道對方身份的時候,不要隨意地去冒犯!別人有沒有我這樣好說話,就不得而知了!”

李文哲俯首受教,看祁凱作勢往外走,急忙跟上去,殷切地說道:“祁大哥這是要去哪兒?用不用我開車送你過去?我對汴京還是很熟悉的!”

祁凱笑了笑,說道:“我不去哪裏,隻是到外邊買些東西!”

李文哲說道:“祁大哥大駕光臨汴京,是我們汴京尊貴的客人,您能來,我們就已經榮幸之至了,怎麽能還是讓你在這裏花錢呢?祁大哥需要什麽,吩咐一聲,我派人給你送過去!”

祁凱聽他的馬屁拍的如此直白,知道他是心切要給自己做點事情,討好自己,求個心安,買點水果這種小事,本也不必祁凱親自前去,既然有人要代勞,祁凱就順水推舟,賣他的麵子,停住步子說道:“我在醫院也是為了陪護病人,先前忙著其他的事情,連點水果都沒有準備,有人來探望,連個待客的東西都沒有,所以我出去買一些!”

李文哲聽隻是這點小事,拍著胸脯說道:“這點小事怎能勞您大駕?您放心把這事交給我,回去等著,我一會兒就把東西給您送過去!”

祁凱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他這個人情,說道:“也不用買什麽珍貴的東西,來點水果什麽的就可以了!”

李文哲可不會把祁凱這話當真,笑著說道:“我做事,祁大哥你就放心吧!一定讓您滿意!”

祁凱任李文哲去跑腿,自己轉身向住院部走去。待回到黨老爺子的休息室時,外邊已經空無一人,全都被孟繁龍帶走了,休息室以內,也隻有黨老爺子、葛亮亮和陪著他們說話的高雨明三人。

祁凱見黨老爺子這裏沒有什麽事,走出休息室來到隔壁左丘才的病房,看到張冰潔正紅著眼睛拉著左丘才的手,做“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狀,也不便打擾,葛佳梓也已經受不得他們小情侶之間的膩味,不願再留下當電燈泡,挽著祁凱的手臂,走出了病房,回到黨老爺子的休息室,陪著黨老爺子閑聊。

張冰潔匆匆地趕到左丘才的病房,看清楚葛佳梓告訴她的病房號,推門進去,就看到左丘才一臉萎靡的神『色』,正和葛佳梓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眼中的淚水瞬間就留下了下來。

左丘才看到張冰潔兩行清淚無言地劃過精致的臉龐,一副梨花帶雨、不勝嬌弱的模樣,心髒像被人用手攥住了一樣,一抽一抽的生痛,卻還要勉強擠出笑臉,說道:“你看你,我沒有什麽事,你怎麽哭的好像我不行了似的!”

張冰潔這個時候哪有心情跟他開玩笑,但是看到他還能說出玩笑話來,雖然情知他是在強撐,至少表明他的心情不錯,心態好,傷情也就嚴重不到哪兒去了。張冰潔一直吊著的心稍稍放下一些,抬手抹了抹淚痕,向站在一邊的葛佳梓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對她說道:“佳梓姐,謝謝你及時通知我,如果沒有你,他還不知道會瞞我們多久呢!”

葛佳梓走過來,抬手輕輕拭去張冰潔臉上殘留的淚痕,拍了拍她的俏臉,笑著說道:“不用謝!我是個女人,當然站在女人這邊!他們那些臭男人,有事總是要做出堅強的樣子,瞞著不告訴我們,卻不知道女人一旦胡思『亂』想起來,比知道事情的真相還要可怕!”

張冰潔狠狠地瞪了一臉無辜無奈的左丘才一眼,收回眼神問葛佳梓道:“醫生給他複檢過了嗎?傷情確認了沒有?”

葛佳梓說道:“複診過了,傷情沒有原來檢查的那麽嚴重,隻要好好休養個一兩個月,就會恢複如初的!”

張冰潔聽到左丘才要休養一兩個月,不僅沒有『露』出擔憂的神『色』,反而有些欣喜,說道:“這下他可該老實一些了!之前都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總是『摸』不到人影,一天能夠見到他兩麵就算好的了!”

葛佳梓聽到張冰潔的抱怨,笑了。左丘才在一旁叫屈道:“沒有那麽誇張吧!我在綠城的時候,不是都按時回去吃飯,就是在外邊辦事,也是一天三請示,不敢有半點怠慢,你這個刁狀告得也太離譜了一些吧!”

張冰潔指著一臉不服氣的左丘才對葛佳梓說道:“佳梓姐,你看看,我這還沒有說什麽呢,他就對我吹胡子瞪眼,大呼小叫的,這還是有你在,由此你就知道他平時對我們是什麽樣子了!”

葛佳梓白了還要爭辯的左丘才一眼,對他說道:“你按時回家吃飯、回去睡覺,那是你應該做的,有什麽可以稱道的?在外邊的時候,按時打電話報平安,也是你應該做的!你隻是做到了你原本就應該做的事情,這僅僅滿足了一個女人的基本要求,而身為一個女人,要求的比你應該做的多一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沒有達成她的要求,她就向我抱怨一下,你有什麽可爭辯的?”

左丘才連忙舉手投降,積極認錯道:“是!我明白了!我錯了!我應該抽出更多的時候來陪你們看電視、逛街、說閑話!但是,我的確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啊!”

張冰潔搶白道:“你忙,這我知道!但是,你要忙到什麽時候?事情就沒有忙完的一天,難道我們要等你死了,躺在骨灰盒裏,才來老老實實地陪我們嗎?”

葛佳梓添油加醋、煽風點火道:“就是就是!我們女人依靠一個男人,並不僅僅是要求他努力工作,給我們多麽奢華的物質生活,也要求他能夠有時間陪我們看一看無聊的電視劇、逛一逛沒有盡頭的街、聊一聊家長裏短、蜚短流長的閑篇兒!如果你不能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那就不能算是一個好男人!”

左丘才扶額苦著臉歎息道:“做人難!做男人更難!做一個能夠讓女人滿意的好男人,又是難上加難哪!”這一抬手,扯動了胸口的傷勢;拍腦門的時候,又忘記了額頭上的那個還沒有完全消下去的血包,一下拍了個正著,兩痛合作一處疼,左丘才不由呲牙咧嘴,給他這句話做出了個形神具備的注解。

張冰潔和葛佳梓看到左丘才痛苦的表情,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在假裝,要博得她們的同情,看了一會兒,直到聽到左丘才沒有掩飾住的悶哼聲,才知道他沒有假裝,是真的觸及了傷處,張冰潔無所畏忌,撲到病床邊,拉住左丘才的手,連聲問道:“你怎麽了?碰到哪兒了?很痛嗎?要不要叫醫生過來?”

葛佳梓作勢也要上前探視,看到張冰潔搶先一步,就頓住了身子,臉上的關切之情卻溢於言表,好在張冰潔正全身心地撲在左丘才的身上,沒有看到她的表情,不然以她聰慧而敏感的心,不難發現葛佳梓的關切中包含的多於姐弟之情的東西。

左丘才放在額頭上的手被張冰潔微涼的小手拉下來,額頭痛處被她的手輕柔地撫著,身上的疼痛瞬間輕鬆了許多,緩過這口氣兒,悶聲說道:“沒事!不小心扯到了傷處,疼過去就好了!”

張冰潔氣結道:“你身上有傷,就不要再『亂』動了!難道還嫌讓人擔驚受怕的不夠嗎?如果讓傷情轉重了,受苦的可不僅僅是你自己!”

左丘才扯動嘴角,『露』出一個笑臉來,看著張冰潔淚花閃爍的眼睛,柔聲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張冰潔的眼淚再次跌落下來,拉著左丘才的手貼在臉上,流著眼淚笑著說道:“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