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薇擅長算計,既然她知道陳珈的消息,自然不願白白告訴郡主。當她想拿此事換取自由時,郡主聞言隻是笑了笑。

她原本就不打算為難這對苦命鴛鴦,所有事情都是謝濟軒搞出來的,這兩人不過是受害者而已。想到王薇的身份,她問:“放了你們?你們能去哪裏?”

王薇愣住了,她抓起小馬的手,道:“隻要他願意,我願意隨他浪跡天涯。”

郡主開始有些喜歡王薇了,這姑娘若是能嫁給濟軒也是極好的。這下倒好,便宜了一個草莽,他家祖上定是燒了高香,才能娶到一品將軍的女兒。

濟軒啊,這孩子!隨手把兩個陌生人攪合到一起都能弄出段良緣,他自己的事情卻搞得一塌糊塗。

“將那姑娘的地址給我吧,等我見過那個姑娘再來細談你們兩人的事情。”

王薇還想再說,小馬卻朝她搖搖頭。

郡主不是普通人,一個敢將九江稱國的女子,她的胸襟氣度,容不得王薇質疑。

陳珈天亮才回到客棧。

她恨蟬,這家夥學會了遊泳就賴在水裏就不願出來。看他遊的那麽開心,她還特意教了他很多遊泳和潛水時需要注意的事項和竅門。

蟬是閹人,很小就在宮中長大,根本沒有機會學習遊泳,更不可能將身體暴露在外。

陳珈將他踢入海中時,他很抵觸。可是在水中撲騰了一會後,他愛上了海洋。

在海裏,他可以像在山上一樣。恣意的展示武功。海水的壓力,身體在水中受到的影響,所有一切都讓他感到非常新鮮。

起初,他隻是玩水,入夜之後,他開始在深水中研習武藝,想讓功夫更近一層。

這可苦了渾身濕透的陳珈。既沒辦法把船弄回去,隻得陪著蟬從夜裏飄蕩到天亮。好容易回到客棧,她急忙喚人送來了熱水。好好洗去了全身上下那股海腥味。

蟬去雇車,陳珈收拾行李,他們打算離開十閥,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上都。

陳珈和謝濟軒不一樣。她一直逃避自己有龍血之事。躲了那麽長時間後。她終於意識到應該去龍淵看看,好歹得知道那地兒長什麽樣子。

如果能進去,還可以弄點銀錢出來花花。自從羅五的商隊被謝歡派人殺光後,她可是丟了一棵搖錢樹。

“咚咚……咚咚……”

禮貌的叩門聲讓陳珈警覺起來,她太熟悉這種聲音了,大戶人家的奴才都這樣叩門。清晰,有節奏,卻不讓人厭煩。

打開門後。一個小廝笑眯眯的看著陳珈,道:“姑娘。郡主想請您去九江坐一坐。”

陳珈看著小廝猶豫了片刻,道:“好。”

馬車裏,蟬整個人倒貼在車頂,長長的黑發在陳珈眼前晃來晃去。

“下來。”

蟬搖頭,“章魚。”

陳珈對於他的模仿秀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看見了巴掌大的一隻小章魚,有什麽好高興的。

她問:“不是說沒人跟著嗎?九江郡主怎麽找到我的?”

王薇的侍衛很聰明,蟬的武功太高,跟蹤會被兩人發覺。他放棄跟蹤兩人,直接從他們乘坐的那條小船入手。順著小船找到馬車,順在馬車找到客棧……這些痕跡是蟬沒法抹去的。

“我出去殺了他們。”

“無聊,人家有軍隊,你殺得完多少?

蟬貼在車頂不動了,這人數學不好,估計在算他能殺多少人。

“快到海邊了,我能跟著船走嗎?”

“你要遊過去?”

蟬興奮的點點頭。

陳珈戲謔的說:“難怪不會胖,我勸你好好躲在船上吧。要知道出色的漁民可以通過水波紋看出魚兒藏在哪裏,你的功夫在水裏可是打了折扣的。”

蟬一言不發地消失了,陳珈也懶得管他,都那麽大歲數了,智力和功夫一直成反比。

陳珈上了一艘商船,接著又換乘一艘漁船。等到小島時,她已經被漁船搖晃的頭暈眼花。剛才爬上岸,十多個漁民從海灘上湧出,一張大網朝著她乘坐的小船撒去。

漁民撒網的技術很精湛,漁網上拴滿了鋒利的鐵鉤,任何想逃出漁網的生物都會付出血的代價。

陳珈頭也不回的隨著駕船者朝岸上走去,她沒興趣看人怎麽捕魚。若蟬不幸成了那條魚,她一定很歡樂,誰讓他不聽勸,以為海上和陸上一個樣。

大劍師被人用漁網給撈了……陳珈一定會裝作不認識他,這很丟臉好不好!

陳珈隨侍衛走入會客廳時,換過衣裳的小馬與王薇正在本色演出。

按郡主的要求,他們一定要在陳珈麵前顯現出新婚夫妻的幸福……這點其實根本不用郡主要求,他們本來就幸福,今日的磨難讓他們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陳珈進屋就看見了這對情侶,心道:喲,奇了怪了,謝歡的替身與王薇看似有真感情啊!

小馬見過綿綿這張人皮麵具,卻一時沒有想起來。在他內心深處,這個姑娘已經嫁給了覃月,理應好好地待在北國,待在覃府。

陳珈是好奇的,她想知道郡主為什麽要見她,難道郡主

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當然,在她心底還有一個更陰暗的猜測,她好奇郡主對謝歡的身世了解多少?知道她的丈夫曾與自己的親妹妹(亂)倫產子嗎?

如果她知道,那她沒有保護好謝濟軒,讓謝歡那個瘋子牢牢地占有了謝濟軒的一切;如果她不知道,挺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們可以一起對付謝歡。

郡主一直躲在暗處觀察陳珈。身邊金嬤嬤已經告訴她此人不是藍妃。她也覺得此人花枝招展的模樣不像大家閨秀。

她問:“此行就她一人過來?”

金嬤嬤道:“侍衛來報,水下並未找到任何可疑行跡,應該是她一個人過來。”

郡主道:“這就奇了。一個女子孤身一人獨赴九江,這種情況會是普通人?吩咐人手,殺了她。”

“郡主!”金嬤嬤試圖阻止九江郡主。

“放心,若是我兒喜歡的姑娘,定是生得同貓一樣,命多著呢!”

一群侍衛抬槍闖入房間時,最先動手的人是小馬。電光石火間。他總算想起了這人應該是得意樓的綿綿,也知道一個本該待在北國的人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除非這人同他一樣戴著人皮麵具。

陳珈並不畏懼這些侍衛。郡主定是抓不蟬才想出一招引蛇出洞。瞧見小馬挺身而出時,她微微有些錯愕,這是什麽情況?謝歡的替身為何要保護她?

小馬見陳珈呆呆站在原地還以為她被嚇到了,不禁大呼。“綿綿姑娘。你且閃開,我來保護你。”

他一著急就露出了破綻,沒有刻意改過的聲音讓陳珈認出了他的真實身份。

她道:“小馬啊,還沒死呢?你這小日子挺不錯呀!”

“啊,主子?怎麽是你?”

眼見引出高手的計劃被小馬攪合失敗。郡主喝退了侍衛,從暗處走到陳珈麵前,問:“你的人呢?”

兩人一照麵,陳珈隻歎:霸氣。漂亮。

郡主估計有一米七,一身漂亮的紅色鎧甲讓她看起來有種雌雄莫辯之美。也不知道謝濟軒的真麵目是啥樣。父母基因那麽好,他應該差不到那裏。

陳珈剛想回答,卻看見蟬像影子般貼在了郡主身後。

郡主感官敏銳,不等眾人提示,她猛地一回頭,差點兒碰到了蟬身上。能夠瞞過她的屬下跟隨藍伽羅一路而來,這等武功隻可能是大劍師。

她道:“居然是大劍師,敢問是哪一位?”

陳珈閑適的坐到一旁,道:“這不重要吧。”

說完之後,她像罵孫子一樣的指著蟬道:“豬啊,明知道人家是故意引你出來,你不好好躲著,非得出來顯擺。這下好了,我們一會怎麽離開?”

蟬一言不發的站在陳珈身後,似乎習慣了被罵。

郡主真有些懷疑自己兒子的品味,她道:“藍妃,你不覺得我們應該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嗎?”

陳珈一直在琢磨郡主為何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這是顯然不是小馬所為。

她道:“開誠布公,為什麽?我知道的秘密比你多,和你談話並不劃算。”

“是嗎?我以為人活於世講究的是實力。”

說著,門開了。

羅大善人和羅家幾兄弟一頭霧水的走了進來。陳珈看著他們,不解的問:“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羅大善人朝郡主行禮之後,才轉頭看著陳珈問:“你是何人?”

陳珈一把撕掉人皮麵具,看著瞠目結舌的羅大善人,問:“你不知道她是謝正遠的老婆嗎?”

羅大善人對於在這裏看見藍妃表示非常驚訝,愣了一會才說:“怎會不知,我……”

陳珈打斷了他,繼續問:“你不知道南宮昆是太子啊?”

“知道。”

“你不知道南宮昆他媽姓謝啊!”

陳珈一改初次見麵時那溫爾的偽裝,連珠炮一樣的問話徹底嚇蒙了羅大善人。

羅大善人莫名地被郡主喚到這裏,搞不清狀況的他,隻能實話實說,“知道。”

“行,你都知道。為什麽你會在這裏?被人綁來的?”

郡主笑了,她說:“羅卿家是九江國的戶部尚書。”

陳珈看著羅大善人半晌找不到詞語,讓他找個政治靠山,弄了半天就是找到九江郡主嗎?他可真有才。(未完待續。。)

ps:周一好,到時候看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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