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曆265年,覃月在北國稱帝,發函邀請南朝皇帝前往北國恭賀。

信函中稱:皇帝南宮裕曾在北國為質十年,理應對北國充滿感激之情,此行有利兩國邦交……若南宮裕不願前往,他自會帶兵十萬親自來南朝探望舊友……

陳珈將信函反反複複看了幾遍,問:“這什麽意思?你若去了北國,他就和南朝簽訂停戰協議?你若不去,他就帶兵攻入南朝?”

埋首案牘中的謝濟軒應了一聲,“恩。”

“你怪我沒殺覃月?”

“殺不殺他,北國都會卷土重來,我隻是沒有料到他竟不擇手段至此。木榮大婚,新娘失蹤,我就該猜到是覃月在搗鬼……他為了那沁族的勢力和帝位不惜利用女人,真是……”

謝濟軒說不下去了,他知道覃月為什麽會性情大變。據探子回報,覃月才回北國時,每晚入睡必須點燈,且毫不留情的殺了花落,似乎這樣就能撫慰他被囚禁幾月的痛苦。

接著,他在木榮大婚時偷走新娘,逼迫那沁族與水西王妃與他一條陣線。又利用邀月公主假傳老國主的旨意,暗中成了北國的攝政王,直至鬥垮水西王的兒子後,才正式稱帝。

所有一切,覃月隻花了兩年時間。

兩年時間,謝濟軒推行的改革還未見成效,政局不過比前朝稍微清明了一點。無奈中,他隻能繼續假扮南宮裕活著。好在陳珈爭氣,月前產下一子,這江山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覃月之所以要讓謝濟軒去北國。估計是想知道南宮裕到底是死是活,陳珈這孩子有沒有資格繼承大統。南宮裕若還活著,覃月自會簽下兩國停戰協議。南宮裕若是死了,覃月定會揮兵南下,再次攻入南朝。

陳珈問:“你要去?”

謝濟軒冷笑一聲,“朝中那些老不死的就希望我去,說我定能說服北帝簽下停戰協議。”

“好奇怪。這些人為什麽會突然發難?像是約好了一般。”

“過來!”謝濟軒拍了拍龍椅。

陳珈蹭到他旁邊,把頭枕在他頸窩處,“又怎麽了。你們一大一小都好煩人。”

“我走以後,太後若是發難,你不要過於苛責她,一切都是王太妃搗的鬼!”

王太妃。南宮後的母親。兩年前。失敗的北**隊衝入質子府殺了南宮後,將他的屍體剁成肉醬送回南朝……

陳珈喃喃自語,我還以為王太妃已經瘋了。

謝濟軒摸了一下她的長發,“王太妃算是這宮中為數不多的聰明女子,豈會那麽容易就瘋。估計她從太後那裏得知了無相公子是謝家人,繼而通過我對謝家的態度揣測出南宮裕早已被掉包。”

“這次北國之行我肯定逃不掉,到時候宮中都是王太妃的人,你要小心。”

“恩。”

“南宮裕不會回來了。我若一直沒有脫身出現,宮中的事情你要上心。不懂就問板凳和韻達。”

“你不帶他們去北國嗎?”

“覃月若知道我身邊有大劍師,定不會貿然出手,我把他們留給你用。與北國相比,宮中更危險!”

陳珈有些緊張了,“不要,你不是說覃月帶走長公主的屍體時,還帶走了部分典籍嗎?你一個人去很危險。”

“無妨,我的修為已近大劍師,他一時半會殺不死我。”

“不要,我有孕了,沒有你生不出來!”

謝濟軒驚訝的看著陳珈,後者瞪了他一眼,“誰讓你不納妃的。”

“我不納妃居然有錯,你喜歡同人分享夫君?”

“那也不能強迫我整日加班吧!”

“懷孕讓你休息了一年,不夠?”

“……”

一直候在兩人身旁的板凳道:“這孩子是我的。”

謝濟軒暗歎一聲,蟬和板凳死磕很長時間了。

自從他能和皇甫端白打成平手後,蟬決定從小培養一個……陳珈又懷了,板凳自然不會輸蟬……

夫妻兩人被板凳一打岔,瞬間沒有了吵嘴的情趣。

謝濟軒依依不舍的握住陳珈的手,道:“小心。”

陳珈道:“你也要保重。”

南曆265年冬,北帝讓士兵假扮水匪偷襲前往北國恭賀的南帝,因救援不及時,南帝傷逝。

舉國震驚之際,有謠言傳,南帝並非南宮裕本人,而是謝家無相公子所扮……皇後失德,朝廷應另立新君……

皇後無奈,攜幼子跳入龍淵。稱:龍淵乃南朝龍脈之所在,朝臣不顧祖宗規矩,想用他人繼承大統,此舉必將遭受天譴……自此之後,龍淵不再庇護南朝……

太後躍入龍淵那一刻,島上突然升起一團綠雲將太後及皇子包裹其中,頃刻間兩人就失去了蹤影。與此同時,似乎印證皇後的詛咒一般,多年來一直存在於龍淵島上的怪現象全都失去了蹤影。

信徒惶恐,集民眾圍攻皇宮,要求叛變者離開皇宮,將皇位傳承給能夠進入龍淵的皇子。

一時間內亂將起,北帝親率大軍屯兵南朝邊境, 稱為皇後做主,若皇後一日不出現,北國大軍一日不走……

內憂外患之際,南帝親手提拔的一幹能臣殺了叛徒,跪在龍淵入口,求皇後與皇子回宮。不多時,龍淵突然冒出一陣白光,皇後與幼子現身白光之中……

就在眾人頂禮膜拜時,海底深處傳來隆隆巨響,一漩渦吞噬了整個龍淵島。

皇後輕描淡寫的說,龍祖累了,回龍宮休息去了……百姓隻要心誠,遲早能再見龍淵……

北帝見皇後出龍淵。守諾離開了南朝。

朝臣恭迎幼子登基,太後自此垂簾聽政。

謝濟軒利用杜鵑醉眾人假扮北國士兵,來了一出賊喊捉賊的大戲。脫身回到南朝。豈料宮中變數太大,很多利益被侵犯之人竟聯合起來逼宮,虧得陳珈聰明逃到了誰也不能進的龍淵……

他懷著治病救國之心,想要慢慢改良朝中弊政,怎料這些老臣太過頑固……根本沒有在北國鐵蹄下學到東西,行事愈發肆無忌憚。不見血的改革隻怕是行不通了……

謝濟軒換好太後的禮服,對一旁的陳珈道:“還不快跟上?辦錯事被罰可別希望我保你。”

陳珈一副內監打扮。有孕之故,她假扮的內監看著就是個圓墩墩的小胖子。

“要不要這樣,我又沒做錯什麽?”

“朝會睡著了。是不是你?”

“人家有孕。”

“把龍淵搞沒了,是不是你。”

陳珈暗歎,她也不想這樣啊!逼她最凶的人是謝正,餘下那些老臣多多少少都和謝家有些關係。顧及謝濟軒。她沒讓板凳大開殺戒。選擇老老實實地躲進龍淵。

怎料看起來生機盎然的小島竟然沒有吃的,島上全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實在沒辦法她才進了龍淵內部,一切和她猜測的差不多,所謂的龍淵看著就是飛船。

搗鼓開一扇門後,她看見了儀表台和一個紅色的按鈕。在她理解中,紅色的按鈕一定是某種厲害武器的按鈕,壞著震懾無知人類的心態,她按下了按鈕……

龍淵自爆了。她占著武功不錯逃了出來。對一群被驚得目瞪口呆之人說,龍祖要下海休息……

陳珈糾結的皺著眉。該怎麽和謝濟軒解釋她的無知呢?

突然,謝濟軒將她抱在懷裏,“嚇死我了,真擔心你會和龍淵一起消失!”

陳珈拍著謝濟軒的背,覺得他又變成了那個十六歲的少年,明明什麽都不懂,卻整日擺出一副老成的模樣。

她道:“哇,沒想到我花容失色的模樣那麽好看。來,把剛才那個表情再做一次,為什麽你易容成我的模樣會比我好看?難不成你氣質好點兒?”

謝濟軒被她逗樂了,寵溺的揉著她的頭發,希望自己能永遠讓她這般沒心沒肺下去。

“對了,覃月為什麽會來救我?”

“花落死時告訴他,南宮裕是本人,你騙了他。”

“他信?”

“為什麽不信,你又不是第一次撒謊。除了我,有幾個人會完全信任你?”

“我人品有那麽差?”

謝濟軒但笑不語。

陳珈苦笑一聲,謝濟軒這隻死狐狸,他早就算到覃月不會放過花落。不管兩人有過怎麽樣的情感,無情公子,定會名副其實。

覃月此人及其自信,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肯定認為花落不會騙他。怎料花落在臨死那一刻,忠誠超越了愛情。

“怎麽了,又想他了?”

“有點兒,你會吃醋嗎?”

“不會。”

“為什麽?”

“我不能給你的,他曾給過你。你可以給他的,卻選擇給了我,為什麽要生氣。”

覃月給過陳珈最美麗的愛情,陳珈卻把她的感情給了謝濟軒,最終選擇了踏踏實實的生活。

“那麽大量?難道你不委屈?你把所有都給了不存在的南宮裕。”

“隻要能讓覃月既然相信南宮裕是真的,相信這次逼宮是謝家人的算計,相信你腹中的孩子和他有血緣關係……當我沒有能力保護你時,你還可以依靠他。知道嗎,讓你們母子平安是我最大的夢想,為了這個目的,做什麽我都不會委屈。”

看著一身女子打扮的謝濟軒,陳珈有些心酸,“母親曾對我說,一個女人隻要愛自己,有錢,不相信男人,就一定會幸福。你覺得呢?”

“又胡說,藍夫人可不會說這種話。”

“我……”

陳珈笑了,她是在胡說。過去的一切不過是個夢,何必執著於那個夢!

“謝謝你願意陪在我身邊溫暖我的歲月,謝謝你的理解,謝謝的你包容。謝謝你同我爭吵過後還能不離不棄,謝謝你……”

謝濟軒捂住了陳珈的嘴,“若懂我又何須言謝。若要謝,我又該怎麽謝你?”

“我從未給過你花前月下的浪漫,也未曾對你說過山盟海誓。我隻知遇上你後,時間變快了,我隻有拚命成長才能知道你的心意;可惜每一次貼近你後,時間又變慢了,它將我們的愛情打磨成了親情,將浪漫變成了流年煙火。”

“你是我的城,我對你,不過是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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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珈莞爾,慢慢地退到謝濟軒身後,恭敬的說:“太後,您先走,奴才一直都在!”

朝陽初升,兩人一前一後地朝著祈年殿行去。謝濟軒華麗的鳳尾裙在紅毯上綻放,繁複的花紋看得陳珈眼花。

她依稀回憶起從藍府出嫁那一幕。那時候,她穿著嫁衣走在前方,一個叫花開的侍女至始至終都跟在她的身旁。

感謝老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讓她有機會遇上那麽一人,牽著她的手,將愛融入她的生命,傾一世溫柔與她一起等待霜染白發,陪著她看細水長流。

全書完!(未完待續。。)

ps:

徹底完結了,一對一,男主不是很完美,但我覺得很真實。探案小說在寫,算是一種挑戰,想知道新書何時完成,書友可以加了群,一一六九零一四六三,一個書荒群,和我本人關係不大,但新書差不多可以宰時,我會在群發通知!謝謝各位陪伴我一年,看著我從起~點不簽的小透明,掙紮到簽約。希望新書可以讓大家喜歡,並能夠繼續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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