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氣溫降得很快,陳珈整個人都賴在謝濟軒懷裏。起初她隻有正常的腹部墜脹感,可隨著行經量越來越多,她再次感受到了去往香江之前的那種從骨裏滲出的寒冷。

熟悉的感覺讓她非常的惶恐,過了長時間舒適的日她差點就忘了身體上的問題,難道那種折磨死人的痛苦又要開始了嗎?

一年多的磨合讓他們彼此非常的熟悉,陳珈眉頭微微一皺,謝濟軒就問:“怎麽了,不舒服?”

她小聲的說:“冷。”

謝濟軒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不一會就感到了從她身上透出的寒意。他朝四周看了看,白日濕透了的衣裙還未徹底晾幹,謝家人準備的衣衫已經全都被他們穿在了身上。

他道:“把衣服脫了,這樣抱著你更暖和。”

陳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心道:這種脫衣取暖的戲碼你也會?

她忍著寒冷,緊張的抱起手臂做出一副保護自己的姿態,問:“穿著衣服都冷,脫了不是更冷?”

謝濟軒態溫柔的問:“你知道衣服為什麽保暖嗎?”

陳珈道:“防風啊!”

謝濟軒把手放在她發間,輕聲說:“身體會散熱,衣服的作用就是把熱包裹起來。我若想用自己的體熱來溫暖你,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們都不穿衣服。”

陳珈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道理,難道說各種劇情中的脫衣取暖真的隻是取暖而不是為了占便宜?她以往豈不是想多了?這樣想著,她開始磨磨蹭蹭的脫起了外衣。

謝濟軒道:“如果你擔心我占便宜,可以用絲帕遮住我的眼睛。”

陳珈道:“不用,反正都得貼到一塊。遮住眼睛後,你的觸感會更加敏銳,我可不想讓你半夜裏跑去洗冷水澡。再說了,我脫光的模樣你又不是沒見過……”

她的一頓搶白讓謝公來了脾性,他含住了她正在喋喋不休的紅唇。半晌後,道:“不要做出這種曆經滄桑的姿態,你用不著在我麵前如此保護自己,我不會傷害你!”

陳珈垂下了頭,任他輕柔的脫下了彼此的上衣。當他攬著她靠在他火熱的胸膛上時,她自嘲的笑了。

心道:傻瓜,姐在你麵前一直都是本色,你就是遇上了一個曆經滄桑的女人……

謝濟軒的懷抱很溫暖,滑膩的肌膚讓陳珈暗歎:人皮沙發果然舒服。

骨裏滲出的寒意因為這種ai昧的取暖方式減退了不少,特別是他將大手覆蓋在她小腹的那一刻,源源不斷的熱量從他體內傳到了她的身上。貼著他瘦削卻肌肉結實的胸膛,她甚至來不及胡思亂想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天亮時,她被凍醒了。林中的晨霧像白色的浮雲一樣飄蕩在他們四周,葉片與綠草上全都掛滿了亮晶晶的露水。她好奇的用指尖蘸了一滴露水剛想往嘴裏放,他說:“小心有毒。”

她急忙把手指上的露水往他身上擦了擦。發現他的下頜居然長出胡渣後,她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胡渣上,伸手摩挲起他的下頜來。

謝濟軒很困,他就天亮這會才睡著,怎料懷裏的姑娘那麽不老實,就連清晨的露水都想放嘴裏嚐一嚐,“不想多睡一會兒了嗎?”

他的聲音慵懶而沙啞,磁性的聲線聽得陳珈心頭一震。

她道:“你長胡渣了。”

“恩,怎麽了?”

“你不是戴著人皮麵具嗎?什麽麵具可以那麽薄?居然被胡渣給穿透了?”

“哈哈……哈哈……”謝濟軒笑了,從不知她竟會那麽的好奇。低啞的笑聲引得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兩人一直緊貼著的胸頓時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

陳珈急忙穿起了衣服,如兔一般的逃離他的懷抱。謝濟軒繼續靠著大樹躺了一會才開始慢慢係上衣裳。

兩人穿戴整齊後,他問:“舒服點了嗎?”

陳珈摸著小腹想了想道:“好點了。”說話時,她的身體確實隻有行經時的不適沒有了那種從骨滲出來的寒意。她捂住小腹,天真的思著,也許昨夜是身體弱產生了幻覺!

人皮麵具的事情就這樣被陳珈拋在了腦後,一顆心砰砰亂跳的她甚至沒有意識到謝濟軒洗漱時,他對著溪水就把臉上新生的胡渣處理得幹幹淨淨。

如果真戴著麵具,他能這樣處理胡渣?

陳珈問:“我們今天朝哪個方向走?”

謝濟軒道:“不走,我們在這裏等。”

“等?等什麽?我們不回質府了嗎?”

謝濟軒道:“我在等謝家人,我與他們約定中午會麵。回不回質府就看前夜的行動結果。”

磨嘰了一天一夜,謝濟軒終於說起了正題了。他道:“按計劃,南朝使臣入宮那日,南宮裕定會離開質府。作為他的保護者,歡喜也會離開質府。”

“他們的離去是一個很好的契機,謝家人總算有機會進入質府尋我想要的東西。”

陳珈問:“你讓小白拖住歡喜是為了派人去質府行竊,我能知道你在找什麽嗎?”

“不能,”拒絕了陳珈之後,謝濟軒想了想道:“這是為你好,如果計劃沒有成功,你知道的越少,麵對南宮裕時才能越從容。”

預料之中的答案,陳珈笑著點了點頭。陽光下,她的笑容過牽強,謝濟軒忍不住

將她圈在懷中,道:“等我們離開這裏,我們之間不會有秘密,我什麽都會告訴你!”

陳珈輕聲問:“如果離不開呢?”

“不會,”謝濟軒回答得斬釘截鐵。

日落西山,倦鳥歸巢。

陳珈抱著包袱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謝濟軒凝視溪流的身影。夕陽將他的身影拖得很長,當林中的樹葉因為風起而嘩啦作響時,她覺得他的身影過蕭瑟。

謝公失算了,他苦等一日也未等到謝家人出現。情況不言而喻,謝家人的失約說明了由他策劃的行動全盤失敗。

待霞光將水麵染成了金色的碎片時,謝濟軒轉頭對陳珈說:“委屈你了,我們要換回落崖時的衣裳,從這裏走回質府。”

陳珈順從的拿著包袱躲入了密林,待她換好衣服出來時,謝濟軒已經恢複了花開的打扮。

她看著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女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麽好。

謝濟軒本想擁她入懷的,可在恢複過男打扮之後,要用女的打扮來擁抱她,謝濟軒自己也愣住了。

兩人相視一笑,其中的無奈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按照謝家人的勘測,他們隻需沿溪而行數裏便能看見一個湖泊。以那個湖泊為參照物,無論是越過湖泊又或是翻過山頭,最終的目的地都是水西王妃邀請陳珈參加鹿宴的那塊平原。

謝家人的失約打亂了謝濟軒所有計策,陷入情緒的他根本不顧陳珈的身體,就這樣帶著她摸黑沿溪水走了一夜。

陳珈視力不錯,泛著銀光的溪流在她眼中就是一條閃亮的指示燈帶,更別提每走一段就能遇見幾隻從林中跑出來喝水的動物。這樣好玩的景致可不常見,一段後她走得比謝濟軒還快。

天亮時,兩人終於走到了溪流盡頭,一個大湖像鏡般嵌在了山腰。

陳珈坐在湖邊捶著有些麻木的雙腿,一心想把腳上那雙破爛的繡鞋扔到湖裏。

謝濟軒蹲到她身旁,輕聲問:“為什麽你能一聲不吭的跟著我走了一夜?為什麽你不抱怨?”

陳珈看著他,輕聲問:“抱怨除了會讓你心煩之外,可以解決我們目前的困境嗎?”

謝濟軒靜靜地的看著陳珈,說:“我忽然覺得會失去你。”

陳珈俏皮的笑了,問:“你有得到過我嗎?”

謝濟軒沒有回答,他指著眼前的湖泊說:“湖水另一頭是一個小瀑布,沿瀑布往下行走一日就到了舉辦鹿宴的地方。”

陳珈猶豫的看著湖水,她現在的身體不可能下水。

謝濟軒接著道:“我們不走湖水,從這座山後繞過去,大概五日能走到同樣的地方。歇息一下準備上,我們早點入林以便找到一個好的夜宿之地。”

陳珈真的走不動了,她問:“我們不能原返回從懸崖上爬回去嗎?密林裏有猛獸,我不想冒險。”

“不行,”謝濟軒拒絕了她的提議。

陳珈問:“為什麽?”

謝濟軒道:“不安全?反正不能從那邊走。”

陳珈不信,“你不說一個好的理由,我不會跟你走。”

謝濟軒負手而立,一段時間後,他說:“我估計覃月會派人手來我們的行蹤,我不想他救你。”

陳珈揉在小腹想了一會,道:“我們歇息兩日再走,我帶你從湖裏遊過去。”

“你不想被覃月救援?”

陳珈冷哼一聲,“他不是救我,他是幫邀月善後。南宮裕不是笨蛋,他會把這次遇伏的責任全部推到邀月公主頭上,南朝與北國隻怕要重新和談了。這種時候,我怎麽會讓覃月拿救我一事前去邀功並增加和談的籌碼?”

謝濟軒很少見到陳珈情緒化的一麵,他問:“你覺得邀月此人怎樣?”

“世智力換一世顏,蠢和美貌成正比。”

如此惡劣的評價讓謝濟軒為邀月捏了把汗,他問:“你既不在乎覃月為何會如此討厭邀月?”

陳珈道:“我討厭一切高高在上,自以為是,不講道理,拿人命當兒戲的人。如果你是這種人,我現在就開始討厭你。”

謝濟軒捧著陳珈的臉問:“那麽大的情緒,你對覃月動心了?”

陳珈沒有回話。ps因為新年了嗎?都沒有留言,寂寞如雪啊!害得我開始當後媽了!各種主角都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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