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又改了主意了呢?我真的是很不明白。”笑麵虎有些奇怪。

“因為我想李牧死!折了我那麽多兄弟!我要他死也不得安寧。”琛哥目『露』凶光。

“不明白吧?嗬嗬!”

“是有點不大明白。”笑麵虎側頭想了一下,問道:“琛哥,下一步咱們怎麽辦?”

“把這妞安頓好了先,我們去派出所看看李牧去。順便告訴他兩個消息,兩個關於他的妹妹和老娘的消息。”琛哥笑笑道。

“我明白您老的意思了,我終於知道了。”笑麵虎也笑了。

“真不愧是我的白紙扇,聞弦歌就知雅意。”

“ 琛哥,我怎麽總覺得有點好象不大妥當似的。”

“哪裏不妥當了?如今馬爺發話了,說北湖市不能留下禍根,不能讓這『逼』再這麽糟蹋下去了。你覺得那『逼』還能活著出來?”琛哥抽著煙,很悠閑。

“我倒不是指這個。”笑麵虎也點了根煙,吞雲吐霧。

“我知道,就怕有人替那『逼』頂缸,要是刀疤或者是趙德全幾個,那就有點懸。不過馬爺既然發話了,那家夥有死無生。更何況,咱手裏還有他妹妹不是?那家夥蹦躂不起來。以他的個『性』一定是要出來報仇的。”

“可是他現在被羈押著。所以他要出來就必須逃出來,從戒備森嚴的分局看守所裏逃出來。武警的衝鋒槍不是吃素的,會把他打成一隻漂亮的馬蜂窩。”琛哥忍不住笑了:“老虎,你說咱們是不是有點毒?”

“有點。”笑麵虎道:“要怨就怨他怎麽會對上你琛哥的吧。”

“哼!誰叫那『逼』不識抬舉?”琛哥躺倒在座背上感歎道:“其實說老實話,小李牧除了為人狂放囂張,打起架來的確是把好手,可惜了。”

“但是他真的會跑出來嗎?他萬一忍氣吞聲怎麽辦?”笑麵虎擔心道。

“那好!直接定罪,拉倒打靶場去打靶!”琛哥很邪惡,有種嗜血的衝動。

笑麵虎不再說話了。他心底隱隱約約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裏不對勁,想說給琛哥聽聽,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是多餘的擔心吧?”笑麵虎自己在心裏想道。

“琛哥,這小妞咋處置?”後座上的一個馬崽垂涎三尺道。

“便宜你們了。”琛哥說這話的時候明顯猶豫了一下,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兒,他生的皮嫩,看起來象三十開外,其實今年的他已經四十三了,他的女兒和麵前也就差不多年紀。他的話甫一出口就有點後悔了,但是馬崽的歡呼和大哥的尊嚴讓他把反悔的話又生生咽了下去。這句話也是導致他後來慘絕人寰的後半生的起因。

“我們這就去看守所吧。我和你換輛出租,讓他們自己回去。”琛哥對笑麵虎說道。

“帶上條中華吧,給鄧隊。”笑麵虎說道。

琛哥點點頭,沒說話。他看見了後視鏡裏的李雨的眼神,發現她絕望中帶有怨毒,就象一條凍僵的毒蛇。琛哥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一幫弟兄來到看守所,琛哥給幾個警察遞煙,不一會,李牧便被人帶上手銬腳銬,慢慢走進一個小鐵窗。外麵,早有琛哥與笑麵虎在等候。

李牧和琛哥就坐著對麵,互相看了半天,誰也沒說話。一個黑臉公安在一旁冷冷地看著,百無聊聊,他用手不停地將手裏的電警棍在手心敲來敲去。

“琛哥,找我什麽事?”李牧開口了。

“你真厲害啊,李牧,要不是老子先下手把你逮住,這次北湖真的是要變天了。我都想知道知道,你媽的怎麽會這麽厲害?”琛哥點燃了一根雪茄,從金三角那搞來的上等貨。

“沒什麽,隻是稍微能打而已。”李牧笑了。

琛哥也笑了,他豎豎大拇指,什麽也沒說。

“閻王兄,我們這次來,有兩個消息帶給你,你想聽哪一個?”笑麵虎忍不住了。

“你說,我聽。”李牧用手撥弄著手銬。

“你的老娘,就是那個賣臭豆腐的老娘,半個小時前,在新街菜市場那被城東劉二哥人的人當街圍毆,打的和可憐啊。年紀老大了,遭罪啊!”笑麵虎邊說邊向李牧的臉上尋找著異樣的端倪。

“還有啊,當時你那漂亮的妹妹也在場!”琛哥吸著煙,淡淡補充道。

李牧忽地抬起頭,目光炯炯,裏麵閃爍著可怕的凶光。

“我妹妹現在是在劉二哥手裏了?”李牧問道。

“錯!是在我們手裏了!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了,你快要做大舅子了,你很有福氣啊,一下子就有了四個妹夫,全他媽是壯漢!你看,是不是天大的喜事?”笑麵虎看到了李牧的整個臉已經扭曲了,心裏真是說不出的快活,琛哥吃李牧的癟已經很久,現在有這樣可以揶揄李牧的場合,對他來說真是有說不出的暢快的感覺。

黑臉感覺出了李牧的異樣,緩緩地走了過來,手裏的電警棍被他一開一關,發出嘶啦嘶啦的響聲。隻要李牧敢動,立刻把他電趴下。

“你們好歹毒,老早就想動我家人了吧?”李牧盯住了琛哥的眼睛。

“是的,怎麽樣?對付敵人,就是要不折手段。”笑麵虎笑眯眯的。

“不愧是琛哥的人!真是刁毒!”李牧把頭扭向了笑麵虎:“可是禍不及家人,難道這句話你不明白?是男人就該真刀真槍的幹,欺負女人算什麽本事?”

“江湖已經不是以前的江湖了!”琛哥猛地抬起了頭,眸子裏也閃著精光:“我再教教你,這個世界上本沒有什麽所謂的規則,混江湖的人,自己就是規則。”

“現在我想跟你們說的是——”李牧深呼吸了一口:“我出去以後,我絕對會善待你們的家裏人的。你琛哥的,還有你笑麵虎的,我隻會殺了他們——這已是我最仁慈的方式。”

“道:“哦,差點忘了,我那幾個兄弟估計現在已經到家了,你妹妹想必已經很快樂了,真是的,我忘了她大概還是未經人事的小女孩了,你現在如果有辦法的話,不妨去救她去。你不是很喜歡她嗎?她可是一直跟我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可以阻擋他哥哥來救她的——可憐的小丫頭,她不知道,她哥哥現在可是身陷囹圄,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對不對李大哥?”

“你媽的!”李牧身形暴起,銬在一起的雙手砸向了笑麵虎,身後的黑臉公安早已看了半天,準備的好好的電棒狠狠地捅向了李牧的腰間。

李牧被電的癱倒在了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眼睜睜看著倆人從眼前走出接待室。

……………………………………

撇子帶著二十幾號打手,拿了幾十把大砍刀,竟是把老街的弟兄們全部趕跑,又找了一幫小偷幹起偷雞『摸』狗的勾當。撇子還揚言道,如今李牧死在監獄裏,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從今往後,這火車站就是他撇子的天下。老街人膽敢再踏足一步,刀槍的伺候。

不過,撇子占領火車站低頭還沒一個下午,卻發現火車站地頭上,又有人悄悄出來活動,竟是從前被新疆人趕跑的火車站老扒手,不但如此,連那些沒來得及逃命的新疆人,也悄悄深入……眼見火車站,又將是極端混『亂』的局麵……

撇子本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混混,也就拜了馬爺為幹爹,才有了些好日子。老街的人若要收他,易容反掌。但如今,不但老街大本營,連新街也有人去搶地盤,甚至是有人公然造反!要把李牧的舊勢力趕出新街去……一下子老街的人俱都焦頭爛額起來,忙得不可開交,哪能有空去管最遠的火車站?!

龍津路,城西鐵柱子的地頭,與老街相隔甚近。如今聽說李牧倒台,竟也帶著無數的手下衝進來,妄圖把老街徹底拿下。

新街,除了劉二哥帶著疤刺李一幫人殺進來,又有從前大東亞的手下們造反外,更有琛哥的人往裏衝,城南大佬滾刀肉駕到,一時間,整個新街老街,都是群魔『亂』舞,大有趁你病,要你命,一舉把新街老街全部瓜分掉,然後把李牧的隊伍趕出整個北湖的勢頭……

如今,李牧在監獄裏,傳言要被槍斃的消息早已經傳遍江湖。即便不吃槍子兒,判個無期也是走不了的事兒,最好的結果二十年,還沒出來,便被人搞死在獄中。

現在新街老街火車站這些肥肉,焉有不吞一口的道理?!

而北湖黑道,無論哪條路上的人都大舉殺進。刀疤的鼎盛酒吧裏,早已是愁雲慘淡,哀聲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