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牧。誰也沒看清他的舉動,就覺得眼前一花,槍已經捅進了爛崽的嘴巴裏了。

太勁爆了!他媽的球,居然敢在飛天拐大哥的場子裏掏槍,牛『逼』!

所有的女孩們,都震驚的看著李牧,眼睛裏摻雜著興奮與激動。

“老豬!你沒把我的話翻譯給他聽,我聽出來了,你是在服軟!”李牧細眯著雙眼,眼縫裏乍『射』著精光,他的眼睛沒盯著麵前的馬仔,他在看著漢子身後的幾個馬崽們,幾個馬崽臉全部變『色』了,有幾個女孩驚恐地捂住了嘴巴,有個膽小的,裙子下麵的細白勻稱的大腿正在哆嗦。

“既然是北湖大佬,就要有北湖大佬的派頭!我們出來幹的是什麽?你以為我們是那種聽人擺布的人?”李牧說道,滿臉的驕傲。

老豬的臉上冷汗“刷刷”地往下流著。他不是怕李牧,而是擔心自己怎麽能出這家夜總會了,飛天拐出了名的記仇和冷血。他怎麽也想不明白,李牧怎麽會莫名其妙忽然就變了這副德行了,這副殺氣猙獰的造型,讓老豬想起了一部電影,那部電影裏主角進門的時候,四周黑暗,中間一團光亮,主角站在當中眼中的殺氣彌漫,就和現在的李牧一個模子裏澆出來的似的。

“別!”老豬急道:“道哥,你別這樣。這錢我來出。”

“陪錢?你陪的了我的心靈上所受的創傷麽?我早看出來了,你和他們的思想一樣,已經被金錢與物質『迷』失了本『性』,已經沒有了最起碼的榮耀。”李牧冷笑連連,手槍一個前傾,馬仔的臉後仰的更厲害了,嘴裏的口水把手槍浸的濡濕一片,馬仔覺得嘴裏有股腥鹹的金屬火『藥』味。

“叫他千萬不要『亂』動。”李牧說道,“我的槍裏壓了七顆子彈,知道什麽叫壓了七顆子彈麽?這把破槍不一定支撐的住的,萬一走火我就不好意思了。”

漢子和身後的馬崽們的眼神全齊刷刷地變了,全部黯淡了下來,象風中搖擺的蠟燭。老豬在緊張地哆嗦著,有點語無倫次。

“把那條金鏈子給我摘下來。”李牧把手槍的保險合上了,又把槍掖回褲帶上。漢子捂著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包廂門被一個大兵哥又踢關上了。

老豬又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李牧,這牲口完全就一土匪?!

馬仔的臉漲紅了。是因為憤怒。

一雙強壯有力的大手直接把金鏈子從他的脖子上給拽了下來,爛崽的脖子上被拉破了塊皮膚,猩紅的鮮血順著脖子流了下來。爛崽沒有反抗,隻是沉默。

“我們是北湖大哥!”李牧說道:“你們可以報警,完全可以。跟你們玩,我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不報警,你們永遠不知道我們北湖人有多麽牛『逼』!”

“……”漢子喘著粗氣,眼中明顯閃爍著不甘,他的樣子和他的造型一樣爛,像一隻快要死亡的老狗。

“嗬嗬”李牧笑了,“你小子剛剛是在擺造型是不是?裝b裝得還真象!”

“不是猛龍不過江!好!你們是北湖哪個幫派的?馬爺手下的,還是滾刀肉?”漢子的牙關緊咬著,咬關不住的憤怒。

“嘿嘿,過了明天,我想你應該就知道了。”

“好好好!”爛崽敏捷地站起了身,咬著牙說道,“山水有相逢,北湖的人馬是吧?我們和記會討回這筆帳的!”

“你很囂張啊!”李牧圍著馬仔轉了一圈,“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麽能夠這麽囂張的,就憑你今天這句話,我今天還真就不這麽把這事給算了。”

“你想怎樣?”馬仔的目光都想殺人。

“從我腿下麵鑽過去。”李牧叉開了雙腿,把短褲往上扯了扯,用手拍了拍大腿,“鑽過去,不鑽的話你完全就可以見識我們大圈是怎麽發怒的。”

“我很希望你不鑽!”李牧說道,他又拔出了那把土造的破槍,這把槍上的硝黃味道還在馬崽的嘴裏回『蕩』著,但凡是能有這樣味道的手槍,都是經常發『射』子彈的,如果是沒打過的槍,一定是股黃油味道。

馬仔倔強地昂著腦袋,並不想鑽。這麽多的小弟都在盯著看呢,怎麽也不能丟這人。

“我最早打槍時,老打不準。有人說我適合頂著別人腦袋放槍,那樣比較萬無一失。”李牧把手槍擱上了馬仔的太陽『穴』,“吧嗒”一聲板開了槍機。

“李哥!”老豬急忙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能這樣!”

“老豬!”李牧槍交左手,依然抵住了馬仔的腦袋,隻不過從太陽『穴』移到了眉心,右手一把就掐住了老豬的喉嚨,“刀疤沒跟你交代清楚我是什麽樣的人吧?”

“李哥你做主吧!”老豬雙手抱住了那隻象鐵鉗一樣的大手,呼吸開始局促起來。

“彪忽忽的!”李牧一把鬆開了手,回頭又盯住了馬仔,“兄弟,你呢?考慮清楚了嗎?你就一句話的權利了。”

漢子用行動回答了他,他爬過李牧跨下的速度趕的上世界記錄了,敏捷迅速。

“瞧你!”李牧笑了,“一看就知道是幹大事的人,這不就結了。人家以前有個古人就這麽幹了,以後成了大將軍,你也一準將來能成個將軍!”

馬仔的眼簾低垂著,一雙手在微微的顫動。

“還想求你件事。”李牧又說道。

馬仔抬起了頭,狠狠地看著他,呼哧呼哧喘氣,就象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我們今天的所有的帳也就幹脆一客不煩二主了,就這麽拉倒了吧。行不?”李牧說道。

爛崽幾乎是強迫著自己點著頭。

“別這麽看著我,就跟我沒錢付帳似的。我有錢!真是的!我不是不給,而是你們的小姐侮辱了我,知道侮辱了我的代價是什麽嗎?一是拿錢,二是拿命。”李牧笑了,笑的很張狂,旁邊的大兵哥們抱著膀子也在笑,笑的個頂個的猖狂。老豬的臉和馬仔們一樣鐵青。

“我馬上就這麽走出去。”李牧把襯衫敞了開來,“誰他媽敢擋我的路,我有一個崩一個。”

李牧的槍響了,對著天花板打響的,吊燈被打熄滅了一盞,玻璃石灰“撲漱漱”落了一大塊,有的砸在了馬仔們的臉上,把馬仔的眼睛『迷』的成一道縫,就是沒一個敢動彈。李牧的眼睛一個一個輪著看了過去,他的眼神裏閃著陌生可怕的光芒;黯淡的燈光照『射』之下,幾個圍在他周圍的大兵哥也是瞪圓了眼,凶光四『射』。

老豬的眼睛也直了,一個勁咽著口水,他覺得自己現在極度的缺水缺氧。

“瞧你這貨給嚇的!”李牧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這槍其實就是把玩具槍!”

幾個馬仔哪裏還聽的進他的話,耳朵裏隻剩下心跳在撞擊著腔子的聲音了。

李牧是第一個走出房間的,手裏掂著那條十二兩的大金鏈子,有對男女在走道上摟著親嘴,被他抓住頭發拉了個趔趄,扔到了邊上。旁邊端著托盤的服務生看到他走了過來,趕緊貼到了牆壁上,避讓著這個凶神。

老豬走在最後,頻頻回頭看著,那幫馬仔還站著包廂門口看著呢,眼光中的怨毒在泛濫著,有個拿著帳單的少爺想追上來,被漢子喝住了。有個穿西裝的過去了,爛崽們在不停地說著什麽,語音局促而慌『亂』。穿西裝的望向了這邊,對著手裏的對講機在不停地說著些什麽。

老豬的心在『亂』跳著,他看到前麵的大兵哥們已經把閃著幽藍『色』光芒的刀片撰在了手裏了,這種三棱刺刀其實並不適合肉搏用,不靠槍重和槍長基本上很難發揮應有的殺傷力,老豬在國內的時候也和人打過架,棒槌才拿這個去捅人。但是幾個大兵哥雄健的體魄已經可以忽略這項要求了。

夜總會的人馬還是遲遲的沒敢有什麽動作。雖然人馬越聚越多,但明顯都在張望,而不是追上來。老豬呼出了一口氣,把心放下了半截,飛天拐的人雖然記仇,但並沒有失去理智。他們不是不敢惹事,而是不願意惹事。李牧已經挑明了話了,他是北湖鄉下的流氓,馬仔們也看出來了,他的確是不要命的鄉巴佬。如果是上得了台麵的幫會,是絕對不會這麽幹的,現在的流氓也學紳士的派頭,在外麵一個比一個講究禮貌,看上去都象個貴族似的。這幫鄉巴佬是爛命一條,馬仔值不上和他們拚命,而且明顯有個家夥手裏掖著槍,一開槍的話,後果不是一般的難以收拾。

世界上所有的黑幫基本上都差不多,還沒到全部是熱兵器上陣拚個你死我活的地步,槍支是威懾用的,隻有亡命徒才滿世界的拿這個『亂』幹,『亂』幹的下場就是被『政府』給收拾掉,沒有任何一個『政府』允許有人在地盤上拿槍『亂』『射』的。從前的陽州大哥“大頭魚”就是例子。

看起來,這幫北湖流氓就是窮狠,隻有一條爛命,愛咋的咋的。

“下麵去哪?”李牧到了夜總會的門口了,回頭問老豬道,邊上有個老外在吸煙和個舞女聊天,被李牧把煙從嘴裏拿了過來,把煙屁股給掐了,塞到了自個的嘴裏。

老外詫異地看了李牧一眼,發現是李牧後,趕緊跌跌撞撞地跑了。一邊跑一邊叫著“噢賣軋得!”

“我送你們回去休息吧。”看到了這一幕的老豬可不敢再跟他『亂』出去溜達了,今天這事是什麽後果,老豬不願意想也不敢想。

媽的,被飛天拐知道,自己和這『逼』在一起,非宰了自己不可。

“老豬!”李牧吧嗒吸了口煙,摟住了老豬的脖子,“你說今天我替你省了這麽多錢,你是不是還得替我們去買身衣服啥的?恩?”

“啊?”老豬的嘴咧成了一個深邃的看不到邊的黑洞了。

“我這不是敲詐你。”李牧換了個姿勢,“你看,今天本來也得不少錢的,小姐小費,紅酒啊什麽的,現在省下來了,給我們買兩件衣服不行嗎?”

“行行行!”老豬心裏麵真的是恨透了他了,嘴上卻一個勁的答應著。什麽時候有你吃苦頭的地方!老豬心裏暗暗說道。

“那可不就謝謝你了。”李牧邊說邊把項鏈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得意地笑著。

謝你媽啊!老豬自己肚子裏罵了一句,徑自上了桑塔納。門口又聚集了幾個馬仔,往這邊指指點點。

李牧坐上了車,拍拍車門手指往前一伸,車子箭一般衝了出去。

夜總會的大門裏衝出了一幫手裏掂著砍刀鐵棍的馬仔們,衝著李牧他們絕塵的地方狂奔了一陣,手裏的家夥全飛砸了起來——當然,肯定是砸不到的了。

“媽『逼』!算你逃的快!”丟失了項鏈的漢子雙手叉腰,破口大罵,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