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一手摸著額頭,一手指著西門慶,此刻的他已經是怒不可遏!要知道在這清河縣中他還沒有吃過如此大虧,平日裏那些鄉人見了他無不是如見老虎,避之不及!但現在卻是被西門慶給拍了一磚頭!

人說衝動是魔鬼,這話一點也不錯。盛怒之下的張三哪管得了許多,連那西門慶的家世也是不再避諱。“噌”的一聲,張三從腰間拔出把牛角短刀,雪亮鋒利的刀鋒直指著西門慶。

人群之中立馬發出一陣驚呼之聲,略微有些良知的鄉人忙站在遠處勸解,卻是不敢上前。這動了刀子的事就不再是小事了,那可是要見官的!

張三雙眼通紅的衝著西門慶罵道:“你個小兔崽子!看我不廢了你!”說著就往前走了兩步,。

西門慶不退反進,目光灼灼,一股凜然之氣勃然而發!此時正值天光大亮之時,晨霧散盡!一道天光正照射在西門慶的身上,將其身上染得通透。如灼灼赤陽在其身上燃燒一般。

隻見其手中卻是閃過一道淡淡的粉色光芒,懵懵懂懂,讓人看不真切。隨後眾人隻覺得麵前一花,隻聽“嘭”的一聲,地麵上便揚起無數煙塵。待到煙塵散去,那原先還威風凜凜的張三卻是倒在地上不住的呻吟著。而西門慶卻還是好好的站在那裏,雙手向上舉著,表情有些呆滯。

見到此般景象眾人皆是驚訝的話的說不出來,一個個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巴,全都愣在了那裏!時間仿佛就次停頓了一兩秒一般,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西門慶抬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腳下正不住呻吟的張三,一臉的不可置信他隻記得剛才渾身上下有股暖洋洋的氣流在身體內流動,接著自己就這麽一抬,一丟。就把那張三給摔了出去!

西門慶暗想道:“難道是那陰陽雙修決之故?”想來想去也隻能是這原因了。“可是我又沒有修煉過?難道那法決是自動運轉的!”西門慶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這一切都歸功於西門慶那一瞬間的那股凜然之氣恰好與道法相合,這才造成了體內的陰陽雙修決自動運轉!隻是這些西門慶卻是不知道的,他也懶得想。將那賣菜的六老漢扶了起來,囑咐他以後千萬要小心些!那劉老漢衝著西門慶連連道謝,更是大呼:“恩人!”隨後收拾東西,趕緊走了。圍觀的眾人轟然叫好!西門慶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也覺得心中暢快,好不快意!

眾鄉人見已無事可看,紛紛做鳥獸散了。隻是西門慶卻知道這自己的大名不久之後便會傳遍整個清河縣,成為眾多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待到人群全都散去,卻還留有一人,正張著一對烏黑發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一身白衣長袍,略微嬌瘦的身軀,一張似玉般的白皙臉龐。正是那祝英台是也!

祝英台饒有性致的看著西門慶,衝著西門慶笑了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在祝英台的心中這西門慶越發的讓她看不透了,但剛才西門慶那凜然不畏的氣質卻是深深的映入了她的眼簾,留在了她的心間。對於西門慶更是高看了幾分,至於那早上的不快之事早已被拋入九宵雲外!

“慶兄行俠仗義實乃我輩典範!”祝英台笑著對西門慶道,這一聲慶兄卻是說明了他對西門慶印象的改觀。

“哪裏…哪裏…英台過獎了!”西門慶撓了撓頭道,接受這般誇獎,他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隻是個得過且過之人,並未想過什麽匡扶正義,隻是遇見不平之事他便不能不管,不管就是心病。隻因胸中還尚存一股意氣!

正在這時,西門慶猛然記起一件事。大叫一聲:“不好!”祝英台忙問道:“怎麽了?”

西門慶一把抓過祝英台的手,狂奔了起來。邊跑邊說道“我兩隻顧著這邊的事,卻是把上學之事給忘了!此時時間早已過了,那老秀才待會可要賞我們兩大尺子吃!”

隻是祝英台卻並未回答,任由那西門慶拉著跑了。眼神呆呆的望著自己被西門慶抓著的手,不自覺得心中便是如小鹿般砰砰亂跳,一張玉臉更是如同火燒一般。

兩人一路狂奔,嗯,更確切的說是西門慶帶著祝英台一路狂奔。待跑到學堂之時,西門慶早已是氣喘籲籲,汗如雨下。而此時學堂之中也已經傳來了朗朗讀書聲:“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

那教書老先生正在一旁搖頭晃腦。眼神飄忽間便是注意到了門外的西門慶與祝英台,當即冷哼了一聲,一張老臉拉得老長。緩緩走到兩人麵前,冷聲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說著便是給了兩人一人兩大尺子喝道:“你們兩個去給外麵待著去,沒我的同意誰都不許給我進來!”

老先生的話一出,便是引得學堂眾學童們低低竊笑了起來。這西門慶遲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看著他整日被責罰卻沒有改過的心,眾學童心中也是暗自好笑。

西門慶嘴巴一撇,心中卻是大大的不以為然。暗道:怎麽也不能與那些隻有七八歲的小屁孩們一般見識吧?當即便拉著祝英台站在門外。隻是西門慶不在意,祝英台心中卻是在意的,再加上被那些學童們嘲笑更是羞得抬不起頭。

西門慶哼著小曲,心裏想著反正待在哪對他都一樣,站在外麵還不用像吃了搖+頭丸一樣搖頭晃腦,就是累了點也沒什麽。但他轉過頭一看,見祝英台這般模樣,心中卻是生出些許愧疚之情來。忙一臉歉意的道“都怪我!讓你受委屈了!”

祝英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聲若蚊鳴般。“那個…呃…你能不能先把手放開…”

西門慶一怔,旋即猛然發現自己到現在還是牽著祝英台的手呢…怪不得覺得手中軟軟的…當即燥了個大紅臉。連忙把手拿開。他可是知道這祝英台其實是個女的…可憐我們的西門慶小朋友還是個處男…

“呃…那個…這個…啊!哈哈…今天天氣真好啊…”

祝英台把頭低得更低了,心中卻怎的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旋即又在心中大罵自己道:“祝英台啊祝英台!你來這是可是來求學的!怎可被一男子給擾亂了心神!”想到此處,祝英台靈台之中也漸漸清明了起來,從身後書包中拿出本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隻是這一幕被西門慶看在眼裏卻是大感驚奇,這女人的心思當真是難以捉摸,剛才還一副嬌羞的模樣,轉眼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在那看起書來!

西門慶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左看看右看看卻是不知道做些什麽才好!當真是無聊之極!

正在這時,一聲低喝聲傳來:“西門慶!我剛才在講什麽你可聽清?”

“啊?哦…”西門慶慌忙道:“先生在講三字經!”

那老先生點了點頭,手持戒尺道“嗯!那你背上幾段聽聽!”

西門慶撓了撓頭,剛才他哪有在聽,不過是信口胡謅罷了!但現在讓他背他是萬萬背不出來的!看了看那老秀才手中的戒尺,又看了看正在竊笑不已的眾學童。西門慶當即把心一橫,不就是再吃兩尺子嗎?隨即搖頭晃腦,朗朗背誦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西門慶初時還有些生澀,但接下來,那些字詞卻是一個接一個的崩了出來,輕輕鬆鬆的背了下去。

那老先生初時還未發覺,但當西門慶背了一兩百字之後,卻大感驚奇,一對渾濁的眼睛越瞪越大。直到西門慶將整篇三字經,一千多字都給背完之時。那教書老先生感覺自己都不認識眼前之人了!才一夜之間,他眾學生中最不學無術的西門慶也已經可以將整篇三字經都倒背如流了!而一旁還在竊笑的學童們早已安靜了下來,驚訝的看著西門慶。甚至本在一旁看書祝英台都停了下來,看著西門慶,有種不認識眼前之人的感覺了!

西門慶嘴上背的爽快,心中卻是暗道:“我這是怎麽了?這才一夜便將整篇三字給背了下來?難道…難道…”西門慶猛然想起昨夜那極樂道人收自己為徒時的那一指。“莫不是那一指之功?修道之人便可過目不忘?”

老先生輕咳了一聲,從驚訝狀態中回過神來。對著西門慶笑道:“你們兩個進來吧!”

西門慶一喜,心裏想著能進去坐下便好!這樣也算是對祝英台做了件好事!當即轉過頭去伸手就要去拉祝英台,可手方伸到一半,便覺得不妥,直直的停在了那裏。祝英台正低著頭,卻猛然間看見一隻手伸了過來,卻又停下。一抬頭卻是剛好與西門慶對視了一眼,兩人立馬將目光閃躲了開來,臉上皆是一紅。

西門慶一坐下,便覺得眾學童看向自己的眼光都不同了,有嫉妒的、有羨慕的、有驚訝的,當即心中大樂,有些飄飄然。

夜色瀾柵,轉眼便是一天過去。西門慶與祝英台兩人走在回府的路上。隻是兩人之中卻是隔了一人的間隙,相視無話,隻是靜靜的走路,氣氛有些尷尬。

從學堂回到府中卻是有一條小徑,除了往來的學童之外,平日裏極少有人來往。此刻正是放學時間,別的學童都是一放學便猛跑回家。而西門慶與祝英台卻是因為各懷心事,走得及其緩慢。不多時,這條小徑中便隻剩兩人了!

似乎兩人都覺得氣氛有些怪異。在心中掙紮了片刻,幾乎異口同聲道:“西門兄!”“祝兄!”

聞言兩人皆是一怔,“你先說…”“你先說…”卻不料又是異口同聲。

兩人相視一笑,那尷尬的氣氛卻是少了不少。但正在此刻,一陣幹瘦的聲音響起:“要說便到黃泉路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