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娥拗不過自己娘,隻得隔兩天到荷花裏看看娘,而悅靈和悅欣也時不時的催促娘記得按時吃藥。

李悅欣的日子最近也不好過,因她反對小姑子來她店裏上班,她家小姑子近日時常跟公婆說自己的壞話,公公婆婆也不理解她,埋怨著兒媳不給自己閨女活路,張聞遠也站在自己爹娘那邊,勸著媳婦讓自己妹妹到媳婦店裏工作。

李悅欣氣急敗壞的跟男人說著:“她都把俺的店給禍害成這樣了,還有臉來店裏上班!”

張聞遠聽了這話就不樂意,說道:“你怎麽說話呢?我妹妹那也是在幫你,你懷孕那會兒要不是我妹妹幫你看著店,你這店說不定早就關門了!”

李悅欣聽了這話忍不住氣打一處來,帶著怒氣說:“你別口口聲聲的說是為了幫俺,感情俺要這孩子不是給你們家添人口嗎?自從咱孩子生下來以後,你爸媽和妹妹照看過幾天?”

張聞遠一聽媳婦說話這麽衝,心裏也有氣,指著李悅欣怒道:“你生孩子的時候咱媽不是還到醫院照顧過你嗎?你自己平時嫌棄咱媽帶不好孩子,還說別人的不是,真是不可理喻!”

張聞遠說完這話拿了衣服就出門了,李悅欣抱著孩子坐在**真是又氣又急。小兩口動靜這麽大,張家其他人也都聽到了,小姑張莉坐在外麵沙發上邊嗑瓜子邊說:“真是鄉下人沒素質!”

張母做好了飯菜端到飯桌上也跟老伴嘮叨了起來:“成天就知道跟男人發脾氣,在家啥活也不幹,人家隔壁老王家的媳婦是廠裏的正式職工,每天下班回來就忙著給男人洗衣做飯,周末還不忘來看看公公婆婆,多賢惠,當初真不該給咱兒子娶個農村媳婦回來!”

張家的屋子小,張母和小姑說的那些話雖不是當著李悅欣的麵說的,可還是傳到了李悅欣的耳朵裏,李悅欣聽了這話氣得臉憋的通紅,猛的站起來掀了自己屋裏的門簾沉聲問道:“媽剛才說什麽呢?”

張母見兒媳一臉怒氣的樣子也不敢跟她硬著來,她家兒媳脾氣爆,她平日裏雖然愛嘮叨,但也不敢當著媳婦的麵說難聽的話,隻得囁嚅著的說沒說什麽,又催促著老伴趕快吃飯。

張莉見娘不敢吭聲的樣子心裏頭氣不過,站起來說道:“大嫂那樣質問咱媽是啥意思?做晚輩讓長輩說幾句就不行?”

“長輩教育晚輩當然可以!但也要講理才行!”李悅欣回道:“這在俺們鄉下也是這樣!”

“你說這話是說咱媽胡攪蠻纏?”張莉借機諷刺道:“大嫂跟大哥吵架,咱媽不過是想勸你兩句,這放到誰家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難道大嫂的娘家就沒人教過你嗎?”

“你!”李悅欣怒道:“你說俺可以,但說話別帶上俺娘家人!要不然俺給你沒完!”她一直都是個直性子的人,最不喜歡別人說她娘的不是,張莉這話真是惹到她了。

張父見這姑嫂兩人吵吵個沒完,不由敲著桌子喝道:“都少說兩句,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姑嫂兩人互相瞪了兩眼,李悅欣抱著孩子去了店裏,張莉得意的說:“看到了沒,媽!以後對付大嫂就要這樣,你越是軟弱她越是欺負到你頭上!”

張聞遠時時借著要上夜班不肯回家,而張母則和自己閨女聯合起來對付媳婦,李悅欣在婆家的日子很不好過,平日裏能在店裏呆著就絕不回來,隻有晚上才帶著孩子回家睡。

這天,李悅欣哄完了孩子正在店裏算帳,張聞遠卻忽然來到了店裏,身後還跟著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悅欣見男人過來不由有些疑惑,問道:“你不是正在上班嗎?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張聞遠麵帶懼色的看了眼身後的男人,跟李悅欣說:“我有點兒急事需要用錢,你店裏的錢先給我救救急!”

悅欣看自己男人的神情有些不大對,就問道:“是什麽事情這麽急著用錢?”

“唉,你別問那麽多了,趕緊拿錢出來!”張聞遠有些不耐煩的說。

李悅欣也有些惱了,賭氣說:“到底什麽事兒?你不說出來俺就不給你錢!”

張聞遠身後的男人見這兩口子磨磨唧唧的,就索性挑明了說:“你家男人欠了我三千塊錢,這是欠條!”他說著揚了揚手裏的字據。

李悅欣一聽這話不由倒吸了口氣,三千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她抓著男人的衣袖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麽?怎麽會欠人那麽多錢?”

張聞遠一時語塞,隻得說:“你先把錢拿出來還給人家,回頭我再跟你細說!”

“不行!”李悅欣態度堅決的說:“你得把話給俺說清楚,況且這三千塊錢也不是個小數目,這一時間哪來這麽多錢?”

“沒錢?”那刀疤男人一聽這話就怒了,揪住張聞遠的衣領說道:“你小子不是說你媳婦那兒有錢嗎?現在你媳婦又說沒錢!你說該咋辦吧!”

張聞遠被刀疤男人揪得喘不過氣來,好半天才歇過勁來,跟他說道:“我媳婦有錢,真的有錢,你再等一天,明天我保證把錢給你送過來!”

李悅欣見這刀疤男人滿臉戾氣,直覺他可能是社會上的混混出身,自己男人整天在廠裏頭上班,怎麽會跟這種人來往,她想了想直接對刀疤男人說:“這位大哥,俺店裏的現錢雖然不夠三千塊錢,不過平日裏俺還是攢了些的。隻要你告訴俺,俺家男人是怎麽欠了你的錢的,俺立馬給你籌錢去。”

那男人見李悅欣這麽說,就利索的開口道:“他跟人賭錢輸了,就來找我借錢翻本,這都隔了七八天了還不還錢!”

李悅欣聽了這話,隻覺得腦子嗡嗡響,身子也有些搖晃,張聞遠見李悅欣臉色難看,忙哄著她說:“那是我幫同事借的錢,是我那位同事輸了錢,真的!”

“你別哄我了!”李悅欣氣憤的說:“你就那麽大方?借同事三千塊錢去賭錢?”

張聞遠聽了這話不由語塞,他平時一向摳門,別說借同事錢,就是自己媳婦他也很少給過零用錢,反倒是時常找李悅欣拿錢。

李悅欣出了門去銀行取了錢給那個刀疤男人,冷淡的說:“以後別在借給他錢了,即使借俺也不會幫他還錢了!”

那男人將欠條給了李悅欣就離開了,張聞遠見媳婦已經還了帳,舔著臉笑嘻嘻的說:“下不為例,我以後決定不去賭了,都是廠裏的那幾個夥計硬拉我過去撐場子的,下次說什麽我也不跟他們去了。”

“你不用跟俺說這些了,”悅欣抱著孩子有些決然的說:“今後咱倆沒關係了,你走吧……”

張聞遠正打算回廠裏上班,聽到她說這話不由問道:“你說這話是啥意思?啥就沒關係了?”

李悅欣沒有理會他,她心裏已經暗自下了決心要離開張家,這幾年她在張家過得真是心力憔悴,公婆和小姑跟她不和,男人如今又是這個樣子,她真不知道這日子過下去還有什麽意思!

張聞遠見她不說話就一個勁的纏著她問,不過李悅欣仍是不搭理他,因為還要趕去廠裏上班,他也沒太在意,想著媳婦可能還在生他的氣,等過兩天氣消了就好了。

這天夜裏,張聞遠破天荒的沒去廠裏加班,一下班就老老實實的回到了家裏,到了家,隻有他娘和妹子在家,張聞遠問正在看電視的妹妹:“你嫂子還沒回來?”

張莉嗑著瓜子漫不經心的說:“下午回來了一趟,提了一大包東西帶著孩子又走了,問她去哪兒她也不吭聲,真是沒一點兒家教!”

張聞遠聽了妹子的話急忙進了他和悅欣的屋子,見衣櫃裏媳婦的衣服都不見了,梳妝台上的護膚品也沒有了,不由皺著眉頭想自己媳婦不會是生氣回娘家了吧?

他想到這裏就跟娘說:“媽,我去嶽母家裏看看!”

張母一聽這話就知道兒媳又生氣了,想到上午的事兒她不由跟兒子抱怨:“今個上午娘就說了她幾句,她連飯都不吃就摔門出去了,這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

張聞遠訕笑著說:“媽別生氣,等她回來我好好說說她!”他說完就急匆匆的趕去荷花裏。

到了荷花裏,張聞遠才想起忘了帶些禮物過來,這村子裏也沒啥賣的,他隻能硬著頭皮空手來到了嶽母家裏。

李母見到張聞遠很是稀奇,她這四女婿平日裏從來不曾看望過她,今個怎麽想著來了?她對張聞遠一向冷淡,見他來了也隻是點了下頭將他讓到了客廳,張聞遠在嶽母家東張西望的也沒看見自己媳婦,不得不帶著笑臉問嶽母:“悅欣今天沒來看望您老人家?”

“她天天去店裏招呼生意,哪有時間來這裏!”李母說道:“再說前幾天俺到城裏醫院時不是剛見過她嗎?”

張聞遠聽了這話不由疑惑了起來,暗想著自己媳婦到底去那兒了,會不會到了大姐家裏。李母看四女婿的臉色也覺得不大對勁,就逼著他問到底怎麽回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