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已經去訂機票了,你去收拾一下,看有什麽需要帶的都帶上。”閻覺爾提醒道。

蘇晴點頭,回頭對娘交代道:“媽,陳潔和倪虹出了點事,我要回老家一趟,不要擔心,會沒事的,替我和貝貝說一聲。”

許少甜連連點頭,她剛才也聽了個大概,“家裏沒什麽事,你不用擔心,不過你是不是要打個電話去學校請假?還不知道你要在那邊呆幾天,曠課不好吧。”

蘇晴撫額,她忘了這事了,撥通係主任的電話說要請幾天假,有急事,係主任知道蘇晴向來素行良好,從來不會無故缺課,應該是真的有事才來和他請假,沒有多想便同意了,也沒問幾天,就說回來後去他那補個假條。

蘇晴心裏暗暗感激,係主任對她真的挺好的。

“金叔,這個星期天預約的人可能見不了,你回個電話過去說一聲,見麵的時間會另外通知,如果有些人行程已經訂好了過了那天就來不了,那見麵的時間可以由她們訂,隻要我沒課都可以。”

金叔點頭應下了,比起晴晴重視的朋友,這是小事。

這時藍走來說道:“最近的一班飛機是四點半,我已經訂了票,現在出門的話來得及。”

蘇晴站起來,“就這一班,等我幾分鍾就好,我去拿包。”

蘇晴跑回臥室,拿起自己常用的包包從櫃子裏摸出一張銀行卡放了進去,順便塞了一些現金,她把錢存在幾個銀行,分別開了幾個戶頭,她總覺得把錢分開放會安心些,不知道怎麽會有這個奇怪的心理。

從衣櫃裏拿出大衣,這是閻覺爾看她畏寒特意給她買來的,很暖和,這次出門穿暖和點比較好。

想了想沒有什麽其他要準備的後,蘇晴小跑著回到堂屋,閻覺爾已經準備好了,其實他也就拿了一個平時常用的包,像他們這樣的人出門大概隻要記得帶錢就行了,帶卡更好。

藍,均,宇也一人提個包,蘇晴皺眉,他們也要去?

閻覺爾解釋道:“他們去會比較好,我有時候不太好出麵。”閻家大公子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他也沒有把自己曝光在聚焦燈下的打算。

蘇晴瞬間便了解了,“走吧別趕不上飛機。”

閻覺爾拉起蘇晴的手,對許少甜和老金說道:“不會有事的,放心。”

走出家門被外麵的冷風一吹,蘇晴覺得無比清醒,她知道她要麵對的是什麽,無非就是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仗勢欺人罷了,她如果還是以前那個一無所有的蘇晴,那她確實幫不到發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受苦,可是她不是,現在的蘇晴,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想起來上輩子好像沒有出這樣的事啊,難道是因為她的重生有讓陳潔和倪虹受這個罪的嗎?都快高考了,她們不在家好好備考,去市裏做什麽呢?

閻覺爾握住晴晴有點涼的手,雖然她依然表現鎮靜,但是他知道她現在心裏有多著急,“晴晴別著急,相信我就好。”

蘇晴望著這個男人,因為離得太近,所以她看得明明白白,他眼中的身影全是她。“閻大哥,我相信你,這事在你眼中可能也隻是動動小指頭的事,可是在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怕她倆會受到傷害,就陳潔那個火爆脾氣還不知道有沒有吃虧。”

閻覺爾把蘇晴摟在懷裏,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晴晴,明明心裏已經翻江倒海,卻還要偽裝堅強。

而那廂,陳潔和倪虹正受著煎熬,兩人都戴著手銬,臉上一片青紫,明顯受到了毆打。

門砰的一聲被打開,兩個穿著警服手拿警棍的男人走了進來,撇著一根煙,和市井混混沒有二樣,“怎麽樣,考慮好了嗎?”

倪虹一臉不屑,把頭扭向一邊不看他們,陳潔可沒那麽好氣性,“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要是不堅持下去,還真對不起自己,不管你們給我多長的考慮時間,我都會做這個見怔人,那個開車的男人確實撞死了人,車牌號碼我記得牢牢的,那個人的臉我也看得清清楚楚,不管他是誰他犯了法就該受到製裁。”

兩人也是倒黴,本來是想到市裏買點好些的學習資料,順便出來換換腦子,結果遇上這麽一檔子事,一輛開得飛快的小車把一個過路的老人撞得飛出去好遠,那個男人也隻是下車瞄了一眼,又大搖大擺的開車走了,陳潔眼尖,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倪虹則記牢了車牌號碼。

她們知道能買得起小車的人都不是普通家庭,如果得罪了這樣的人,她們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可是長在紅旗下的少年人,不管男女,心中總是有一股血性,而且她們一直以身為蘇晴的朋友自豪,如果她們和旁邊的人一樣隻是看個熱鬧什麽都不做,那麽她們會覺得沒有資格做蘇晴的朋友,因為那個人雖然表觀得冷漠,但是心卻是最柔軟不過。

兩人先打了120,然後打了110報警,警車到了後看熱鬧的人一哄而散,生怕惹禍上身,這兩人卻自願作為證人,並把對方的車牌號碼說了出來。

結果進了警察局的門,兩人便直到現在都沒出得去,先是被一通說教育,對方給出非常豐厚的遮口費,見兩人不鬆口,又是一通威脅,然後是毆打,他們並沒有因為她們是小女生而手軟,可是這倆人也是個倔脾氣,就這樣拚土了,她們忍不下這口氣,明明她們是站在正義的一方,可是不但沒有表揚,還被毆打,而出手打她們的卻是那些理應保護她們的人。

兩個警察惱羞成恕,他們有查過這兩個女人的檔案,就是普通家庭而已,沒有什麽能力,而另一方卻是市長公子,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該向著誰了。

“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要麽拿上錢走人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要麽,嘿嘿,我手裏的警棍可不認人,打到你們同意為止。”

陳潔冷笑,如果說一開始,還有猶豫的話,那現在她已經打定圭意了,這算是什麽?屈打成招?這還能叫警察。

倪虹拉住她,不讓她再說話,沒什麽好說的了,要打就打吧,心裏不是不委屈,長這麽大沒被家裏人打過一次,卻被原應該保護她們的警察給打了,可是她沒準備在這裏服輸。她就不信了,他們還敢把她們打死在這裏?那個開車的男人能隻手遮天到這程度,還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呢!

看兩人都不吱聲,兩警察對看一眼,手裏的警棍就拉呼了上去,這都是做順手了的事,哪個被抓到警察局來不是先在他們手下脫一層皮?雖然這兩個是女人,但以住也不是沒打過,心早就硬如石了。

陳潔沒忍住疼叫出了聲,眼淚流了下來,真疼,真疼,怎麽會變成這樣?她們哪裏錯了?開車撞死人了難道不應該受到法律製裁嗎?因為家裏有錢有勢就可以蔑視人命嗎?這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倪虹衝過去把陳潔抱住,用她的身體擋住往她們身上招呼的暴力,陳潔一身貓肉,特別怕疼,隨便碰到哪裏就會青上一大片,好長時間都消不了,這樣的毆打她怎麽受得住。

陳潔推開她,她不能讓倪虹一個人承受兩個人的痛,一瞬間,屋子裏隻能聽到警棍打在身上的悶響聲和兩個女生偶爾忍不住泄露的痛苦哼聲。

看著兩人這麽倔強,兩警察有點下不去手了,要是她們哭爹喊娘的,他們還能找到點成就感,可是這麽不吭不聲的反讓他們有點佩服,這樣的毆打不要說女人了,男人都沒幾個能忍得住。

不約而同的住了手,其中一個甩了甩手,揮警棍揮得得有點累了,“再給你們點時間好好想想,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

聽到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倪虹攙扶著陳潔坐起來,可能碰到了受傷的地方,疼得陳潔嘶嘶的抽氣,還故做不在意的咧著嘴笑道:“倪紅,你說我倆會不會交待在這裏啊。”

倪虹抱膝坐著,雙眼無神,身上的疼痛損耗了她大部份的力氣,她又餓又疼又累,心裏還有一層層的委屈難過不住的往上冒,進來這一天後,她看懂了很多,那個開車的男人應該是很有背景的,隻要她倆鬆口了願意當沒這回事,那個人就會什麽事都沒有,可那個還沒搬上救護車就被醫生宣布死亡的老人何其無辜?憑什麽要為那個開車的男人買單?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陳潔挪到倪虹身邊,用戴著手銬的手抱住她半邊肩膀,眼淚噠噠的往下掉,她身上好疼,“倪虹,我們怎麽辦,再這麽打下去,我不知逍熬不熬得住。”

倪虹反手抱住她,她知道這時候她不能哭,“陳潔,要是你撐不住了,就不要死撐,答應了他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陳潔猛一抬頭,“你呢?”

倪虹眼裏的傲氣一閃而過,“我死都會掙下去的,這事隻要有一個人撐下來就沒問題,我就不信了,法律是跟他們姓的?”

陳潔連連搖頭,“不行,倪虹,不行的,他們這跟本不像是警察,留你一個人在這,我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麽,我們一起挺下去,說不定這時候我爸媽他們都知道了,他們一定會想辦法的。”

倪虹苦笑,知道了又怎樣,她們兩家都沒有有權有勢的親戚,除非……他們會聯係蘇晴,“陳潔,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報紙上報到過,說晴晴的外公是個大官,好像是將軍來著?”

陳潔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麽回事,上次見麵的時候忘了問了,你說要是晴晴知道了會不會來救我們?”

“如果她知道了肯定會來。”倪虹想都沒想便回答,她隱約知道晴晴對她倆和別人有點不一樣,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但是這樣的認知讓她非常高興。

陳潔心裏一喜,就想站起來,隨即疼得眼淚直掉,她忘了她現在一身是傷,倪虹連忙抓著她坐好,“別亂動,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就算蘇晴會來也不會有這麽快,所以你熬不住了的時候就先答應了離開這裏,知道嗎?”

“不行,我和你一起,這打咱倆一趕挨總比你一個人受著要強,我出去了一樣要為你擔心,還不如兩人在一起,至少知道你的現狀。”

倪虹也不強求當時決定淌這渾水就是兩人一起做的決定,她沒法替陳潔去決定些什麽,“好,咱倆一起,不說話了,咱倆攢點力氣,他們還會來的。”

因為心裏有了希望,倆人心裏底氣足了許多,她們倆家是沒什麽勢力,但是晴晴可不一樣,雖然晴晴沒和她們說過那個閻大哥的來曆,但是看他安排的那幾個保鏢就知道肯定也是很有本事的,還有晴晴的外公,聽說還是將軍,那她們隻要撐到晴晴到了就好。

對晴晴,她們倆人都是無比的信任,也相信晴晴決不會不管她們,因為她們……是朋友。

到洛水市時,天已經全黑了,蘇晴沒有問為什麽會有人來接,而且畢恭畢敬,閻家的能力她一直沒有小看,但是一直都估算錯誤,現在她已經懶得去計較那些了。

提醒閻覺爾開機,在飛機上兩個多小時,不知道陳嬸嬸他們有沒有打她電話。

剛開機電話就進來了,蘇晴連忙拿過來接聽,“喂。”

“蘇晴嗎?我是陳嬸嬸。”一聽是蘇晴的聲音,陳媽媽放下了心,一直打不通電話,心裏總是懸著的,怕蘇晴不管這事,雖然蘇晴早就說了如果是在飛機上手機會打不通,可是心裏就是很擔心隻能一遍又一遍的撥電話。

“陳嬸嬸,你在哪裏?我已經到了,剛下飛機。”

“我在路這邊的一個旅館裏,下午我們去打聽了下,可是沒有打聽到具體情況,模模糊糊的好像是和一起車禍有關,警察也不許我們見人,蘇晴啊,我真是急死了,這都晚上了那倆人還沒什麽消息,也不知道有沒有吃苦頭。”陳媽媽說著說著又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