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蘇晴躺下,閻覺爾說道:“晴晴,你精神太差了。休息一會。”

蘇晴沒有拒絕,閉上眼睛準備入睡,她是覺得累了,外公,外婆,舅舅,這一次,你們打算怎麽保住那個女人呢?

待聽到晴晴的呼吸變的綿長起來,閻覺爾收斂起柔情,臉上遍布冰霜,沒有人可以這麽傷害晴晴而不付出代價。

“我離開一陣,兩位叔叔,爸媽,這裏就交給你們了,不管外麵發生什麽,不要讓風聲傳到晴晴耳朵裏,這段時間她不能再傷神。”

閻家夫婦了解的點頭,兒子這次要是不發火,那才是怪事,“交給我們就行,你去吧。”

秦征和杜明瑞都不是沒見識過黑暗齷齪的人,大概也知道這火失得不簡單,“知道了。”

接下來的兩天,外麵一片的風雨飄搖,首先是蘇晴的專訪以大篇幅醒目標題出現在大家眼前,還附上了一張蘇晴披散則會長發穿著病號服打點滴的照片,依然沉靜似雪,卻比以往多出了幾分柔弱。

報社有先見之名的比平時加印了不少,還是很快搬之一空,雖然知道會賣空,也隨時做好了加印的準備,但是沒想到會賣到這程度,因為這次專訪,蔣顏的獎金拿了全公司最高。

同事的,大家都在猜測到底是誰和蘇晴過不去,要毀了她的工作室,還打擊得蘇晴進了醫院。看樣子應該是認識的。

許家二老正準備去醫院看望外孫女,看到報道後不自覺的心裏一緊,真正和晴晴有隙的人好像隻有君靈,對看一眼,兩人疾步走向孫女的房間,推開沒人,又走向鬆本一郎的房間敲了幾下也沒反應。

老葉子迅速拔通孫女的電話,電話是通的,就是一直沒人接,連著打了三哥後,老爺子果斷的叫來了管家,“馬上吩咐人手去把君靈找回來,我有事要問她。”

又打了個電話問喬知知不知道君靈在哪,喬知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問他出了什麽事,老爺子掛了電話,心裏自嘲,希望這事不是那丫頭做的,不然許家真是保不住她,還得跟著倒黴。

無意識的盯著電視,看到新聞裏正播送兩人在酒店吸毒至死的新聞,並且兩人都是全身**,顯然不是一般的關係,報道中切入了鏡頭,警察用擔架抬著用白布遮住了的屍體出了酒店大門,老爺子歎息,這人哪,做點什麽不好,要去吸毒。

許少白的辦公室迎來兩位特殊的客人,出示了證件後把一個女士包放到他麵前,還有包裏一些東西也擺了出來,“今天早上接到月揚酒店的報警,說有兩人死於該酒店房間,我們馬上過去處理,經法醫檢驗後結論是:吸毒過量至死。”

許少白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腦袋一抽一抽的疼,他做點接下來的話一定不會是他想聽的。

那人接著道:“這些東西是在現場找到的,還有另一個包,從包裏的東西給出的線索經過查證後可以斷定,他是日本人,名叫……鬆本一郎,不知道許先生認不認識?”

許少白臉色難看之極,他從沒想過他的女兒會吸毒,還會有一個這麽不光彩的死法,如果老爺子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氣得病發?

“那個女人的身份確定了嗎?”

“當然,不然我們不會登門,她就是你的女兒許君靈。”

她就是你的女兒許君靈,這句話像炸開了般轟在了他的腦海裏,原本的猜測被證實後的恐懼讓他全身發冷,可是,“這不可能,我的女兒從不吸毒。”

來人好不客氣的滅了他最後一點可能性,“經過初步檢測,許君靈下屆吸毒的時間超過兩年。”

許少白慘白了臉,兩年,兩年前她在國外,她說她在國外吃的那些苦是不是真的?瘦成那樣回來原來是吸毒嗎?原來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因為鬆本一郎的身份比較複雜,還牽扯到境外關係,從我們得到的資料他很有可能是國際大毒梟,這次來中國是為了開拓中國市場,而鬆本一郎這幾天是住在您家裏,所以我們希望能搜查一下令媛和鬆本一郎的房間,希望能得到你的協助。”

把搜查令放到桌上給他過目,要不是許家勢大,老爺子雖然退下來了,但是影響力依然不小,他們早就直接上門去了。

許少白機械的聽著那個男人的話,原來那個鬆本一郎居然是那種身份麽?難道君靈吸毒是他造成的?一點是這樣的,不然君靈怎麽會去吸毒。

“我們回配合。”許少白聲音沙啞,顫抖著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那是他唯一的女兒啊!猛然背過身,眼淚雙流,心似絞起來般痛,滿腦子都是君靈從小到大的點滴片段。放在掌心疼了這麽多年,說沒就沒了,還以這樣的方式。

來人對看一眼,心下惻然,以許家在官場的影響力,還有眼前這個男人在商界的地位,出了這樣的事都會是個巨大的家醜吧!就他們調查結果,許少白隻有這一個女兒……

平穩了下心情,許少白靜等臉上的淚自然幹掉,才慢慢轉身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現在馬上帶你們回家。”

回到家裏,許少白帶著兩人進了旁邊的客廳,老葉子和老太太在看電視,看到他便問:“君靈那丫頭呢,我有事要問她,吩咐人去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許少白心裏一痛,他知道這事是瞞不住的,就算今天不說,他也會從別的地方知道,拉開旁邊的抽屜看了看,藥還在,茶幾上就放著杯白開水,這才對兩老說道:“爸,媽,我來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某局的警察,今天來是辦公事。”

兩人都恭敬的行禮,許將軍不是誰都可以見到的,更不要說是摸進他家門了,雖然他們是來執行任務的。

老葉子揮了揮手,“我已經退下來了,不用給我行禮,來我家是要辦什麽公務?”

兩人不敢接話,要是老爺子被氣出個什麽三長兩短,他倆大概就杯具了,望向許少白,希望他能給解說解說。

許少白清清喉嚨,用生澀的聲音說道:“爸,媽,我不瞞你們,但是請你們一定要堅持住。”看兩老都正了臉色,許少白接著說道:“君靈和鬆本一郎在酒店吸毒至死,且查出來鬆本一郎是毒梟,他們是來搜查他們的房間。”

兩老目瞪口呆,這剛剛在電視裏看到的新聞怎麽眨眼間成自己家的事了?他們家君靈怎麽可能會吸毒?

老葉子此時哪還有剛才的氣勢,木讓問道:“會不會是哪裏出錯了?從來沒聽說過君靈吸毒啊。”

來人恭恭敬敬的說道:“不可能會出錯,經過檢測,許君靈小姐吸毒至少有兩年,這還需要更進一步檢測確立時間,但是按法醫的意思,時間隻會多不會少。”

老爺子揪住自己胸口,吸不上氣的感覺憋得他張大嘴,如上了岸的魚般難以呼吸,許少白趕緊把手裏攥著的藥喂了下去,老太太看到老爺子這個樣子暫時把糟心的事丟到一邊,給老爺子解開衣扣,幫助他呼吸。

許少白鬆了一口氣,好在媽媽沒事,不然他真是照顧不過來,他應該把大哥和三妹給叫回來的,他的腦子今天好像不太好使,總是想不到問題,也處理不了問題。

看老爺子好了點,先打了個電話給大哥和三妹要他們趕緊回來,許少白把兩個明顯有點被嚇到了的警察先帶到鬆本一郎的房間,兩人戴上手套,搜查得很小心,沒一會便從一個箱子的夾層找出一大包海洛因,好家夥,估計得有兩公斤,許少白認得那個箱子,搬進來的那天他便是提著進來的,當時以為是裝著衣服之類的,也沒在意,出門在外的,誰不帶個箱子跑?

他又怎麽能想到,他居然明目張膽的帶著這麽多的海洛因進了他們家的門,真是……夠膽量,真他媽的夠膽量,這不是給許家頭上扣屎盆子嗎?

接著又見他們從另一個小一些的包裏找出分量小得多的小包裝的海洛因,這個包他也見過,當時還以為他是裝著筆記本電腦的。

“他住進來沒幾天,東西比較好找,請帶我們去令媛的房間看看。”

許少白木然點頭,帶著兩人來到位於同意層樓的一個房間,推開門讓他們先進去,這屋子裏德東西很多都是他和女兒兩個人一起去置辦的,當時女兒特別愛粘著他,到哪都要跟著,不熟悉的還以為他養了個小蜜。

可是現在,物是人非,明明昨天晚上還在衝著他撒嬌的,明明……明明那麽鮮活的一條生命,就這麽沒了,他都沒來得及看最後一眼,就這麽沒了。

隨手抹了抹臉,走進房間,兩人很小心,翻過的東西都會放會原位,許少白坐到**,這張床當時喬知不樂意買,說太花裏胡哨了,可是君靈喜歡,非得倔著要買,最後他還是給搬了回來,當時女兒說:“還是爸爸最疼我了,以後我要找一個和爸爸一樣好的老公。”

話猶在耳,人呢?人去哪裏?如果真有靈魂,許君靈你告訴我,你可對得起我?可對得起你媽媽?你可對得起你爺爺奶奶?你可對得起這個許姓?

看著桌上擺著一堆小包的海洛因,這些東西有什麽好?讓她沉迷至死?在她心裏,這些疼她愛她的家人連這些東西都比不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