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衝進房間,淚流滿麵的撲向許少白,聲竭力嘶的喊,“這不是真的對不對?咱們靈靈沒有死,她隻是出去玩了對不對?她這麽乖,怎麽會吸毒?這怎麽可能?”

許少白望著這個帶著些瘋狂的女人,他倆的感情算不上好,但是他們君靈的心是一樣的,所以日子一直就這麽過了,他覺得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很多夫妻不都這麽過的嗎?

可是現在他們之間的牽絆不在了,這日子還能像以前那樣嗎?還能裝著什麽都沒發生似的湊合過嗎?

“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但是你看看桌子上那些東西,知道那是什麽嗎?是海洛因,是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不能沾染的東西,她居然吸了兩年以上,兩年,就算活著,她也毀了。”

喬知放聲大哭,她的女兒啊!

兩個警察依然盡職的做自己的事,偶爾對望一眼,又趕緊挪開,她們還是趕緊做完自己的事閃人吧,這許家,暫時怕不是安穩之地。

好一陣後,兩人才回到桌子邊,從帶的包裏拿出密封帶,吧桌上的東西放了進去,封好後又放了進去,然後才脫下手套丟到垃圾桶裏。

向兩人敬了一禮,“打擾了,我們要回去趕報告,這鬆本一郎帶的量實在是有點多,你們今天或者明天要是有時間就去認認人,一旦……以後就見不到了。”

許少白領了兩人的好意,伸出手和他們握了握,“謝謝你們,我們會去的,有什麽消息還請通知我們。”

“一定。”

來到樓下才發現許家的人全到齊了,老爺子閉著眼睛麵無表情,聽到他們下樓來的聲響也沒有睜開,直到兩警察離開了才問道:“怎麽樣?”

“量很大,咱們家怕是攤上麻煩了。”許少白心中酸澀,女兒死了都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給他傷心,他們現在該應對的是來自各方麵的壓力。

許少英皺眉,他走的是官道,最怕的就是這類醜聞,君靈這事對他的影響恐怕不會小,如果一個應對不好隻怕就栽了。

“君靈怎麽會染上毒癮,還有,那個鬆本一郎是怎麽搭上君靈的?有人為他牽橋搭線還是隻是碰巧?又或者是君靈中了人家的圈套?”

老爺子依然閉著眼,但是語氣中的森然依然清晰可見,“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了,這個你們不用管。如果是……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這時傭人走過來說道:“老爺,有個叫閻覺爾的人說有事求見。”

老人猛地睜開眼,精光閃爍,這時候找上門來,難道這事是他做的?如果是他,那要做到悄無聲息是完全有可能的,“請他進來。”

閻覺爾帶著冷宵,披著一身陽光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個資料袋,走到老爺子對麵的沙發徑自坐下,仿若在自己家裏一般自在,“人這麽齊,開會嗎?那正好,咱們來研究點事吧。”

把資料袋推到老爺子麵前,示意他打開看,老爺子沒有疑惑,熟練的打開袋子取出薄薄幾張紙拿起眼鏡戴上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黑,心口又開始痛,趕緊拿過藥瓶倒出兩粒吞下,“這是真的?”

“千真萬確。”

閻覺爾的聲音比冰淩還冷,“原本我還打算好好回敬他的,順便也給那個女人一點教訓,沒想到她居然自己把自己弄死了,老爺子,你知道晴晴為什麽會住院嗎?不是因為被火傷到了或者心疼衣服,而是她知道下手的人是誰,什麽都壓在心裏,引發休克現象才住院的,你們說,認了這親,到底給晴晴帶來了什麽好?反而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

老爺子臉色越發難看,從沒有這麽當麵指責過他,何況還是一個小輩,哪怕是閻家,他也覺得是受到了汙辱,“如果不是因為晴丫頭,我怎麽會把君靈送出國?繼而染上毒癮,這樣不光彩的死去,她能說這事她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閻覺爾冷笑,真是不知所謂,“這親,是晴晴巴上來的嗎?人,是她要求你送出國的嗎?染上毒癮,是她誘惑的嗎?這到底關晴晴什麽事了?和她有什麽關係?難不成當時的退讓反而成了過錯了?如果當時晴晴不壓抑自己的性子和她鬥上一場,她是不是就會安分了?”

老爺子啞然,確實,這關晴丫頭什麽事了?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多一點事,幾次忍讓也是看在少甜的麵子和他們兩個老人的麵子上,當時送君靈出國本來就已經傷到了感情,這兩年連少甜都和許家疏遠了不少,他們有做錯什麽嗎?他們一直都隻是抱著希望,然後失望,再就是放棄而已,那樣的純粹,他們卻一再的踐踏。

閻覺爾也不再踩他痛腳,反正這事許家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教訓,如果處理不好,許家也風光難繼了。

站起來若無其事的彈了彈衣服,淡然道:“今天過來,隻是想告訴你這件事,不能替晴晴報仇,我很遺憾。還有,如果你們一直還是這樣的心態,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晴晴麵前,我不會再客氣。”

說完頭也不回就離開了,冷宵緊跟其後,離開那棟已經有點腐蝕的大宅子,任陽光暴曬驅散心頭的陰霾,他替晴晴心寒,不值。

屋子裏一片沉默,老爺子和閻覺爾談話的時候他們不敢插嘴,但是聽話聽音,閻覺爾書店哦而那話的意思怎麽感覺像是和君靈有點關係?

老爺子把資料推到他們麵前,“你們看看吧。”

許少英拿過,幾兄妹湊到一起看,越看到後麵臉色越難看,真沒想到電視裏報紙上報道的蘇晴工作室失火的事居然是君靈的傑作,這個孩子小小年紀著呢沒心狠至此?

喬知不可置信般猛搖頭,“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君靈怎麽會做這種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老爺子橫了她一眼,“不可能?吸毒致死的事都做了,這事會不可能?別給你的女兒臉上貼金,閻家公子還不至於要誣陷一個死人。”

這時候喬知早忘了對老爺子的懼怕,“說不定的就是因為靈靈死了,她才要這麽說呢?”

“你怎麽不反省反省自己的教育方法哪裏出了問題,把君靈教育成這樣,你這個做母親的該負最大的責任,一味的寵著縱容著,把許家丟盡臉麵。”

喬知猛地站起來,臉上扭曲猙獰,“就是因為蘇晴,我女兒才會被送出國,才會染上毒癮,不就是燒了她一個工作是嗎?說不定我女兒就是被她弄死的,她為了要報複靈靈,對,一定是她,肯定是她做的,我要去找她算賬。”

幾近瘋狂的女人手勁奇大,推開身邊的人衝了出去,她知道那個女人在哪家醫院,她不會讓她好過的。

幾個人出去攔截,喬知不管不顧,隻看路不看人,幾個人嚇得連忙跳到一邊,隻能看著車一路猛衝出了大門,如飛般的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

看他們進來,老爺子悠悠然歎息似的說道:“你們是不是也以為這事是晴丫頭做的?”

幾人互相望了望,沒有說話,他們心裏是有這個想法,但是想想晴丫頭的為人,也不像是做得出這事的人,她的心沒那麽狠,老爺子這麽問,他們隻能保持沉默。

“晴丫頭不是這種人,她的心很軟,隻是這份心軟隻針對她認同的人,因為許家沒有得到她的認同,所以你們才覺得她不好親近,其實想想才認親的那時候,我們的關係還是不錯的,經常還可以去那裏住幾天,每天看著她忙忙碌碌,看著她哄貝貝,看著她笑得狠真誠,還會給我和老太太做衣服,那種唐裝款式的,她做了點改動,穿著舒服極了,可是後來,關係變得越來越糟,不要說給我們做衣服了,連打招呼都隻剩下禮貌,現在想想,人家蘇晴從頭至尾有做錯過嗎?你們好好想想,是從什麽時候我們兩家的關係變成現在這樣了?”

幾人都不做聲,這些他們不是不清楚,可是畢竟君靈養在身邊二十來年,蘇晴認回來才幾年?而且她不會磨著他們撒嬌,不會對他們依賴,她太獨立,他們欣賞她,卻沒法接近她。就算知道君靈錯了,不自覺的,他們也會偏向君靈,因為那是自家的孩子。

而蘇晴,他們隻能拿她當晚輩看待,也或者,蘇晴本身對許家就沒有歸屬感,這讓他們的關係更疏遠了。

“該做什麽做什麽去吧,少白,你去把喬知領回來,她肯定會說一些傷人的話,你道個歉,在調查報告沒有出來之前,不要有任何動作。晴丫頭現在住院大概也是心裏原因,被你媳婦一鬧,估計也不好到哪裏去,我隻能希望閻覺爾不會那麽快趕回醫院,不然,喬知恐怕要受點罪了。”

“老大,你要做什麽不用我安排吧,盡量把影響壓倒最小,去吧。”老爺子疲憊的揮揮手,和老伴兩人攙扶著站起來準備回房,向來挺直的背彎了下去,許少瓊心酸不已,趕緊過去扶住老娘,管家扶住老爺子,這個靈丫頭啊,真是選了以讓許家最難堪的方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