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讓蘇晴送,葉祥明和秦子殝說了再見後便開車離開,離開兩年半,北京的整體變化沒有多大,最多就是高樓大廈多了些,路也越秀越寬了,恩,車越來越多了。

抓著方向盤駛入車流中,葉祥明不自覺的又想到了離開時晴晴單獨和他說的話:“二哥,不要因為自己心裏躊躇就推開已經在望的愛情,不說男男,隻看這平常的夫妻中,真正有愛的有幾對?能碰上個真心愛自己的不容易,雙方都有感覺的就更稀罕了。我看那秦子殝對你

也算是真心,當時我們去波士頓之前覺便調查過他,覺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看得出來對他是有幾分欣賞的,有那麽點英雄惜英雄的味道。

他那樣性子的人既然認定了你便不會輕易改變,但是愛情這東西光靠一個人是撐不住的,他也不是那種不要回報的人,二哥,在愛情的感覺還在的時候便抓住吧,就算以後真的哪一天兩人不再相愛了,有這麽一段也不會後悔。

家裏這邊你要是不想出櫃就先瞞著,反正你現在也還不大,在波士頓都還要呆兩年半,以後要是實在不想和家裏發生什麽衝突,幹脆在波士頓那邊安家好了,有時間回來看看家人就可以了。

日子是自己在過,幸福還是不幸福也隻有你自己最清楚,要是為了家裏人推開已經近在眼前的感情,我不讚同,你以後還有那麽長的年月要走,有個人陪著總是好的,你說呢?”

“祥明,開車的時候別東想西想。”看著有點恍惚的人,秦子殝實在有點不放心,在一起的日子都還沒有過夠,現在就同年同月同日死是不是太早太冤了點?

葉祥明收回思緒專心開車,沒有回話,靜謐的車內連呼吸都清晰可聞,好一會他才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暫時不想回家。”

秦子殝不動聲色的看他一眼,“好。”走的時候蘇晴到底和他說什麽了?讓他這麽反常。

沒一會,兩人已經安然坐於咖啡館內,大型的盆栽給這方天地增添了不少隱蔽性,點了各自口味的咖啡後,氣氛再度靜謐下來。

葉祥明是不知道怎麽開口,秦子殝是等著他開口,然後他才能見招拆招。

“子殝,你是喜歡我的吧。”這樣的開場白讓秦子殝側目,感情他這一年的所作所為還不足以讓他肯定自己對他的感情?

“我以為這已經是很明顯的事。”

“是很明顯,所以就算你從來沒說過你喜歡我,我也能這麽肯定的感覺到。”

秦子殝無言,想想這一年來他好像是沒有明白的說過喜歡他,更不要說愛他之類的了,不過……

“我喜歡你。”

葉祥明臉上泛起緋紅,這算是當麵表白麽?可是他的本意並不是要逼他說出這樣的話,而是引出下麵的話題而已,他這麽一說,他反倒不知道下麵要怎麽說了。

看到服務員端著咖啡過來,兩人都不再說話,服務員離開後,秦子 殝習慣性的按祥明的口味給他加了兩塊方糖,自已的加了一塊,葉祥明無意識的用小匙攪動著,腦子裏組織著語言。

“祥明,你想和我說什麽?”這一刻,他根本猜不透祥明心裏是怎麽想的,難道突然之間,他就覺得應該為了家人而去找個女人結婚生子?這樣的想法一經產生就像生了根一樣一直在他腦子裏盤旋,心裏難得的開始有了不確定。

“這次回來之前,我很認真的想過,我這性向是天生的,根本就改變不了,反正總要讓家裏人知道的,不如這次回家就坦白了。但是有一點我和晴晴想的是一樣的,就是要避開爺爺奶奶,他們經不起嚇,真要讓他兩老人家進了醫院,我是怎麽都占不住理的。

和你在一起整整一年,心裏也知道你對我大概是有點喜歡的……”

“不是有點,是很喜歡,說是愛也沒差了。”秦子殝皺眉插嘴道,真要隻是一點喜歡,他一定迅速給掐了那麽一點,誰讓他弄明白的時候就是很喜歡了呢?

“別插話,讓我說完。”

“好,你說。”秦子殝喝了口咖啡,不是現磨的味道就是差了些。

葉祥明也喝了一口,不過他這時候心裏五味雜陳,根本就分不出這咖啡地不地道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得到,晴晴一直很看好你,大概是因為那時候你打了那個電話吧,我向來相信晴晴的眼光,所以一開始對你,便多了兩分關注,但是那時候我實在是慘了點,也沒法那麽快接受另一個人,更不用說……發生關係,大概是向謙讓我產生了心理陰影,男人的靠近讓我心裏恐慌,好在你也一直不逼我。

但是心裏對你,一直都比較信任,才複學那段肘間,我連導師的靠近都會全身緊張,可是在衣著整齊的時候,你摟抱我吻我我都能接受,好像潛意識中認定你是可靠的,也幸好有你,我才能走出那件事。

後來一次碰到向謙的時候,我下意識的躲到你身後,其實心裏已經不怕他了,我很相信閻哥的手段,但是……就是那麽做了,好像沒經腦子考慮的,嗬嗬。

我一直覺得,我應該是喜歡你的,但是說不上愛,畢竟有向謙在前,對我做的那些事,讓我已經不再那麽盲目的去追逐愛情,而且心裏對家人總有顧及,所以真覺得自己不敢愛了。

可是,子殝,我現在承認,我應該是愛你的,比喜歡你更深一層,晴晴說得對,日子是自己在過,幸福還是不幸福也隻有我自己最清楚,愛情不是一個人撐得住的,我不能總是因為顧及這顧及那便忽略了你的感受,我要說的,便是這些。”

葉祥明低下頭,眼角眉稍帶上了點點羞意,同一屋簷下住了一年,這是一次親口說出愛他,人心不是石頭,對這個本身就魅力非凡並且非常體貼他,甚至說得上寵溺他的男人怎麽會不愛。

要是這一次再所遇非人,那他也認了,要是不賭這一把,說不定就錯過了呢?

秦子殝聽著這明晃晃表白的話,平時笑起來總是勾勾嘴角似笑非笑的樣子完全不見了,嘴角繃不住的往兩邊扯,感覺都快要咧到耳後邊去了,可是,還是停不下來,心裏除了高興的情緒,便隻有眼前這個明顯有些不好意思的人。

站起身坐到他身邊,抬起他下顎,不顧這是公眾場所,狠狠的吻了上去,快樂的情緒過多,他心裏已經快裝不下去了,那麽……便發泄出來吧。

葉祥明緊張的四處瞄,好在他們選了這個角落的位置,有盆栽擋著完全成了獨立的空間,可是……可是……這還是公共場合啊,雖然是二樓,可是樓下的行人隻要稍一抬頭,便能看到。

慢慢的,緊張被心裏的情意取代,這個男人等了他一年,以他那霸道性子,這已經是很出乎他意料之外了,其實有些時候,他已經做好了隨時被他吃了的誰備,雖然心裏會有些恐懼,但是……覺得是他的話,應該可以接受。

沒想到他居然這麽能忍,隻是摟抱他,吻他,就算有時候明明感覺到起了反應,他還是會自己解決掉,而不是直接把他帶上床。

也就是因為這些事,他知道這個男人是珍惜他的,並不是因為看中了他那張漂亮臉蛋,也不是圖新鮮,而是真的在乎他,想要他一切都心甘情願。

這樣的男人,他拒絕不了,更抵抗不了心的靠近,理所當然的,心裏便有了他,起先是一個小小的位置,時間久了,他已經完全把別人從他的心裏排擠了出去,隻留下他,隻有他。

好一會,秦子殝才結束這個吻,把那個氣喘籲籲的人緊緊的摟進懷裏,所有的等待都變得無比值得,就算這次……他不透一點口風給家裏人,他也不會再有任何想法。隻要懷裏這個人把自已放進了心裏,那便夠了。

這個人,是和他共渡一輩子的人,雖然性別為男,但是他心裏沒有一點遺憾,孩子什麽的,那是麻煩,老婆孩子熱炕頭,他一直都打算隻要前麵和後麵,孩子從來都不在他的計劃中。雖然老婆和常規的有點不一樣,但是……他喜歡,這便好了。

“祥明,我也愛你,比喜歡更深一層的愛。”看著祥明臉上又紅了起來,秦子殝不掩飾自己的愉悅。

心裏甜蜜,卻也惱這個人的惡劣性子,推開他喝了口已經涼掉的咖啡,穩了穩氣息,這才開口:“子殝,咱們定個約定吧。”

秦子殝挑眉,“你說。”

“如果哪一天,你的感情變了,不要隱瞞,一定要一個告訴我,你知道我的性子,從來都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咱們好聚好散。”

看著風雨欲來的秦子殝,葉祥明正色道:“這隻是一個約定,你要是真的會和我一輩子,這約定便無效,你有什麽好生氣的?還是,你真覺得會這麽一天?”

秦子殝沉默了,他是真的打算和他一輩子啊,不過,既然他這麽說,那便安他的心吧,“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