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想念的人,便總嫌時間討得太慢,媽媽的感冒已經好了,明瑞爸爸也已經帶著征爸爸回家了,而蘇晴心裏想的那個人,還要明天才能到。

端著茶杯站在窗口,看著外麵飄飛的雪花,感受著心底涓涓流淌的思念,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一句話,“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於她而言,重生後到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實現這句話,她想她身邊的人都能生活的幸福安穩。

設計師,漫畫家,創辦公司,對一個才二十一歲的女人來說,應該算是功成名就事業有成了吧,有時候心裏會湧出‘拋下一切去隱姓埋名的生活’的想法,可能……是這些年太壓抑了,自由的空間越來越小,好像隻要出了那張門,她便要藏頭遮尾。

事業越做越大,責任也越來越大,不能隨心所欲的輕易做決定,要是把公司弄破產了,那失業的人大概會來埋了她,還有她一意弄出來的那個慈善基金,沒有後續資金的支持也維持不下去。

嗬嗬,自作孽啊,蘇晴苦笑著搖頭,重生了一次,連性子都變了,上輩子雖然也是無法信任人,但是活得要肆意許多,和同事相處得也算是愉快,在網上更是神聊海侃,周末約上陳潔倪虹歌泡吧,現在想來都覺得快樂。

可是現在,和她稱得上同事的大概隻有大舅和覺了,上網什麽的,也就是瀏覽網頁,好像她到現在都還沒有申請N或者是QQ這類的聊天工具,下意識的就把自己拒絕在了主流人群之中,和陳潔倪虹她們出去玩更是妄想,她們有自己的學業要完成,和同學也相處得很好,最主要的是,雖然她們關係依然很好,但是這些年發生的事,還有她現在的名氣,都決定了三人中,她是主導,另兩人跟隨,再過一段時間,大概就是她是主,而另兩人則是給她打工。這身份再怎麽變,都無法讓她們再像上輩子一樣肆無忌憚了。

也不是說這輩子沒有收獲,不說其他,光一個閻覺爾就可以抵過任何她失去的,所以,算來算去,她還是這輩子更賺一些。

幾個助理看著蘇晴不斷變化的表情,心裏在琢磨,蘇晴小姐該不會是想閻公子了吧!?

收回亂走的情緒,蘇晴回頭準備繼續忙,卻對上助理的眼神,不由得笑道:“想放假了?”

幾人連忙搖頭,齊思雨算是這批人裏的領頭人,回道:“蘇晴小姐,我們沒那意思。”

蘇晴站在工作桌前,隨意翻了翻一桌子新到的布料,唔,新一季的產品以豹紋為主打吧,她挺喜歡的。

“今年過年得比較早,我會提前放你們回家的,大概再過個把星期吧,工作的時候別分心,還有,雖然前麵的幾個助理我都送去進修了,但這是因為她們足夠優秀,如果我看不到你們的進步,那麽我不會做多餘的事。”

不輕不重的話,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讓幾個助理同時驚了驚,是啊,蘇晴小姐並沒有義務一定要送她們去進修,是她們想岔了,這段時間,她們確實安逸了許多,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蝴

“以後我們會注意的,謝謝蘇晴小姐的提醒。”齊思雨道,其他幾人連連點頭,畢竟,沒有誰會願意失去那個機會。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打破了屋內有點嚴肅的氣氛,“晴晴,在忙嗎?”

聽到聲音,蘇晴臉上瞬間堆滿了笑意,老話說‘說曹操曹操就到’真是精辟,剛剛才想到她們,居然就出現在她家裏了。

“陳潔,倪虹,怎麽有時間過來?學校放假了?”

“恩,回家之前來看看你,你在忙嗎?”

“沒事,去我房間吧。”看了眼越來越滿的工作室,蘇晴把兩人領到了自己的房間。

金叔適時的端了幾杯茶進來,來的隻要是比較親近的人,老金都會親自招待,陳潔和倪虹這幾年來得很勤,自然也就成了老金的自己人。

三人一人捧了一杯,蘇晴笑道:“我準備了點東西給你們爸媽,放心,不是貴得要死的那種,讓他們自己吃,對身體好的,別收著舍不得吃或者送人。還有石校長秦校長,我都準備了一點,你們替我跑一趟。”

兩人知道蘇晴拿出手的東西不可能有差的,說不貴也隻是安慰她們罷了,不過她們也不會傻得去揭穿,蘇晴是誰啊,她賺的錢足夠她想怎麽敗就怎麽敗了,作為朋友,幫著用一點是應該的。

“沒問題,差不多一個月的假,我會在家盯著他們吃完的。”陳潔笑得賊兮兮的,在她能夠賺大錢把父母接到北京來孝敬之前,保證他們身體好是很重要的。

倪虹也點頭,她也是那麽想的,老人家麽,總是有點好東西就要這個給點那個給點,好像隻有那樣吃起來才香,她得看著點。

蘇晴笑笑,不再說這個話題,“你們隻有半年就要畢業了吧?有準備讀研嗎?”

“恩,晴晴,我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聊聊這事,大四已經沒什麽課程了,現在身邊的同學都在準備找工作,我和陳潔商量了下,準備明年去學校報道後就去公司實習,你說行嗎?”

“我當然沒意見,你們能早點進公司幫我我隻有高興的份,不過你們不想讀研嗎?”如果今天兩人不提起這事,蘇晴也打算等她們從家裏過來後和她們說說,畢竟兩人早就是公司內定的人,早點進公司熟悉也好。

陳潔很安份的坐著沒有接話,兩人為了這事已經商量過幾次了,倪虹繼續說道:“邊工作邊讀研應該沒問題吧。”

“隻要你們吃得消就沒問題,好好考慮一下,這個我就不給什麽建議了,反正我是沒想過再給自己添個什麽學位。

”現在她絕對不願意往人多的地方紮堆。

“恩,那就這麽定了,明年開學後我們就去公司報道。“初入社會的新鮮人,總是有幾分豪情的,倪虹性子再冷靜,知道明年就能自立了,臉上也帶出了幾分興奮。

“我會和大舅打好招呼的,進了公司後就靠你們自己了,我向來不管公司那攤子事,你們好好表現。

話裏的意思就是她隻會把她們帶進公司,並不會利用她的權利給她們帶來額外的好處,這點大家都是聰明人,不用說得太明白。

“放心吧,我們這幾年可不是白過子。”知道自己以後要奮鬥的領域,兩人都下了苦功,靠晴晴的關係進公司,怎麽都不能給她臉上抹黑。

知道兩個好友的為人,蘇晴也沒什麽好擔心的,“票定好了沒?”

“定了明天早上的票,下午想去商場裏看看,給我爸媽買點東西回去,嗬嗬,他們總覺得北京的東西要好一些,老人麽,對京城的感覺總是不一樣。”想起去年過年的時候老媽拿著她買的衣服那高興的樣子,陳潔就覺得心裏軟軟的,不是說衣服有多好,而是因為是她送的。父母對子女的要求總是很低的。

“恩,在這裏吃了中飯再去,我就不陪你們了,外麵實在是冷。”

兩人哈哈大笑,“知道你有貓冬的習慣。”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三個人親密無間窩在一起的日子,蘇晴心情很好的聽著她們說著學校裏的事,偶爾插上一兩句,渾然不覺時間過得飛快,直到老金來叫她們吃飯才發現已經中午了。

一大早,蘇晴就把自己穿得像個球一樣去了機場,今天覺要回來了呢!很想快點看到他。

沒有戴墨鏡,用圍巾遮住了半邊臉,頭發再遮了一部分,這樣能認出來的機率已經很小了,再戴上墨鏡反而會顯得怪異。

抬起手臂看了下時間,嘴角不自覺的就勾了起來,覺知道她很怕冷,一定不會想到她會來接他。

又等了一會,才聽到廣播裏傳出她想聽的話,還好,今天沒有誤點,真是難得。

等在出口,眼睛搜尋著那個身影,心跳掩飾不住的比以往要跳得疾一些,其實他們分開也隻有半個月而已,怎麽這次會這麽想念呢?

閻覺爾推著行李順著人流往外走,修長的身形俊秀的外表,修煉得越發妖孽的氣質,無論何時都吸引著其他人的目光,甚至有人拿出相機拍了幾張。

“覺,這裏。”

聽到熟悉的聲音,閻覺爾詫異的看過去,遠遠的衝她招手的不是心尖上的那個人是誰?不過,這麽冷的天,睛晴怎麽會來?但是不可否認的,戀人來接機的感覺真不是一般的好。

快走了幾步,閻覺爾伸出雙臂把那個笑彎了眼的小女人鎖進懷裏,深呼吸了好幾下,直到覺得心裏眼裏全是晴晴的氣息,他才開口,“怎麽會來?外麵這麽冷。”

蘇晴不回話,拉起他往外走,想他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口,閻覺爾也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為什麽來接他,他不清楚麽?

蘇晴是自己開車來的,把行車放進後備箱,閻覺爾把晴晴塞進副駕駛座,自己繞過去上了車,“我來開車。”

蘇晴乖乖的點頭,把圍巾取下來,車裏開了空調,一會就該熱了,看著她乖巧的樣子,閻覺爾沒忍住,攬過她脖子,深深的吻了下去,真是想念,如果可以,真想去哪裏都把她帶在身邊。

溫柔至極的吻透著眷戀,把這半個月所有的思念都注入了這一個吻裏,為什麽他會這麽愛她?想著她的時候就覺得心裏都滿滿的,隨便看到一樣東西都能夠聯想到她,明知道家裏人會把她照顧得很好,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著她有沒有吃好穿好,是不是工作得太拚命。

真的看到她後卻想著,就這麽一直看下去吧,一直看著,一輩子看著,到時候這張臉上已經有了老年斑,起了皺紋,皮膚也不再光滑,而他也老了,背挺不了那麽直,身材可能也保養不了以前那麽好,但是不變的是,兩人一直的相依相伴,還有對她濃烈的愛。

稍退開點,看著這張清麗的臉,染上豔色的唇尤其奪人眼球,輕輕的啄了幾下,好想把這個人揉進身體裏,一刻也不要分開。

蘇晴臉上沒了往日的淡雅,耳尖都染上了紅色,輕推了他一下,“回家吧,金叔一早就起來給你準備好吃的了。”

知道小戀人有點不好意思,閻覺爾也不再逗她,發動車子融入車流,邊說道:“每次從外麵回來金叔都是這樣,嗬嗬。”

對於這個已經完全被他們承認的家人,家裏那些人不管從哪裏回來,隻要有帶禮物之類的,絕不會少了老金那一份,他不愛說話,也從不表功,但是他們心裏都很清楚,蘇宅要是沒有他,不會這麽井井有條,蘇晴也不會這麽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

家裏的小事全由他解決了,大事蘇晴也隻是動動嘴皮子,然後由老金去解決,絕對算得上是最稱職的管家。想起來,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見到他作畫了。(還有親記得他一開始的身份是畫家麽)。

“對了,覺,伯父伯母什麽時候過來啊,隻有十幾天過年了。”

大概是昨天下了雪,開車的人都自覺的放慢了車速,閻覺爾慢慢的跟在車流後麵移,這兩年,城裏明顯多了不少私家車。

“再過一個星期的樣子吧,放心,一定能起回來過年的。”

蘇晴點點頭,隨口和他搭著話,“年貨什麽的都備好了,現在家裏的人都有了經驗,早早的便去買了堆在家裏。貝貝可能是吃多了糖,早上出來的時候聽他在叫喚說牙疼。”

閻覺爾大笑,“回去收拾他,都這麽大了還會因為吃多了糖鬧牙疼。”

蘇晴也忍不住笑,“是啊,都快十四了,時間過得真快,不過他都沒什麽變化,一直都很乖,小時候最可愛了。”

閻覺爾偏頭看她一眼,順著話頭說道:“是啊,現在也很乖。”在你麵前才一直是那麽乖,在外麵可不是,精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