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再見陳小山

“陳小山”?眼前這個灰頭土臉兒,還帶著一個勞動布風帽的人赫然就是在失火事件後就給派到了製造廠的陳小山,隻是現在這家夥的樣子有些慘,蕭寒西歐不敢相認眼前這個皮包骨的人是那個圓乎乎的陳小山了。

“寒子,我……我能跟你說幾句話麽”?陳小山糯糯的說道,這小子從失火事件之後可沒少給大家遷怒,這兩年也卻是受了老苦。

“滾開,寒子,別搭理他”!建方顯然還在記恨著陳小山,這也能看得出這小子在製造廠的日子是何等的難過了,在村人印象中一直寬厚文靜的建方都這樣,那別人隻能更甚。

“行了,建方,就讓他說吧”!雖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可蕭寒尚沒有心硬到置之不理的程度上,說實話,他也不喜歡這人,可眼前陳小山的慘狀讓蕭寒沒有硬起心把他趕走,聽聽他說什麽也沒有妨礙,既然當時決定不動他,就沒必要把這仇做多深。

“寒子……能和你單獨說麽”?陳小山見蕭寒答應,簡直就是喜出望外,灰敗的小臉兒瞬間就騰起了紅潤,哈著腰,餡笑的看著蕭寒卻是進了一步。

“不行,誰跟你在一起誰倒黴,你還想害我寒子叔啊,快滾快滾”!建方一聽這家夥得寸進尺,從『操』作台上下來就往車間外邊推他。

“寒子”!建方高大,陳小山跟他比差了不知道多少,這小子根本就不能也不敢和建方僵持,一邊往後退,一邊尖聲的叫著蕭寒。

“『操』,這王八蛋想幹嘛?和建方動手哪!”

“好像是對小爺兒做了啥,要不建方會推他”?

“還說啥呢啊,揍他”!車間裏還有別的蕭家集的人,先前隻是因為生產紀律的原因,隻是在各自的崗位上沒過來,打了聲招呼而已,現在看到建方和陳小山像是起了衝突,頓時有幾個愣『性』的停了工作就竄了過來,有手腳快的已經飽以老拳了。

“啊!寒子,求你看在認識一場的份上幫我一把吧,我陳小山將來……”陳小山現在也不顧的去遮擋砸向自己身上的拳頭了,弓著腰從人縫裏伸出了手,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向岸上求助一樣。

“算了,你們放開他”!此人之罪並不至死,蕭寒趕緊出聲製止了他們的毆打。

“寒子叔,別管這王八蛋”!有打上癮的這時候啐了一口,隨著還直掏呢!

“行了,該幹嘛幹嘛去吧,扔下工作跑來打架,我是不會說你,等我見了你大爺爺再說”!蕭寒走過去,將施展勾拳的家夥給拉開,再打下去,陳小山想不在**躺幾天都不行了。

“可千萬別,寒子叔,嘿嘿我這就回去,這不都是這小子嘛,我一見到他就拳頭發癢”!這幾個趕緊灰溜溜的回各自的工作崗位去了,陳小山這時候已經捂著肚子蹲到了地上,看到蕭寒過來,也不敢要求單獨談了,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可憐無比的對蕭寒說道:“寒子,謝謝你,我想讓你幫我帶一封信”!

“信?給誰的”?這小子讓自己帶信?蕭寒有些不解的問道。

“嗯,我給家裏寫了一封信,想托你務必交給我父親”!手有些顫抖,陳小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牛皮紙的信封,遞到了蕭寒的手上。

“你這龜孫寫信為啥不郵寄呢?讓我們寒子叔帶信,裏邊寫的啥?不是想害寒子吧”!建方一把手就奪過了牛皮紙信封,好在信封夠結實,竟然沒有撕爛。

“建……建方大哥,真的沒寫別的,就是想讓我家裏想想辦法,能把我調到別處去我就到別的地方去吧,也省的你們看到我的時候就想起建強叔,我心裏也好過一些”!說完,陳小山抱著腦袋嗚嗚的哭了起來,這兩年,愧疚始終纏繞著他,加上原本對他和善的村民對他的仇視,他心中也確實很苦。

“不管他,寒子叔,這信你也別幫他帶”!建方把信往這人頭上方一遞,見他不接,氣得就要往他頭上摔,想了想不對,當即問道:“對了,你家是平京的,你咋想起來讓我寒子叔給你帶信”?

“是昨天你和喬老在樓道裏說話的時候,我無意聽到的”。陳小山趕緊解釋著。

“『操』,你還敢偷聽”?恨意讓一向文靜的蕭建方變得異常暴躁,說話間,抬起腳就要踹向陳小山。

“算了,建方,把信給我,不過陳小山,我必須要看一遍,我看了才會給你帶”!沒必要把這人留在墾豐這裏折磨他也折磨大家了,要是他能通過家裏的關係調到別處去,蕭寒倒是不介意幫他一把。

“嗯嗯,你盡管看,我要是說瞎話,你就不用搭理我了,讓建方他們把我往死裏整”!陳小山連連的點頭。

“建方,打開”!信還在蕭建方的手裏呢,蕭寒遂對建方說道。

蕭建方撕開了信封,將裏邊的信瓤掏了出來一看,一張紙,還就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要他父親趕緊想辦法把自己調走。

“寒子叔,你看”!蕭建方看了半天,那麽簡單的幾個字也不會藏匿啥秘密,遂遞給了蕭寒,蕭寒接過來,隻撇了一眼,信之所以寫得如此簡單,當然是知道自己這邊肯定要先把信看過才能幫他帶的,但是越簡單,收到信的人就越能理會信中所說事情的重要『性』和緊迫『性』。

“這信這麽簡單,你怎麽不通過郵政郵寄呢”?蕭寒拿著信紙在他麵前抖了一下問道。

“寒子,其實在以前和家裏的通信中,我從來都沒敢把在這裏的事情和家人說呢,我怕,我爸知道了會不管我的,要不見了麵也會打死我,我是想讓你在見到我爸的時候幫我解釋解釋……”這小子的態度很誠懇,可蕭寒卻知道他是言不由衷,在那個時空中,他老子什麽為人早就舉世皆知,對其寵溺都到了那種程度上又怎會因為這麽一件事就不要他,打死他!

“行啊,我幫你帶,隻是我希望你能記住這次教訓,還有……你莫要忘記了為你而死的烈士”!蕭寒雖然聲音不高,可是卻陰沉的可怕。

“嗯嗯,我不會忘記的,你放心,我陳小山還是個人的話,我將來一定報答,不!我隻要一旦有了機會,我就會好好報答恩人的,栓兒那裏,我記在心裏了”!盯著蕭寒,陳小山這話倒是說得很有力,如錘砸釘。

“好,我相信你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就是”!將信裝到了衣兜裏,蕭寒心頭卻是一片陰冷,信誓旦旦的人他見得多了,更何況是了解他父子的為人?在過去的兩年多的時間裏,這小子真的沒有跟家裏說這邊的事情?蕭寒怎麽都不會相信,蕭寒已經決定驗證一下,如果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對不起,為了族人將來不被報複,蕭寒要先下手了。

“寒子叔”!建方追上了蕭寒,急切的叫了一聲。

“讓人盯著他,就明著盯著,在我從平京回來之前也不要動他,一切都等我從平京回來之後再說”。也沒有回頭,蕭寒輕聲的對建方說道。

“嗯,我知道怎麽做,盯死他都不費事”!建方點點頭,蕭寒都這麽吩咐了,這下可算是奉了聖旨啦!

隨即蕭寒若無其事的又跟著建方走了幾個車間,詳細的詢問著,也隨手在筆記本上記錄一下,問的很仔細,蕭建方回答的當然更是仔細,也別說,雖然在那個時空中對於機械製造蕭寒可是真正的門外漢,但是他見到過後世各種先進的機械,針對不同稍稍的提及一些,往往就會讓蕭建方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這一路行來,倒不知是誰的收獲更大了。

“寒子叔,這下我可是真的服了你了,這麽多的奇思妙想你是怎麽想出來的?你這走馬觀花的一路看,可比我們整個技術攻關小組兩年來發現的問題,提出來的整改意見都多”!蕭建方真是徹底的服氣了,原本這幾年跟著喬老也真的學到了本領,可是,在小寒麵前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對這位小叔叔還是得仰望才成。

“嗬嗬,我這些都是想當然,沒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就是這麽一回事”!

“嘿嘿,您還謙虛,我可是想起來了,那年的噴霧器,聽說就是您做的噴水槍呢”!

“這都多久的事情了,還提,走了,你忙你的吧,我得去廠部那邊啦,不光要看你們廠,別的廠子我也要去看一看”!製造廠是重頭,可別的廠子也不能錯過,蕭寒發覺自己來一趟也值了,相信通過剛才的了解,即便是有人問起,自己也能說的比較能靠譜了,最重要的是,知道了該怎樣說,或者是需要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