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 你早被算計了

“寒子!門口旁邊的衣架上我給你放了『毛』巾了”!剛洗完臉,徐寧的聲音就在洗漱間的門外響起,都相處這麽多年了,作為老大姐的徐寧卻是早就了解了蕭寒的秉『性』,或許在需要的時候,這家夥會跳進淤泥裏邊去『摸』魚,可一旦有了條件,那些小小的怪癖就會冒出來,隻是在她這位老大姐眼裏總是無傷大雅甚或有些可笑加可愛,所以蕭寒到家裏的時候,徐寧總是故意的寵著他。

“嗬嗬”!蕭寒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就在剛才,他確實因為要用哪條『毛』巾的問題動心思呢,沒想到徐寧卻早就考慮到了,仍舊如在平京一樣,早早的給自己送到了跟前。

“快點吧,洗把臉在喝點水壓壓風,大姐給你們兩個下了麵”!徐寧將『毛』巾放到了門口的衣架上,催促了一句就趕緊回到了廚房,蕭寒出來擦了手臉,來到徐老的書房,坐到了一邊的藤椅上。

徐老的書房很大,不過四周的客座並不是擺放的沙發,而是古『色』古香的藤椅,每對藤椅之間,都有一個大理石的小茶幾,這都是這棟房子的原主流下來的,論曆史,已經百餘年。

“先喝點茶壓壓風,要不然吃了東西會肚子疼的,你大姐已經去下麵了,我還讓她放了荷包蛋呢,等吃完了咱再說你調查的結果”。

“不著急,您先看您的文件吧”!徐老正戴著著老花鏡坐在辦公台的後邊拿著一份文件在看,而手邊還有厚厚的一摞,想來這些,都是需要批示的急件。

到了這個層次,已經很難分清是私人時間和工作時間了,讓蕭寒感觸最深的就是已經逝世的總理,當蕭寒回憶起那張清臒消瘦的麵龐,心中總有一種隱痛的遺憾,

“嘿,你真的不著急”?放下了手裏的文件,徐老看著蕭寒笑著說道。

“當然不是真的啦,不過大姐都下了命令了,咱們兩個小兵不服從命令哪行啊,早就知道大姐這次跟著來,就是對您進行督管的,沒想到,今天我又送上了門”,蕭寒從文件包裏邊拿出了他的筆記和一些文件,說這些的時候,還心虛的往門外看了看。

“哈,在背後說大姐的壞話,小心我麵條裏邊不給你擱鹽哈”!雖然沒在門口,可端著托盤來送麵條的徐寧還是能聽得見,進了門故作嗔怪的說道。

“唔,好香啊,我怎麽聞到了一股海鮮味呢”?見正主進來,蕭寒趕緊岔了開去,吸著鼻子讚歎道。

“鼻子倒是真靈,我在裏邊加了蝦仁啦”徐寧將托盤放低,遞到了蕭寒的跟前讓他看了看,道:“爸,吃飯了,先把文件放下吧”!

西裏呼嚕的吃完了一大碗海鮮麵,蕭寒這才覺得搖杆挺硬了起來,等徐老放下碗筷,蕭寒將自己整理的東西放到了徐老的跟前。

“很嚴峻”?徐老一邊拿起了蕭寒的筆記本,一邊皺眉問到。

“是的,非常嚴峻,我這個筆記還隻能表現出一部分,還有一些照片,我已經交給了報社,要報社那邊專人洗印。我的記錄,要是配合上照片,更能清楚的反映寶山縣當前的現狀”!蕭寒說道。

“嗯,這樣做很好,越是詳實的調查,越能將嚴峻的形式給清楚的呈現在中央的麵前,隻有觸動了中央的神經,才會讓中央下定決心去做改變”!徐老對嚴峻的形勢早就做了預想,沒想到自從他來到而來東省之後,所見所聞更讓人震撼,而這個情況,徐老早就想到了要利用起來了,將事實情況反映上去,以促進中央盡早作出決定。

爺倆就蕭寒的調查談了很久,相應的,蕭寒根據後世所知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而這些得自經驗的看法和建議,正和徐老在很大程度上做到了不謀而合,徐老的決心更大了,眼前這個契機,自己和東省必須要把握住。

“一山之隔,一關之隔卻是兩重天,這邊艱難困苦猶如破衣越冬,而那邊卻是春花爛漫猶如暖春,怎不會讓人心生向往之?如果是我,我也要過去討生活的,向往富足又有什麽錯”?徐老聽完蕭寒的匯報,感慨的說道。

“是啊,就是這種原因,雖然寶山縣已經加強了邊防,可是仍舊難以阻擋這股偷渡『潮』,就像是用布兜去裝水,總能滲出去的,要想杜絕這種滲透,隻能有兩個辦法,一個是給布兜上膠,使得防護更嚴密,二呢,則幹脆將布兜放到水裏,水平相近了,這邊的水分子就不會太介意是否遊離過去了”!

“嗯,看起來我的報告是時候上報中央了,兩邊的水溫不同,那就挖開口子,讓兩邊對流”!這一策略,早在徐老來東省之前就已經製定了,現在不過是有了足夠的佐證和理由罷了。

“嗯,徐伯伯,這次到寶山調查,我在調查的過程當中有了很多的想法,既然是對流,而且是人家那邊的溫度要遠高於咱們這邊,引資進入已經是肯定的了,而無論是哪個國家,一旦要引資,則必須要拿出相關的優惠政策來刺激外商的投資熱情,而這個優惠政策的製定尤為重要,究竟達到什麽程度才會合適,這可就是光憑憑空的想象和研究做不到的了,最好還是快中有慢,咱們這可是『摸』著石頭過河,步子不宜太大,等瞅準了才能一步飛跨。”

“嗯?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慎重了,想當初你在墾豐可是大步向前呢”!徐老何嚐不是蕭寒這種想法呢,他們可是經過了一個又一個戰役的洗禮的,每次製定戰略戰術的時候,不是對得失進行過仔細的推演才會下命令啊,所以老一輩最不缺的就是審慎,這是他們始終堅持的原則,徐老之所以這樣調侃蕭寒,實在是因為蕭寒說前邊這番話的時候,也忒嚴肅了。

徐老自是不會知道,蕭寒是在另一個時空中感受過切身之痛的,在改革開放初期的盲目『性』、衝動『性』,沒有政治高度、曆史高度上的高贍遠矚和科學預見『性』。在改革開放初期,沒有製訂嚴謹的改革開放策略,而是一哄而上!『摸』石過河還這樣心急,甚至為了引資,不惜代價!

等外企進來之後,又過分的依賴國外,從事核心技術研究的人力、物力不足;於是在某些行業長期依賴國外技術的狀況沒能改觀,如非後來的驚覺,必定會形成虛假繁榮。

“這個問題我也曾經多次考慮,看起來咱們爺倆卻是想到一起去了,說說你的想法”。徐老看著蕭寒。

“既然是『摸』著石頭過河,小心謹慎是最重要的,我覺得步步為營到不失一個好辦法,實際『操』作上,可以先小範圍試驗,積極總結實驗過程中的教訓和經驗,根據得出的結果,再開放下一個試驗點,這樣層層推進,就能杜絕重蹈覆轍,雖然看上去不如多點鋪開來的迅速,可也避免了不走或者少走彎路和錯路”!

“嗯,老百姓有一句俗話,叫挨打了才想起把式,究其原因,無外乎就是缺乏演練,所以呢,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逐步推開,一步步的遞進,這樣經過了演練、實戰、發展等一係列步驟的推進,才會穩妥、安全、有效”!徐老重重的點頭,爺倆真的想到一起去了。

“徐伯伯,我建議可以拿寶山作為第一個試驗點,不知您和中央是怎麽考慮的?嗬嗬,我呀,就妄言了哈”!蕭寒話雖然說的嬉笑,不過是因為與徐老良好的關係罷了,關起門來,他可沒拿徐老當做領導,當然,徐老也沒把他視作下屬,是長輩和子侄之間的一次交談而已,不過,這樣的自家交談關乎的意義可就大了。

“嗬嗬,你是不是從那哪裏得到了消息了?看這麽準麽”?徐老也沒有瞞他,笑著點頭,“嗯,臨來之前,不管是鄭老也好還是老帥也罷,已經初步的定下了第一個試驗點的位置就是寶山縣,那裏的人民,最渴望的就是變革呀,有時候,越是貧瘠的地方,越是變革的發源地,老百姓不是說窮則思變麽”?

“哈,真是太好了,看來我的政治水平也不錯啦,竟然和您三位不謀而合,徐伯伯,您看我這秉『性』在機關裏也真不適合,要不……要不您派我下去吧,哪怕是到公社裏去幹基層,也比窩在機關裏舒服呀”!蕭寒趁著徐老正高興,趕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哈哈,小家夥,你這是在和我要官咯?你呀你,你絕對沒想到吧,在臨來之前,鄭老就和我說啦,說你這小東西肯定不耐機關裏亦步亦趨的工作,到了東省,你肯定會要求下去,對你呢,也已經做好了安排啦,有得你受的,到時候可別怨怪我這個當伯伯的喲,要怪,你去怪那個最賞識你的去吧”!徐老聽了蕭寒的話不禁哈哈大笑,心中卻是欽佩某老了,真是將人看得通透!

“啊?鄭老安排了?那徐伯伯,您要不悄悄的透『露』一下?鄭老準備怎麽安排我的”?蕭寒聽說是那位老人在算計自己,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也顧不得是否合適了,耍賴般的向徐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