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章 舒伯茨的故事
隨著舒伯特進了大廳，然後乘電梯直奔第二十層，唐雲畢竟是蕭寒的母親，所以幾個人都不用商量，直接就來到了唐雲的房間門口。
篤篤篤的敲了幾下門，唐雲的聲音從裏邊傳來：“請進”！說話間，房門被她從裏邊拉開了，第一眼就看到了蕭寒。
“小寒”！唐雲的眼圈馬上就紅了，搞不清自己心頭是個什麽感受，雖然這幾年在英國過著這輩子都沒經曆過的美好生活，可是，對於兒子把自己扔在了英國從未過來看上一眼仍有怨氣。
“媽媽”，蕭寒看著要比在國內還顯得年輕亮麗的唐雲輕呼了一聲，伸手攬住了唐雲的肩頭。
“舒芳沒來”？雖然心裏頭憋著委屈，可眼前都是外人，唐雲強忍著沒有流淚，岔開了話題問道，不管是在信件中還是舒伯特的描述，都對舒芳這個女孩有著很高的評價，照舒伯特所說，那是一個美麗不下於赫本的女孩，唐雲倒是對這個未曾見麵的準兒媳很好奇。
“哦，她們得後一步來呢，過幾天就會見到，媽媽，你……還好吧”？攔著唐雲的肩頭，推著她進到了屋內，就在客廳裏，一個三十來歲的白人男子一臉恭謹的站在了沙發旁。
“啊，小寒，這位是舒伯茨先生，是特意從美國來找你的，就在剛才，舒伯茨先生給我講了一個非常非常感人的真實的故事”！在英國生活了這麽久，唐雲的英語已經十分流利，在場的大多都是『操』英語的，所以這句介紹，唐雲用的是英語，所以當她說完，站在那裏的舒伯茨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
“天！您就是寒先生麽”？很驚喜的樣子，倒是有幾分粉絲的架勢，蕭寒微笑著點頭，伸出手和他互握了一下，“是的，舒伯茨先生，我就是蕭寒”。
“精靈王子……能見到您，真是我的榮幸，我這次，也終於沒有白來”！舒伯茨顯然是激動壞了，眼前並不止蕭寒一個，而且事先也已經知道人家是母子重聚，但是他卻是顧不得了，激動異常，說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結巴了起來。
“舒伯茨先生，您請坐，不要著急，既然大家都見麵了，能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您可以慢慢的說”！蕭寒暗自皺眉，可眼前的情形他也必須要應付，拍拍舒伯茨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寒先生，請原諒，能見到您使我太過激動，我……我都手足無措了呢，您剛到我就來拜訪，耽誤您休息了”！舒伯茨恭謹的說道。
“沒關係，您特意的從美國來到了法國來見我，這也是我的榮幸”！蕭寒張羅著讓在場的人都坐下，好在客廳夠大，座位也夠多，這些人坐下也不顯得局促，還真是對得起那等高昂的消費。
既然有外客拜訪，而且是大老遠的從美國過來的，眾人也就把招待這位舒伯茨放在了首位，微笑著，舒伯特和小托爾金先生衝著舒伯茨點點頭，隨意的找了座位坐下了，而誌雙和薑偉華則還處於震撼中呢，眼前奢華的一切，讓他倆如墜夢幻。
“舒伯茨先生，您特意的從美國趕來，是有什麽事情嗎”？不想太過耽擱，蕭寒開門見山。
“是的，剛剛我已經和這位夫人談過了，這次來麻煩您，實在是不得已……”舒伯茨一臉期盼的看著蕭寒，其實卻把更多的期盼寄托在唐雲的身上，就在剛才，自己的敘述明顯的是把這位美麗的女士給打動了的。
“是的，小寒，剛才舒伯茨給我講了一個很感人的故事，而這個故事，就是發生在舒伯茨先生的家庭，你要是可能，最好能幫幫他”！果然不負舒伯茨的厚望，唐雲果然出聲替他說情了。
“哦？那究竟是什麽事情呢？舒伯茨先生，您是怎麽知道我要來法國的消息的？嗬嗬，畢竟現在的訊息並不是很暢通呢”！蕭寒含笑問道，和煦的語氣，讓舒伯茨又少了一些局促。
“嗯，是這樣的，我是通過邁克爾先生得知了您的行程的，我在邁克爾先生那裏，見到了您的弟弟，他也是一位非常熱心的先生”！舒伯茨也無不可言。
“您和麥克是……”
“啊，我和邁克爾先生從小是鄰居，直到邁克爾先生一家搬走，我們兩家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後來我大學畢業之後，是通過了邁克爾先生找到的工作，所以我會去經常拜訪，恰巧在前幾天，我在邁克爾先生那裏見到了您的弟弟，著才知道，您近期會來法國”……舒伯茨的語速很慢，讓人覺得他的語氣很真誠。
“哦，是這樣啊，那您來找我……”
“寒先生，我怕是要為難您了，我在邁克爾那裏已經聽說過很多次，他說您已經立下了誓言，此生不再唱歌，可是，我還是冒昧的前來了，因為要是我不來，我這輩子都會沉浸在自責的苦海，不努力一下，我是不甘心的”？舒伯茨的聲音逐漸的低了下去。
“哈，這麽說你是來請求寒一展歌喉的？我支持你，嘿嘿，我都沒有能親耳聽到寒的歌聲呢，就有幾張唱盤而已，這家夥”……舒伯特本是一個很嚴謹作風的經理人，可眼下的表現卻讓蕭寒直搖頭，這家夥是為自己沒能聽到蕭寒的現場演唱而憤憤不已呢。
“對不起，舒伯茨先生，恐怕我在這一點上是幫不到您了，您知道，著是我的誓言，而誓言的唯一例外，我已經早在幾年前就用掉了，所以……”蕭寒拒絕的很幹脆，我管你是誰的鄰居呢，哪怕是邁克爾親自來，蕭寒也不會破誓演唱。
“哦”！頹喪的哦了一聲，舒伯茨垂下了頭，難掩的失望和蕭索讓一邊的唐雲很是同情，雖然知道自己根本就影響不了自己這個兒子的決定，還是忍不住拉了拉蕭寒的衣襟。
“媽媽，著是我的誓言啊，怎能打破”？分開這麽久了，蕭寒不想讓唐雲感覺到自己的冷落，隻好無奈的說道。
“舒伯茨先生，您為什麽非要寒給你唱歌呢？要知道，雖然已經有些個年頭了，可寒的唱片卻一直都沒有停止出版過呀，經過了錄音棚專業灌製的唱片可要比現場的演唱還要好得多呢”！相較舒伯特的“頑劣”，托爾金則表現出對蕭寒的維護，見蕭寒為難的樣子，忍不住對為難蕭寒的舒伯茨產生了厭煩的感覺，所以語氣頗為不善。
“是……是這樣的，我之所以冒昧的前來，不光是因為我為寒先生的歌聲癡『迷』，還因為我的家人……寒先生，請允許我給您講一個真實的故事好麽，打攪了”！舒伯茨從沙發上站起來，深深的躬下腰去。
蕭寒趕緊攙扶住了舒伯茨，表示願意聽他的講述，直到這時，舒伯茨才穩定了急迫的情緒，給蕭寒講述了起來，也許是因為先前就給唐雲講述過了吧，這次說的就有些簡略，可唐雲心軟，為了達到感動蕭寒的效果，在一邊竟然充當起了畫外音，為舒伯茨的敘述做著補充。
很感人的一個故事，當蕭寒聽完之後，也忍不住長歎了一聲，難道自己終究要破誓再演唱一回麽，看著舒伯茨鄭重的拿出的兩張照片，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舒伯茨出身貧苦，而在十幾年的一個冬天，一場事故讓舒伯茨的家境更加艱難。舒伯茨當卡車司機的父親出了事故，從此失去了半條左腿，終身要與拐杖為伴。
因為工傷，父親失去了工作，這意味著家裏失去了經濟來源。而父親得到的工傷賠償也少的可憐，如此一來，舒爾茨一家原本一貧如洗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每天的餐桌上，隻有少的可憐的麵包和苦澀的難以下咽的咖啡。母親盡全力從市場上淘來的剩下的茶葉和打折處理的最便宜的咖啡粉。
聖誕節前，外麵家家燈火璀璨，唯有他的父母依然在為如何借到錢而愁眉不展。躺在病**的父親也是唉聲歎氣，整個房間裏沒有一絲煙火氣，甚至還要比外邊冷很多，看著滿是期盼的一雙兒女，母親隻好讓舒伯茨先帶著妹妹到街上去玩，告訴他們兩個，媽媽會想辦法的。
帶著妹妹，兩個孩子走在流光溢彩的大街上，可是咕咕叫的肚子讓兩個孩子對著如同夢幻童話的世界也沒有半點的興趣，在大街上有氣無力的溜達著，當走到一家便利店的門口時，裏邊和門口擺放著的各種精致的食品吸引了兩個小家夥的眼球，那是什麽？是巧克力，是牛『奶』蛋糕，還有包裝精美的高檔咖啡！
“窮鬼滾開”！兩個小家夥呆呆的在那裏看著，大口大口的咽著唾沫，就在這時候，一個尖利難聽的喝罵聲傳進了兄妹兩個的耳朵。
“我們隻是看看，不會偷……”凍的瑟瑟發抖的妹妹呐呐的說著，小手更是緊緊的摟著護在她前邊的哥哥。
“看看？要是我不注意你們豈止是光看看啊，得手還不是個偷！快點滾開”！店主仍舊大聲的嗬斥著。
“他們還隻是孩子，你不能這樣罵他們”！就在這時候，被店主惡形惡相嚇得連連後退的兄妹倆的背後，傳來了一個和煦的聲音，在那時，兄妹兩個直覺得這個聲音是那樣的暖人心，扭回頭，說話的是一個白發的老者。
“想要什麽？雖然我沒有那麽濃密的白胡子，可仍然想當一下聖誕老人呢，孩子，跟我說想要什麽，我送給你們”！老人貓下腰對兩個孩子和藹的問道。
“我想要巧克力……不！我想要一大罐咖啡”！正在舒伯茨警惕的打量這位老人的時候，天真的妹妹卻垂涎著說出了心願。
“如你所願，孩子，這灌咖啡是你的了，老板，多少錢，我給”老人『摸』了『摸』妹妹的頭，對便利店老板說道。
“你倒是好心”！老板嘟囔了一句，收了錢遞過來一罐咖啡。
“孩子，拿著吧，這是老頭子送給你們的，怎麽都這時候了還在街上？嗯……是不是家裏有困難”？老人蹲下來，『摸』著哥倆的小臉兒關心道。
“爸爸的腿斷掉了……”妹妹抱著那一大罐的咖啡，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將家裏的窘迫說了出來，雖然不詳細，可老者也已經了解了大概了，通過這一陣的交談，舒伯茨也放下心來，眼前的這個老人，真的是好心人呢！
“原來是這樣，腿斷了算什麽，不是還有兩隻手麽？正好，我一個老朋友是做巧克力的，那裏有的工作並不需要雙腳，坐在輪椅上就能完成，這樣吧，孩子，你去把你的媽媽叫來，我跟她說”！老人表現的異常熱心，喪失了警覺的舒伯茨動心了，看了看妹妹猶豫著，要是帶了妹妹回去，耽擱的時間可就太長了。
“啊哈，小丫頭就先在這裏陪我老家夥一會兒，我時間不多，你還是快去快回吧，喏，老板，再給我拿兩塊巧克力，嗬嗬，小家夥，著可不是禮物啦，將來，是要在你父親、母親的薪水裏邊扣除的”！老人又要了兩塊巧克力，遞到舒伯茨的手中之時，擠擠眼睛說道。
“好的”！完全的沒有警覺了，舒伯茨囑咐了妹妹有聽話，轉頭飛快的朝家裏的方向跑去了。
“爸爸，媽媽，剛剛，我們遇到了一位好心人，他說……他說能給你們介紹一份非常不錯的工作，快，媽媽，跟我來”！正在家裏愁苦的夫妻兩個，驚訝的發現原本是結伴出去的兄妹倆竟然隻回來了一個。
“舒伯茨，你妹妹呢”？
“和那位好心人在一起，喏，這是人家送咱們的咖啡和巧克力”！舒伯茨興奮的舉起了手裏的咖啡桶和巧克力。
“什麽”？父親和母親同時驚問了一聲。
“快帶我去找妹妹”！母親慌忙拉起了兒子衝出了家門，可當他們母子趕到便利店的時候，老人和妹妹卻鴻飛冥冥了。
講述到這裏，屋裏人雖然已經猜測到了結果，可還是沉寂了下來，皆發出了一聲歎息，而舒伯茨此時也已經淚雨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