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八章 基層,東北

方醫生和莊岩母女兩個回到平京之後,首先是要去見莊老的,在蕭寒的建議下,一家人幹脆都暫時到墾豐去住著,畢竟莊岩的恢複『性』訓練必須要有方醫生在旁邊照應,在美國,也隻有方醫生將一係列的訓練方法學了回來。

小院中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不過也是太過繁榮了些,因為滿園的雜草叢生,越發襯托的房子都顯得頹敗,莊老的歲數大了,一個人怎麽也照顧不了這個園子,在蕭寒建議之後,莊老很痛快的就答應下來,一家人,都到墾豐去住!

“小寒,你事情多,我也就不留你了,這次我們去墾豐,你怎麽辦?是一起去還是怎麽的”?臨別之際,方醫生特意的問道。

“我就不一起回去了,對了,這次到墾豐,我爸爸已經給你們準備了一套住房,嗯,您也不要客氣,論資曆您是盡夠了的,以前給您都叫您給推辭掉了,這次我岩岩姐和莊老都去,您就不要推掉了吧,您的那個宿舍,實在是太窄了些”!蕭寒隻好又囑咐方醫生,這次可是全家都過去,方醫生在醫院的那兩間宿舍已經容納不下。

“嗯,不推了,你莊叔叔也說窄了些,他的好些東西都沒地方擱,都埋怨我好幾次啦”!方醫生笑著說道,其實呢,方醫生倒是起了要在墾豐落戶的心思了,這座現代化的城市,可是她親眼見著矗立起來的,要說對墾豐的感情,他們這些第一代的墾荒者是最濃厚的。

“您曉得就好,好了,我呢,還得去見見鄭老去,不曉得誌雙回去之後,爺倆會不會發生狀況呢”!蕭寒見方醫生已經這樣表示了,趕緊離開了莊家去往鄭家。

也就是這麽說說罷了,蕭寒心中很清楚,鄭家那邊不會出現什麽問題,雖則老爺子並沒有表示對誌雙留在美國的支持,可隻要老爺子沒有提出反對,那就算是默許了的,所以呢,誌雙回到家中,頂多就是給老爺子招呼過去,對美國的一些事情進行詢問罷了,當然,這一下,蕭寒的所有事情,勢必要暴『露』在老人家的麵前,哪怕是以前早就知道,這時候,卻是老爺子和蕭寒兩個人都需要麵對的時候了,以後該怎麽辦,需要定下一個基調。

此時平京的街頭還少見出租車,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在蕭寒走了一段路之後,終於攔到了一輛伏爾加,在這年月,這車算是出租車中不錯的了。

80年代的平京城,車流還沒有十年後的十分之一多,所以車速倒是不慢,很快,蕭寒就來到了鄭老的居所兒,下車後,也不管出租司機詫異的驚歎,直接就走到了大門口,有了上邊的交代,蕭寒也沒等多久,就給帶到了鄭老的書房中。

“得,這次兩個小家會算是到齊了,嗬嗬,鼓搗出的事情可不小呢,我都羨慕的了不得,去吧,態度好一些”!老大看到蕭寒進來,笑嗬嗬的說道,可蕭寒怎麽看都覺得這位老大哥含著一種幸災樂禍的神『色』。

聳了聳肩膀,蕭寒做了一個無所謂的架勢,倒是引得老大一樂,指了指那個門口,用口型告訴蕭寒:“還得瑟呢,小心裏邊的老人家發飆”!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蕭寒也怕挨訓,可在怕,也得硬著頭皮上去,雖然老然家並沒有表示反對,但是被敲打一番那是肯定的了。

“大富豪來了呀,坐吧”!屋中隻有老爺子和誌雙父子兩個,連平日裏在旁邊照顧的勤務人員都給打發了出去,一見是蕭寒,老爺子不顯喜怒的說道。

“剛剛安排好了方醫生一家,來的晚了些”!蕭寒訕訕的說道,同時和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杯茶水的誌雙兩個相視做了一個鬼臉兒,殷勤的走到了老爺子的身後,拿著小心給老人家捏了捏脖頸,殷勤的說道。

“沒必要道歉,以您如今的身家,我老頭子等等也很正常喲”!鄭老衝著蕭寒拱了拱手,嚇得蕭寒趕緊將老人的雙手按了下去,還以手部按摩的手法『揉』了幾下,嘴裏一個勁的說道:“您老都這麽大的歲數了,以後少寫一些字吧,有什麽需要文字記錄的,交給秘書人員去做就是,我們這些小的,還需要您老這雙手給我們指引一個正確的方向呢”!

撲哧一下,誌雙終於堅持不住了,一口茶就噴了出來,在老人家麵前能這樣兒的,現今,除了蕭寒,卻是沒有別個了,哪怕是他這個小兒子都不敢啊!

“肉麻”!門口響起了一個嗔怪的聲音,老太太正手扶著門框站在那邊,看著蕭寒一臉的好笑,,你們小哥倆這次發了大財了”?

“沒啊,您聽誰說的?也就幾千萬美元罷了,『毛』『毛』雨啦”!蕭寒心存感激,老太太這可是給自己解圍來的,沒看光誌雙在的時候,老太太都沒有過來麽,直到自己出現,老然家這才過來?

“越大越沒正形兒,你二哥都交代了的,還瞞著,是不是要等把全世界的錢都賺完了才會和我們這些老的說”?老太太笑罵著,隨即問鄭老道:“小哥倆都回來了,中午吃什麽”?

“棒子麵窩頭紅鹹菜,在燴點兒青菜,愛吃不吃,咱窮人家,也就是這個了,比不得他們這些賺外快的”!老爺子揮揮手,打斷了老伴兒的話說道,惹得誌雙和蕭寒低著腦袋一個勁的吃吃笑。

“爸,怎麽的也得拌個豆腐吧,要不然,也忒清淡了些”!老太太既然來了,眼瞅著屋中的談話就變得家庭化了,老大也趕緊從那邊過來,湊趣的說道,其實呢,又何嚐不是給蕭寒兩個解圍?

“唉,可惜我們幾個老家夥還對他寄予厚望來著,可你瞧瞧,這幾年他都搞出來一些什麽東西,隻顧得賺錢,難道說,這錢就這麽重要?現在可好,不光他一個人了,還把老二也給扯了進去,七天五千萬,還是美元,了不得呢,頂一個大型企業了”!鄭老的聲音中也很無奈,事到如今,常委中固然已是沸沸揚揚,在下一層,還指不定都怎麽議論呢,當然,老人家是始終沒怕過這個,他可惜的是蕭寒,這孩子在政途上卻是沒有半點心思。

“我覺得吧,寒子還是鼓搗這些做出的貢獻更大,我倒是尋思過,寒子的這些作為,有深意”!老大看著老人家的臉『色』,試探著說道。

“深意,那當然是有的,我看他那荷包,夠深意的了,上億的資產都不能滿足,還一個勁兒的在那兒撈啊撈,現在呢,又多了一副耙子,我真不曉得他什麽時候才能滿足!做事,都不分個輕重”!

“這個呀,也有個適合不適合的在那兒,別看他們幾個現在撈錢的手段特厲害,可真要是換一個環境,換一個由頭,也不見得會做的如同現在這麽出『色』,成績都已經出來了,我看啊,考上文科就是文科,考上理科就是理科吧,做啥不是做呀”?也許是老太太在吧,老大倒是比平常敢說了不少,有壯膽的在嘛。

“你懂得什麽!誌雙做什麽我並不在意,即便是為政也不過是以官僚,可小寒……,老徐曾經幾次和我說,在東省,大部分的新政策都是小寒『插』手製定,而且實踐證明,這些新政策都具有很高的合理『性』和可行『性』,沿著這種政策,東省的改革可謂一路無阻,其中到底規避了多少風險呢,誰也說不清,你們說,和他們這些小混蛋在美國搞出來的風雨,孰重孰輕”?

老人可惜之情溢於言表,忍不住在藤椅的扶手上拍了幾下,卻非是恨鐵不成鋼,而是一種自責和可惜交雜的懊惱。

“老頭子,不要這樣,孩子們也會有孩子們自己的想法兒,你們這樣想,他們那樣想,總不能將你們這些老家夥的想法硬加在他們的身上吧?是你們身在局中吧,我倒是早就看出來了,這孩子的心思在國在民,卻是並沒有在體製內,他那種『性』子,怎受得了體製內的道道?這些呀,我在墾豐的那兩間小屋裏的時候就看出來了的”!

“好!你能,你很能行了吧”?多少年了?老兩口的第一次口角,起因卻是為了蕭寒。

“首長,是我辜負了您的期望,可正如我老伯母所說,我的『性』子……”蕭寒內心中就像是給火炙烤一樣的難受,其中還夾雜著濃濃的感激之情,隻這簡單的幾句話,蕭寒卻感覺,這是對自己靈魂的炙烤,自己讓老人家失望了……

“什麽叫『性』子,『性』子不適合,就給我磨,難道還讓我再『逼』你一次”?老人看著蕭寒,那目光中,何嚐不是有著深深的期盼?

“爸,您怎麽就認準了……”誌雙壯著膽子剛要說話,卻給老人沉聲喝斷:“你給我閉嘴!你是不是覺得七天五千萬很多?可我知道,就這一年多,小寒為著東省製定的政策,給整個東省帶來的何止是成百上千個五千萬?如果在推及到對全國的影響呢?你們啊,指揮算小賬兒罷了,眼光隻看到了這麽一小塊兒”!

蕭寒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為了自己的事情,竟然讓人家一家人起了爭執,這種情誼,讓蕭寒情何以堪?為著這份感激,蕭寒就不能讓自己給老人帶來失望和傷心,沉『吟』了一下,蕭寒蹲下來,就在老人的腿邊手扶著老人的膝頭說道:“阿伯,是小寒讓您失望了,其實我隻所以急著做這些,以前跟您也討論過原因的,您當時也讚同了我所說的理由,所以,我才放手去做了,而今呢,目的也差不多了,倒是可以放下,畢竟外邊還有誌雙哥,還有念祖等等的,而且,我還打算在今年我們蕭家集的畢業生中在穿『插』幾個,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倒是不需要我親自去照看……”

“這麽說,你現在能夠把心收回來了?能夠做一些具體的事情了麽”?老人聽著蕭寒的話,起先並沒有『插』話,當蕭寒說道自己已經能夠從自己的事情上抽身之後,這才『插』言問道。

“嗯,不過呢,雖然東省的改革政策我參與製定了很多很多,可是那其中有著各位學者的努力在,要是憑著我個人,怎麽也不會製定出那些現在看來還算完善的東西的,所以說,我的一些想法,還是很不成熟的,我還需要大量的基層工作經驗的積累,我想呢……有了基層工作的經驗之後,最起碼在經濟方麵,我會比現在做的更出『色』一些”!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這次,不算我老頭子『逼』你吧,基層……基層,當然是從基層做起,有你這句話,嗯……我會掂量一下的,盡快給你安排了”!

“啊……”這次,倒是輪到蕭寒和誌雙麵麵相覷了。

“好了吧,這下吃飯不至於再吃不下去了吧,我就知道呢,咱家的小寒,不會讓你失望,小張啊,去通知廚房,可以開飯了”!稀裏糊塗的,蕭寒聽到老太太這麽說,卻萌生了一種上當的了悟。

“哈哈哈哈哈,任你『奸』猾似鬼,卻也逃不出這些老人家的算計,這回,你曉得厲害了吧?就知道會這樣,唉……也怪我呀,前些天我家的老爺子回京的時候,就整天的咂嘴可惜你,在那個時候,我呢就已經預見到,你肯定會給……嘿嘿,算計那麽一下下,沒想到,這麽簡單的道道,你都能鑽進去出不來,好了,這下,我心理上是平衡了”!

“誌雙,你看這小子的德行是不是欠扁?”自從上當的那一刻起,老人們就得意洋洋的宣布蕭寒可以自由的去“玩耍”了,既然都把這頭小『毛』驢給栓到了自家的場院,當然要放開一些繩索,讓他好好的撒歡幾天,然後才能套上車使得兜兜轉,於是,接下來的這幾天,算作蕭寒的自由時間了,當蕭寒愁眉苦臉的將自己的事情和小徐說了之後,小徐卻是都要笑抽了,於是引起了蕭寒和誌雙兩個的報複,一通打鬧,讓門外的舒媽媽看得直搖頭。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還不滿足啊,你們都自由了多長時間了?再看看我,每天的兩點一線,上班睡覺,睡覺上班的,我覺得我跟一個上了發條的木偶都差不多,而且,你一正式的參加工作就是下基層,下基層啊!下基層,這是我心中永遠的痛”!小徐哀歎道。

“你在著什麽急啊,下基層,你早晚都會到基層上去的,我這個下基層,也不過是退而求其次罷了,比起我先前的自由,我才是虧大了才是,嗚嗚嗚,我真想念在徐伯伯跟前的日子呀,那可是啥都不管我的,隻要我能完成手邊兒的工作就好,可如今,要是到了基層,我可不敢相信上司能夠這麽放縱我!”蕭寒也隨著哀歎,於是乎,舒家的院子裏一片哀鴻。

“想好了沒,這次下基層準備到哪裏去”?小徐認真的問道。

“能去哪裏呀,怎麽的也得找個有人照應的地方吧,我想,要不小寒去東北吧,基層,要是還想在企業裏做一些事情,要不,去找尉強他叔叔”?誌雙忽然說道。

“唔,是個好主意,可是……東北忒冷啊”!蕭家集,連冬天都不怎麽結冰的,一下子就去了東北,蕭寒卻是擔心自己能不能適應了。

“我記得……你比尉強還要禁得住凍呢,去東北怕什麽,讓尉強給你弄一盤大火炕,在弄上火牆什麽的,我再把 我家老頭子的狐狸皮大皮襖給你,那也就差不多了吧”?小徐倒是讚同誌雙的意見,於是,蕭寒未來幾年的路,就這樣在一陣嬉鬧中,定了下來。

“也好,這次呢,正好和尉強一起回去,啊,好多年都沒見小妹姐了,這下正好去看看”!東北麽?前生後世都沒去過呢,倒是感覺新鮮的緊了,蕭寒對自己的未來路程,卻是起了有趣的心思。

“不光是尉強吧,還有光蛋子呢,嘿嘿,聽說,人家和小妹都要結婚了呀,你這次去,算是帶著任務去的,你可得完成好了呀”!誌雙和小徐幾乎是異口同聲了。

“啊,還有這樣的好事兒呢?那行,不過,怎麽也得敲光蛋子一下吧,今天是不是要去吃他”?蕭寒手撫著下巴,陰森的說道。

“拉倒吧,他才幾塊錢的津貼呀,你們哥倆還有剝削這等窮人的心思麽?要我看啊,今天,是你們哥倆出血的時間到了,嗯嗯,走了,新全聚德去者”!沒想到,小徐卻打起了抱不平,讓這倆資本家消了打劫窮光蛋的念頭。

五月的遼城正是氣候最好的時候,就連街邊打鬧的孩子們,都因著衣物的輕薄變得更加靈動,一早上起來,小街的兩遍就冒起了一陣陣的煙氣,那是小商販們都趁早出攤,這條街,竟然有了後世風味一條街的氣象。

曹玲玲手裏團著一個尼龍絲編織的網兜兒,推著自行車來到了小街的街口兒,因為裏邊行人如織的緣故,她隻好把心愛的自行車放到了街口兒,細心的鎖上之後,來到了一個炸油條的小攤前準備買早點回去,一家人都在廠子裏上班兒,又是三班倒,倒是懶得早起來就鼓搗飯食了,好在臨近小街,這裏的飯食又不貴,索『性』省了事。

“玲玲,來買早點啊”!對麵走過來的中年『婦』女和曹玲玲家都住在廠家屬院,又和曹玲玲的媽媽是老同事,見麵的時候,隨意的招呼卻充滿了親切。

“魏阿姨,您也是來買油條的”?曹玲玲禮貌的問候了一聲之後,和魏淑芬嘮起了家常。

“是啊,你連叔叔昨晚搶修設備,直到今天早晨才算是完活兒,這不嘛,一早起就嚷嚷餓得厲害,我趕緊出來給人家買吃喝啦”!

“修好了嗎”?昨天設備出現故障正好是曹玲玲當班兒,這下好了,機器故障,剛接班就下班了羨慕的剛剛下班兒的四點班兒一個勁的哀嚎,現在呢,早起就修好了設備,看起來,大白班的家夥們也得羨慕的流口水了。

“湊合能用吧,就咱那用了快二百年的老機器,能湊合用,我就真佩服他們機修上的機修工了,嗬嗬,我走啦啊,要不你連叔叔等急了,回頭能揍我”!魏淑芬爽朗的一笑,從一邊推過了自己的自行車,鈴鈴的車鈴聲中,飛速的遠去。

“唔,但願今天接班的時候,機器還是壞的,那我就可以去看《紅牡丹》啦”!一邊將小販用草紙包起來的油條裝到網兜裏,曹玲玲一邊小聲的嘟囔著,這幾天,影院裏正播映蔣黎黎主演的影片紅牡丹,聽說,那紅牡丹從高樓的窗戶上就能跳到下邊等候的馬背上,那麽高呢,蔣黎黎怎麽做到的?

正嘟囔著呢,曹玲玲猛一抬頭,卻看到三個人從小街的丁字路口那邊走了過來,中間的,不正是自己所在這個廠的廠辦主任孫科麽?

“鈴鈴!你爸昨天晚上沒回去吧”?孫科看到了曹玲玲,大聲的問道。

“沒啊,不是設備壞了嘛,他能回去”?曹玲玲笑著回答,曹玲玲的爸爸曹大民是車間書記,車間的設備故障,他作為車間的一把手兒,照例是要在現場指揮搶修的,孫科這樣問,間接的就是在問設備修好了沒有呢。

說話間,曹玲玲也看了看孫科陪的那兩個人,呀,這小子的個頭兒可真高呀!曹玲玲忍不住在心裏驚歎了一聲,站在孫科身邊的那個小夥子,麵目俊得一塌糊塗不說,那個頭兒,比孫科都高出了一大截子,看樣子,怕不有兩米呢?

“這樣的話,昨天一車間的設備肯定就沒有修好,不知現在怎樣了啊,一車間的設備是最老的,據說都有百年的曆史了呢,蕭廠長,她爸爸是一車間的車間書記,叫曹尚坤,一名勤懇的老黨員,四野的老兵,遼沈戰役中腿部受傷,後來就到了廠子裏了,別看隻是個老戰士出身,技術上肯鑽的很呢,頂的上一個機修技術員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