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五章 回來了

聽了蕭寒這一大篇談話,不光是學生,就連巴老和謝老他們這些學者,也都陷入了沉思,蕭寒看了看大家,見氣氛實在是有些凝重過了,遂展顏一笑說道:“雖然近五百年的苦難,但我們終究堅強的挺過來了,現在,我們年輕的共和國正在以一種強勢崛起的氣勢逐漸的抬頭,我相信,隻要咱們大家從此努力,那麽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民族很快就會再次毅立於世界各民族之林的”!

蕭寒說著話,站了起來指點著山村中點點燈火:“看看,這裏的老鄉們還點著煤油燈呢,而就在咱們剛過來的綠溝則已經點起了電燈,你們應該記得,就在咱們的來路上,高高的水泥電線杠也已經豎起來了,隻要搭上電線,就能將光明送到這個小山村,這豈不是說,隻要咱們奮起直追,目前的落後,很快就會得到改觀”?

視線所及,山村中點點燈火雖然依舊昏暗,但人們的心頭卻亮堂了起來,巴老點頭讚道:“唔,咱們常說困難是暫時的,但要讓苦難成為暫時測存在,那可不是說說就可以的,需要的是咱們的努力”!

謝老和巴老由於有多篇文章入選各階段的課本,因而在學生當中有著深遠的影響力,現在讓蕭寒起了這麽一個頭兒,大家的談『性』徹底的給調動了起來,就在這山村村頭的大樹下,在點燃的艾草輕煙中,學生、學者、幹部暢所欲言,若不是省府工作人員的提醒,怕是要就此談論一夜了。

盡管行程製定的不短,但終究有走完的那一刻,從山溝溝裏出來之後直接返回到省城,但視察團並未在省城多做停留,經過一天的休整,大家北上返京。

當這些學生代表和學者們抵達京城車站的時候,蕭寒發現,從精神狀態上,這和當初登記的時候已經截然兩樣,在學生和學者當中,在也沒有那種懶散又茫然的情緒了,相反,此時所有人的情緒都十分高漲,一些平時在校就以筆杆子著稱的學生和這些老作家老學者,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紛紛表示,要把這次參加考察團的經曆以及思想所得,行程文章向同學,向國人展現出來。

蕭寒從來不認為洗腦這個詞是單方麵的貶義詞,所以呢,盡管有些人認為這次考察很大程度上帶有這種功利『性』,但蕭寒卻不為所動,洗腦就洗腦吧,如果把自己這種培養青年學生和那些自由『性』文人真正的愛國之心、民族之心的行為稱為洗腦的話,那麽他不介意會將這種洗腦過程多重複幾回。

盛夏的平京格外的火熱,當出來車站,猶如下火的陽光炙烤著平京大地,蕭寒回到家中,事先接了電話的舒芳已經給他準備好了洗澡水,並且將冰鎮的西瓜都已經切成了小塊,穿上牙簽給他預備著了。

“哥”!暑假裏,蕭瀟自己跑來平京,已經在家裏等著哥哥有些日子了,見蕭寒回來,小丫頭高興的跑下樓梯,勾著蕭寒的脖子打著墜兒甜甜的叫道。

“就你自己來了?樂樂呢”?

“樂樂說平京太熱,不想來,組織了幾個一般大兒的小『毛』頭說要去秦皇島呢,不到長城非好漢,人家要去做一做好漢”!提起了對頭,蕭瀟撇著小嘴兒說道。

“你呀,就是比樂樂嬌氣”!樂樂終究長大了,粘著自己的小『毛』頭如今更像是個小男子漢,這不,都能自主決定去爬長城了,聽了蕭瀟的控訴,蕭寒不但不惱,相反卻十分高興。

“人家才不”,蕭瀟皺著鼻子不依的說道。

“快去洗澡吧,蕭瀟,還掛在他身上呢,也不嫌他剛下火車,一身塵土的髒乎乎”!看著這對親近的兄妹,舒芳心裏卻是有些吃味兒,相對蕭寒來說,她家裏也真是太單薄了,說白了,舒芳對蕭寒的感情,怎麽說呢,兄妹親情卻要比夫妻親情多上一些的。

當蕭寒從衛生間出來,一路的疲乏好像給那溫熱的清水給洗去了一樣,變得精神奕奕,蕭瀟看哥哥的精神很好,纏過來,要他帶自己去新華書店買些書回來,待了幾天是在鬱悶得狠了,蕭寒書房裏那些大部頭,又不是她一個小姑娘喜歡的。

“開車去吧,外邊的天有些不好呢”!舒芳指了指窗外說道。

“哦,是有些陰天了,要是能下一場透雨,也不錯”!蕭寒看了看,烏雲很濃厚,翻滾著從南方湧來,心裏頭有幾分盼望的說道。

蕭寒的住宅裏裝有老式空調,但舒芳怕涼,蕭寒呢,遵醫囑又不能太過享受這種人造清涼,也隻是在異常酷熱的時候才會打開,所以才格外期盼雨後的這種天然涼爽,有著這塊積雨雲的出現,蕭寒的心情也仿佛愉快了幾分,拿了鑰匙,帶著小丫頭走出房門。

此時的平京街頭,車流已經逐漸的變大起來,其中還不乏一些名車好車,不過,從懸掛的車牌來看,大多都是涉外車輛。

就在蕭寒他們居處黨的不遠處,便有一家書店,而在書店的附近街道兩邊,這時候已經有人會擺出一個小小的書攤了,來到這裏,蕭寒幹脆把車停放到不礙事的地方,和蕭瀟兩個下來,串著小書攤邊往書店那邊走去。

“大爺,我來幫您挪動一下,您看,您這兒一擺攤,有人在這看書的話就擋到我們的門口兒啦,出來進去的也不方便”,經過一家單位的門口的時候,一名武警正客氣的和賣書的老頭商量著,在平京這種地方,身著警服、軍裝的值守人員可是很多的,因而蕭寒倒也沒有留心這是哪個單位的大門。

賣書的老頭擺的也是靠前了些,有幾個青年學生正或蹲或站的在那裏挑書,門口本就不十分寬敞,兩邊都聚了這麽一群人,確實有些阻礙交通的意思,人家警服小夥兒這麽客氣,老頭也不好說什麽,趕緊招呼看書的人把書放到自己的小攤上,讓武警戰士幫著自己挪動小推車。

這也是常見的情形,蕭寒和蕭瀟誰也沒有在意,避過了一些便要繼續往前,就在這時候,原本停在門口拐彎處的一輛黑『色』轎車卻像是不耐煩的一般往前拱了一下,蕭寒沒有留心,當時就給擦到了腿部,不由得踉蹌了一下。

“小馬,你幹嘛呢?還不趕緊把這破書攤給搡一邊兒去,趙主任這裏還有急事兒呢”!碰了人,裏邊的司機不能不知道,不過人家可半點都沒有理會的意思,探出頭來對那武警戰士不耐的嗬斥道。

“你這人怎麽回事?剛才碰人了不曉得”?蕭瀟剛才可是給嚇了一跳的,見那司機一副囂張的樣子,更是有些發火兒,把哥哥推到了一邊,衝那司機大聲的說道。

“碰人了?誰讓你們在我們單位的大門口堆著來的?你們也不看看這是哪裏,都堆在這妨礙交通,耽誤了事兒怎麽算”?那司機翻了翻眼皮,理直氣壯的說道。

“小高兒,關上車窗,你羅素啥呢?弄點冷氣全跑了”!就在這時候,裏邊傳出了一個更加不耐煩的聲音,隨即司機縮了一下頭,迅速的嗬斥了一聲:“小馬,你快點哈,趕緊把書攤弄開”?

說完話,司機把頭縮了回去,搖上了玻璃,隱約間,蕭寒好像聽到還罵了一句。

蕭寒倒是好奇了起來,什麽單位的人物會這樣素質低下?不由得歪著身子看了一眼,卻隻是某新聞單位的一個分站罷了,若不是新聞口兒,連武警站崗的資格走不具備。

“你下來”,蕭寒輕敲了一下車窗,對裏邊的司機說道,“老大爺的書攤是擺放靠前了些,那名武警戰士不正要幫老大爺挪動麽?隻是兩個人動手慢了些,你就不能下來搭把手兒”?

“你是幹啥的”?司機又降下了車窗,疑『惑』的問道。

“我就一逛街買書的,隻是看不慣你這種態度罷了”,在那個時空的網絡年代,一些新中國建立之初創造的新詞匯在經過了幾十年的汙染之後,最後都變成了別有意味的反諷詞,諸如公仆、幹部等創新詞和舶來語原本代表的是一種先進的新概念,最後呢,卻墮落成為一種具有極度諷刺意味的稱呼,曾經讓蕭寒心中酸痛之餘也俺很那些老鼠屎,現在剛好碰到了這麽兩粒,蕭寒卻有些不想放過了。

“草,買書你就去買你的書,沒事兒閑的『亂』摻摻個什麽?該幹嘛幹嘛去哈,沒時間和你在這逗悶子”!司機瞥了一眼一身休閑的蕭寒,撇了下嘴說道。

“我這也不算是『亂』摻摻吧”?蕭寒卻一點都不生氣,慢聲細語的和司機辯論,“你們新聞單位是人民喉舌,作為新聞工作者,更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吧?當著這麽多人,你們穩坐車上,一個勁兒的叫囂要把老大爺的書攤兒給弄掉,就不怕影響不好”?

蕭寒的聲音適中,語速又慢了些,一邊看書的人可是全聽到了,當時就有人附和了起來。

才武警戰士的好態度本就讓大家很有好感,卻給一名司機而不是幹部嗬斥,大家已經感到不平了,隻是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慣『性』思維讓他們隻當未見罷了,現在蕭寒出頭在前,這些閑人怎會不跟上來?

“小高,你跟個刺兒頭掰扯什麽?關上玻璃,咱就在這兒等著,真要是耽擱了咱們的事情,我看這裏擺攤兒的這些人也就熬出頭兒了”!那司機正給大家夥說的尷尬,裏邊的主任卻幽幽說了一句,語氣帶有一種高高掛起的悠閑,顯得是那樣的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