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活就是每日的重複

“啊——”

江召猛地從**坐起身來,驚恐地四下瞧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原來是做夢啊!”

牆上的老式掛鍾指針指到了上午10點,昨夜刷了四五個小時盤子後他就回到了家裏,先是和網友罵戰了個把個小時,簡單洗漱後就睡了過去。

“我這算什麽?恐怖片的做夢結局?”

很久沒有做過噩夢的江召回味起來還覺得有些意思,穿越過後感覺沒有一件好事,這個噩夢簡直和國產恐怖片一樣的套路,聯想最近看的低製作的恐怖片,讓最近一直自暴自棄的他都覺得好似意外的禮物一般有趣。

掃了一眼沒有關閉的筆記本電腦,斷網造成的空白頁麵還沒有關掉,右下角捆綁遊戲的廣告界麵卻是正常顯示,閃爍著諸如“混世魔王,一刀成仙”之類誇張的語句。

“夢是睡中想,果然不錯。”

念叨著這句話,剛剛驚醒的些許恐懼感似乎消散了幾分,仔細想想,這個夢其實一點也不可怕,沒有什麽恐怖的怪物,隻有一個不合理的設定。

斷網就以為欠網費了?出門就這麽巧碰到了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再說,現在自己是穿越好不好,看到的明明是自己穿越前的模樣,自己現在是一副中年油膩大叔的形象,何必怕早已經不屬於我的模樣!

“不屬於我的模樣?”

想到這裏,江召不由得心底升起了奇怪的感覺,果然那個夢是因為心中所想嗎?

穿越後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模樣的改變,看穿越小說中主角都那麽容易適應自己的新長相新身份,而自己呢,每天早晨在鏡子中看到這個陌生的形象,他內心是充滿了迷茫與無助。

“我原本的模樣已經不屬於我了,那麽這個新模樣的我還是我嗎?”

這個想法總是時不時突然到來,折磨著他,鍛煉、恢複原本生活習慣,好似改變這些就能回歸原本一樣的感覺,可內心中也許他還在掙紮與迷茫,或許就因為這樣才有了這個夢,夢中他見到了那個原本的模樣,那就是他心中一直渴望的。

可最後的情景,是那模樣的他開口說話了,不是由著自己的意識,而是從一個獨立意識體發出那樣的聲音,這才是讓他真正恐懼的:過去的“我”真真正正的已經不是現在的“我”了。

小心翼翼穿過一大堆雜物堆積而成的一座座小山,江召來到廚房,為自己倒了滿滿一杯水,一口氣喝個精光,頓時清醒了不少,因為噩夢而帶來的疲憊感一掃而空。

“比起虛無縹緲的夢,如何生存才是最為現實!”

江召又一遍提醒了一下自己,已經穿越過來不短時間了,不能再這樣荒廢了下去,成天刷盤子,然後回家裏自怨自艾,這也不是辦法,必須想法子解決工作的問題。

熟練地將燒好熱水,洗完昨天的不鏽鋼泡麵碗,江召又開始了新一天的泡麵生活,說起來泡麵又沒有營養,又比起飯菜價格更貴,但好在省事,讓越發懶惰的江召有了了足夠的理由選擇它作為主食。

走到衛生間門口,江召有些猶豫了,本來想趁著泡麵的工夫洗漱一番,可是回憶起夢中那個碰到一模一樣的自己的場景,他就有些怕了。

因為衛生間的一進門就是洗漱台,有著半身鏡子絕對會清晰無比反射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形象,這樣的話豈不是和夢中的景象一樣了?

“怕什麽!前世已經死過一回了——雖然不清楚怎麽死的——這一世可是一個四十多的老宅男,居然被一個夢嚇得不敢照鏡子,是不是男人!”

默默對自己罵了幾句,江召振作精神,猛地跨步走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的燈有些昏暗,當他踏入是看到的鏡子裏卻是——

……

果然還是他那副肥胖臃腫的中年人身材,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這一世模樣比上一世更加寒磣,不過好在肥胖的臉盤和身材長得有些像隨處可見的彌勒佛雕像一樣,倒是給人一種親近之感。

“怕什麽,也該習慣這張臉了吧。”

對著鏡子做了幾個鬼臉,江召這才放心,隨便用水衝了兩下,就算完成了洗漱,走到桌子邊開始吃起了泡麵。

連續幾天下來,終究還是有些膩了,沒吃兩口,就連忙剝了幾瓣蒜,就著吃了起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今天一定要改變。”剛吃完飯,江召又冒出了這個突兀的想法。

改變,人啊,每當走到絕路時候,都會想到改變,看到深不見底的前方,有人選擇另辟新徑,有人選擇原地踏步,更甚至有人選擇不變初心繼續前行。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究竟能幹什麽賺錢,幹什麽能夠成就自己,江召很是混亂,不明白自己現在的路到底在哪裏。

“算了算了,別想那些煩心的事了,上網碼字,或許今天我手速爆發,連更十章,等到一百章,也就是十天以後我就發了,哈哈哈!”

自言自語YY了一番,江召打開文檔專心開始碼字,決定寫一個傳統的穿越爽文,主人公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宅男,穿越到了一個仙俠的世界,於是經曆了各種冒險,最後成為了千百年來第一仙,然後滅世。

“哈哈,就是這樣,爽文才是王道,那些虐主的文章簡直就是反人類,這才是男人的浪漫!”

陷入一片狂熱的江召終於找到了所謂的靈感,抄襲小說這些日子他都有些受夠了,決定按照傳統的架構自己塑造一個人物,構思一個全新的世界觀,這樣新奇的點子必定能夠讓他一書封神。

然而,兩個小時過去,江召仍然沒有打出完整的一行字來,一個又一個自認為不錯的點子冒出來,可決定寫出來又發現充滿了矛盾,錯漏百出。

平白浪費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江召還是有些鬱悶,一氣之下關掉了文檔,打開了網頁,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新番的動漫。

“也許看看新番能找到一個完善又有趣的點子。”

為自己的偷懶找借口,江召感覺自己已經十分擅長,熟練關掉隻有一行字的文檔,江召點開了網頁,可等了半天,依舊是一片空白。

網絡還沒有恢複,即使這裏不過是一個東北偏遠的縣級市,這樣低下的效率也讓江召感覺很是絕望,所以他決定出門問問,看看別人家裏什麽情況。

“開門不會遇到那個我嗎?”

對自己調侃到,緩緩打開了厚重已經滿是鏽跡的鐵門……

這一回他看到的是,門口如同夢中一樣站著那個過去的,前世的他的模樣,那個在他記憶裏前世的形象,此刻卻站在那裏,如同夢中一樣的語氣說:

“你好,江召,哦,我也是江召。”

相似的情景在江召眼前上演,明明是正午卻似乎已到黃昏,樓道裏卻是升起了昏黃色的煙塵,將那個曾經的他和現在的他給慢慢淹沒。

江召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啊——”

江召從沙發上驚醒,牆上的掛鍾指向10點。

他,再次——

從噩夢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