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進化的故事
“怎麽會這樣？”
再次從10月8日醒來，江召產生了一種生生的無力感，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午夜12點前，他會詭異的睡去，而後迅速在10月8日上午10點醒來，摔倒過程都能睡著，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嗎？
似乎是摔倒碰到頭部，上麵已經長了一個大包，摸起來很疼，傷勢不會消失而是留到下一次輪回，也再次得到了驗證。
“現在還有什麽辦法弄清情況嗎？”
自己問了一下自己，特意說出來似乎也沒有期待答案，他心裏明白，這樣詭異的情況似乎不是他一個普通宅男能弄明白的，隻不過為了給自己打氣而已。
望了一下門邊，江召再次放下了正麵衝出去的想法，對方一說話自己就回到10月8日，或者不讓對方說話，卻似乎又打不過對方，前世明明自己也是宅男啊，怎麽能有這麽大的力氣？
“看來隻有從這裏冒險了。”
走到陽台上，看了看外邊，江召有了決斷。
說起來，爬樓似乎是一個非常愚蠢的選擇，無論是門口“自己”，還是12點規則，都驗證過可以重來，可是爬樓萬一摔下去呢？
受傷會被帶到下一次輪回，萬一摔下去，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一定會被帶到下一次輪回。
無論怎麽想都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可是，江召選擇這樣做有一個更想確認的事情，重要到即使很有可能摔下去也要確認的事情。
那就是，外邊到底怎麽了。
一直被被困在這裏，無法出去，每次輪回或者有網絡或者有電話，可無論如何他都聯係不上任何人，周圍也沒有鄰居往常那些噪聲，他想確認的是，到底是自己被封鎖了與外界溝通的手段，還是外邊也發生了什麽？
走到窗戶邊，江召挪動著肥胖的身軀小心的爬上了窗台，窗台的大理石雖然已經有不少裂縫，但看起來還是蠻結實，居然撐住了江召這不一般的身材。
“不是很高嗎？隻要不是扭傷脖子頸椎，估計掉下去也頂多摔斷一條腿嘛？”看看下方的地麵，江召對自己開著玩笑緩解緊張的情緒，因為他已經感覺到雙腿因為懼高開始劇烈的打顫。
“怕什麽，三兩步就下去了。”
不看地麵，將注意力轉到二樓的露天陽台，那裏才是他能夠成功爬下去的關鍵。
二樓不同於三樓，沒有封閉陽台，而是連成一片的露天陽台，一樓商鋪的巨大招牌將他們擋住，如同滿是掩體的陰暗壕溝。
各個住戶間用鐵柵欄隔開，分割成不同的區域，剛好有一段柵欄離他陽台窗戶隻有一個一米左右的距離，以前他還擔心會有小偷從這裏上來，所以從來不敢夜裏打開陽台的窗戶，此刻這裏卻成了他逃生的關鍵通道。
“好險，中年男人傷不起啊。”
剛剛順著窗戶往下探了探，卻是一腳踩空，整個人滑了下去，好在柵欄離得還算近，險之又險踩在了柵欄上，差點將江召的魂兒都給嚇出來了。
小時候，也就是江召前世的他，那個有著門外那張臉的前世，大概七八歲吧，他可是出了名的膽大。
挖沙子留下的滲滿雨水的深坑，山腰上深不見底漆黑的深洞，他都敢進去一探究竟，那時候的他都不知道害怕是什麽東西。
“到底是什麽時候我變了。”
順著柵欄小心翼翼爬下去的江召，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也許不是我變了，而是人類大概都是如此吧。”江召自顧自總結道。
書上說，現代的人類源於進化，從類人猿一步步進化而成，從樹上走到地上，從吃水果到現在的雜食，是一場無比漫長的進化。
小時候那一副猿猴走步變成人類的模樣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他恍然大悟自己原來和齊天大聖就是很久之前的親戚，著實興奮了好長一段時間。
而在老人的口中，人原來是魚變的，他記得無數次從一個個不同經曆學識的老人那裏聽到過這個說法，到底是他們從電視廣播中聽來的，還是來自於一代代口耳相傳的傳承史，還是隱晦而又遙遠的古老細胞記憶？
“也許人是鳥變的也說不定呢。”踏上二樓的陽台，江召突然冒出這麽一個想法。
一隻鳥，在天空徘徊，它與大家失散了，也許真相是它被大家丟棄了，它太寂寞了，在那空曠的大地上，它似乎看到有許多影子，許多素不相識卻又很熟悉的影子，它落下了，追隨著那些影子而去。
一天天，一年年，它已經忘了如何飛翔，一雙翅膀也變成了一雙靈巧的雙手，可它仍然感覺到孤獨，即使在群體中，它仍然是一個人。
於是，它向回到天空，它向往曾有的自由，最終它終於回到了天空，不是靠著翅膀，而是靠著那雙靈巧的雙手，這一刻，它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曾是是一隻鳥了。
“不管人是不是鳥變得，現在我得變成猴子啊。”
江召隔著玻璃看向屋內，潔癖青年似乎並不在家，陽台門緊鎖，通過這裏看樣子是沒辦法出去了。
不過二樓陽台可以順著結識的招牌鐵架下去，下邊還有修車鋪一台廢棄的拖拉機，相比而言比剛才下去更加容易下去。
“出來了，落地成功。”
重新踩到結實的地麵，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那個前世的“自己”看來隻是出現在門口而已。
不過，江召更大的擔心隱約間愈發真實起來。
他緩緩走到了一樓門市的修理鋪，日常在裏麵忙碌的修理工一個都沒有看到，隻是滿地亂七八糟的零件和一輛已經拆解大半的轎車。
“也許隻是暫時出去了。”
江召安慰自己道，可是走到旁邊的超市裏，仍然也是沒有一個人。
走出小巷，街道上仍然是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各式車輛很是隨意的停在路旁或者道路中央。
此刻沒有都市的喧囂，也沒有鄉村動人的鳥啼，這裏有的隻是一片徹底的寂靜，如果不是自己因為爬下來的勞累所帶來的沉重喘息聲，江召恐怕片刻間就會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喂，你好嗎？”江召不知怎麽的想起了一個過去的老廣告，有樣學樣高聲喊道。
“喂，你好嗎？”
本沒有期待有人回複的江召突然聽到一陣回話的聲音，明顯比起剛才清晰了許多。循著聲音望去，一個人影正向他走來，仔細看去，赫然就是讓他輪回數次的那個“前世的他”，正向他慢慢走來。
“胃，確實不咋好。”
說完江召拔腿就向著遠方飛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