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末,錢勁從假寐中醒來,稍事打扮,以黑布蒙臉,打扮成一個蒙麵大俠;隨即從窗戶竄出,順著屋簷黑暗快速朝西邊奔去。

錢勁已經形成一個習慣,每到一地都要滅掉一家自己認為該殺之人。在錢勁的觀念中,那些魚肉百姓、為惡一方的人都應該從世上消失,那些強盜土匪更應該滅除,自己就是因為那些土匪強盜而與家人失聯的。這是劉毅經常這樣跟他說的,每到一處鎮甸,劉毅也是要求他這樣做的,一是練膽量,二是學以致用。

以前自己還小,力量與速度沒有選擇那麽出眾,每次都是劉毅事先告訴該怎麽做,然後就在外麵接應;這次自己已經出師,師傅也放他獨自出來,錢勁就準備自己幹一場,看看自己的能力到底如何。

錢勁沿著街道旁的屋頂一直往前奔,腳踏在屋頂瓦片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是自己這半年以來每天綁著八十斤綁腿在梅花樁上飛奔的結果。

街上巡更的老頭提著燈,夾著一個竹筒,慢悠悠地往前走,間或敲兩下竹筒,嘴中機械地喊道,“秋幹物燥,小心火燭。”

前行摸約一裏,錢勁抵達一個大宅子,這裏就是客棧食客們談及的李霸王家,家裏有四子一女,都是孔武有力之輩,仗著自家的人多勢眾,經常在縣城裏欺男霸女,強買強賣,對外地客商敲詐勒索;現在縣城裏四分之一的門麵都是他們家的,在旁邊還有幾十公頃水田。

通過對大宅子的每一間房子進行偵查,確定此家就是入傳聞中所說的不假。有兩件房子裏關著滿滿的年輕女人,都在低聲地抽泣著,而每間屋子的門外都有兩個家丁看守,對著屋子裏罵罵咧咧的,“嚎啥?老爺們喜歡你們才找你們來,別人還巴不得呢?一群不知好歹的家夥。”

錢勁從屋頂取下一塊瓦片,下到兩棟房子之間,把瓦片砸在地上,啪的聲音把兩個家丁吸引過來,錢勁猛地竄出,抓住兩個的衣領,將他們的頭對撞了一下,兩人軟軟地倒了下去,錢勁又對著兩人的脖子各補上一手刀;對這樣為虎作倀者,錢勁是不客氣的,本來就是窮苦人,可是已經蛻變成了惡狗。

大搖大擺地走到獨棟房屋前,這裏住著李霸王和他的大兒子和二兒子;錢勁轉到屋後,拔開李霸王後麵的窗戶,輕輕地推開,然後雙手抓住窗沿,用力一撐,躍入房中;此時李霸王正呼嚕連天,在錢勁走至其床前時,李霸王猛然驚醒,錢勁一個箭步衝上去,對著其脖子就是一手刀,把還沒來及呼叫出聲的李霸王徹底打焉,接著把旁邊還在熟睡的女人也打一手刀,防止其醒來後叫嚷,再返回去抓住李霸王的頭一扭,完全解決李霸王。

錢勁把李霸王床邊的櫃子一個個地翻了個遍,還真是有錢,銀票就有拾柒萬,還有金塊和銀錠估計有三四十斤。錢勁找了一個包,把這些東西都裝了進去,

放在屋頂上;接著出去把其大兒子和二兒子在睡夢中擊斃,又找出幾萬銀票和十多斤金銀。

在進入其三兒子的臥室時,剛好他準備起來小解;看到從窗戶進入的錢勁,他大聲叫嚷起來,呼喚家丁過來包圍;錢勁見此情景,快速上前,一把抓住其脖子,本來他起床就是迷迷糊糊的,大聲叫嚷隻是條件反射而已,根本就沒有力氣進行反擊,被錢勁快速解決了戰鬥;此時家丁們都舉著火把衝了過來,再遲片刻就有可能將房子包圍。錢勁顧不得再進行搜集財物,快速衝出去打開李府大門,然後找個黑暗處再次登上屋頂,拿回先前收藏好的金銀以及銀票。

錢勁一直往來時的反方向走,邊走邊向各家中拋金塊或銀塊,抓住什麽拋什麽;最後把銀票也拋了不少,把縣城裏麵的住戶轉悠了一多半;隨後回到自己的房間,脫衣上床,開始睡覺,在睡覺過程中自始至終都保持著一種呼吸吐納的姿勢。

起床後洗漱完畢,錢勁把昨晚還沒撒完的銀票匯總了一下,總共還有二千七百八十兩,全部收進衣服兜裏,如同沒事人一樣下樓點早餐。

小二一見錢勁下來,“客官,昨晚可曾休息好?”

“很幽靜的地方,很好,來一斤牛肉加一個時令小菜,兩碗米飯。”

“好嘞,客官請稍等,馬上就來。”

不一會,小二將飯菜端上桌,“客官,飯菜來了,請慢用。”

住客陸續出來開始點用早餐,飯廳頓時嘈雜起來;而錢勁則在這種氣氛中慢吞吞地開始享用早餐,仿佛一切都不存在。

吃到一半時,進來一位說書先生,竹板這麽一打,“各位客官,請容小老兒說說今天夜裏發生的新鮮事。話說今天淩晨,有一個蒙麵大俠,飛簷走壁進入李霸王府中。”開始了傳奇說段。

錢勁也津津有味地聽著說書先生對案發現場進行的各種動作推理編排,感覺比自己實施的時候更加刺激與驚險,情不自禁地激動了那麽片刻,還從包袱裏取出一塊碎銀子打賞了說書老先生;藝術加工就是不一樣,使整個殺戮過程具有美感,富有正義感,完全不是自己在行事過程中的簡單沉悶。

聽完說書,錢勁牽著馬順便走到李府門口去看了一下,聽著好事先生說裏麵帶出了二十一位年輕姑娘,李氏父子四人殞命,還有兩個家丁身亡。感歎這世間還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沒報,還是時候未到。想那李霸王一家,在當地是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結果除了一個姑娘等幾個婦道人家,其它啥都沒有剩下,家丁們也全部逃跑,順便把家裏的金銀細軟席卷一空。縣城裏麵每家每戶都拾了錢財,大家都在感謝那個無名英雄。

府衙捕快和仵作前來進行現場勘察,根本就沒能發現蛛絲馬跡,招來幾個下人問了一下,隨即都回去了;雖然李霸王生前和

衙門的關係好,可那都是看在財米份上,現在家裏搜出那麽多青年女子,誰還顧得上李家?全部都嚴格按照律例來,把家屬都帶進了衙門,這裏隻留一些捕快看門,禁止人員進出,那些死人還孤零零地躺在原地,沒人去理睬收拾。

錢勁聽了個大概情況,騎上馬開始下一個縣城的旅行;到下一個縣城更加遠,估計在一百六十裏;不過現在已經不用擔心,有馬匹代步,比自己徒步要輕快很多。

行至九十餘裏時,從路邊竄出四個小毛賊,手裏揮舞著棍棒,其中一人大叫,“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錢勁勒了一下韁繩,讓馬慢慢地往前走,“如果我不給呢?”說罷驅著馬一直往前走,拔下馬鞍前麵的戰刀高高舉起,“讓開,不然我劈了你們”。

那個叫嚷的人不信邪,跳將起來拿著棍子朝錢勁砸了下來,錢勁微微一側,架開木棒,然後順勢一劈,那小毛賊的手上立馬噴出血來,嚇得其餘三人慌忙後退;錢勁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留下一句“這點本事也來打劫,純粹就是找死。”揚長而去。

天過晌午,錢勁在途中一個鎮甸吃飯、喂馬,然後牽著馬在裏麵轉了一圈,給自己買了兩身現成的衣服和一些幹糧,也給馬買了一些馬料。包袱裏麵隻有一身換洗衣服,還是年初和師傅到村子後麵的鎮甸時購買的,此時已經顯得有些短,也顯得有些寒磣;錢勁決定到下一個縣城量身定製件衣服和兩套勁裝。

走出鎮甸不遠,錢勁就看到前麵有不少人往這邊跑,趕忙截住一人問怎麽回事,那人氣喘籲籲地說,“前麵有劫匪,已經擄走不少婦女兒童,財物也被搶走了。”

錢勁和他們一樣,趕緊往回撤,生怕被他們追上來一樣。

在人荒馬亂的情況下,錢勁神不知鬼不覺地轉入山路,在樹林中沿著山坡一直策馬前走,遠遠看到官道上的人馬已經很稀疏,跑得已經差不多了。摸約一盞茶功夫,錢勁終於發現那夥劫匪,總計有二十二人,正押著七個婦女和三個小女孩往山中前進,那些女人都被綁成一串,五個劫匪騎著馬在前麵開路,後麵十七人則壓陣,一字長蛇陣往樹林行走;女人的哭泣聲和劫匪的怒斥聲不絕於耳,錢勁下馬,牽著馬匹緩慢地從山的另一側往上走,根據那群人的聲音來判斷是否偏離了方向。直到翻越兩座山頭,錢勁感覺對方已經停了下來,應該已經到終點,也就是說到了他們的老窩。

牽著馬緩步向前,翻過一座山頭後,錢勁發現山窩窩裏有一個小村莊,那裏就是劫匪的據點。現在太陽還照在屋頂,估計還在未時,離天黑還早,把房屋的周圍進行了初步觀測,錢勁幹脆把馬牽離此地,翻到山後;把馬放開,由其自由擇食,自己則坐在一棵樹下開始假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