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無力救回
瑟瑟本想是出一口氣，可看到蓮蓬那悲戚的樣子和薛敬軒那怯怯的眼神，她心疼了。胸口那股悶悶的感覺又出現了，讓她很窒息，根本無法呼吸。
看到會場一片熱鬧的氣氛，瑟瑟在苦苦的支撐著。她隱忍著那股劇痛，隱忍著那鋪天蓋地襲來的窒息感。
忽然間，她的臉頰變得特別蒼白，就連精致的妝容，都掩蓋不住她的虛弱。
薛敬軒在蓮蓬身邊，一直都呆呆的看著瑟瑟。可是他不敢過來，因為蓮蓬會打他。見得瑟瑟那滿眼的激動，他仰頭看看蓮蓬，終於還是掙脫了蓮蓬的手，屁顛屁顛跑過來了。
“瑟瑟阿姨，你今天看起來好漂亮啊！”薛敬軒拉著瑟瑟的手腕道，他好像真的很喜歡瑟瑟。情不自禁的喜歡。
“是嗎？敬軒今天看起來也特別帥氣哦。看看，這領結都歪了，阿姨給你整整……”
瑟瑟欣喜的輕摟著薛敬軒，為他整理了那小小的領結。薛敬軒本就長得精致，所以經過這麽一打扮，就像是畫裏走出來的小王子似的，特別高貴。
薛敬軒乖巧的靠在瑟瑟身邊，一張小臉盡是喜悅。
站在瑟瑟身後的薛嘯天看到兒子和瑟瑟那種自然而然的親近，他忍不住抬眸冷冷的朝蓮蓬掃了過去。
接收到薛嘯天那冷若冰霜的眼神，蓮蓬微微一震，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她心裏頓時清楚，薛嘯天昨天已經把她和瑟瑟的對話全部聽了過去。隻是礙於霓裳的婚宴他不好翻臉罷了。
一想到自己的心思在薛嘯天眼裏就如同被剝光了衣服似的**，蓮蓬的心頓時就跌倒了穀底。她頹然的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看著薛嘯天和瑟瑟之間談笑風生。
忽然間，蓮蓬發現這個婚禮忽然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的。而她，被所有人都漠視了。眼前來來往往的人，似乎都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一天過去，霓裳的婚禮在大家的祝福中圓滿落幕。所有人都興高采烈的離去了。
而蓮蓬，依然坐在了沙發上，她不知道這一天她是怎麽過的。她好像恍惚了一天。一直到薛敬軒來拉起她的手時，蓮蓬這才如夢初醒。她抬眸環視了一下酒會，發現整個會場就剩下了霓裳夫婦，他們一家子和瑟瑟。
大家的表情各異，似乎都刻意的在掩飾什麽似的。
“薛大哥，你們先回去吧，瑟瑟我送過去就好了！”
霓裳笑著對薛嘯天道，有意無意的看了眼蓮蓬和薛敬軒。她第一眼看到薛敬軒就知道要出事情了。眼下雖然無人捅破這層紙，但顯然大家之間的氣氛很詭異。必然是出事情了。
“也好，瑟瑟還要輸液，勞累了一天怕也是透支體力了，我晚點去看她！”薛嘯天點點頭，便領著蓮蓬和薛敬軒走開了。
霓裳看著蓮蓬那失魂落魄的背影，忍不住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雲飛，你先回去吧。我送瑟瑟去醫院陪著她！”
“也好，路上小心點！”
待大家都走開了。霓裳推著瑟瑟朝著醫院而去。她們舉辦婚禮的會場裏醫院不過幾條街。見得夜色不錯，瑟瑟便央求霓裳推著她走路去醫院。霓裳拗不過瑟瑟，便也答應了。
兩人漫步在普羅旺斯的街道上，街道兩邊的夜景特別美麗，但兩人都沒有半點想要賞景的心情。
沉默很久之後，瑟瑟打開了這讓人窒息的寂靜。
“霓裳，當年的事情，你都知道嗎？”瑟瑟淡淡的問道，聲音裏麵沒有太大的起伏，仿佛在問一件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
霓裳歎息了一聲，輕輕的嗯了一聲。她就知道瞞不過的。這一次，似乎她做錯了！她不應該邀請蓮蓬來，不應該從新挑起瑟瑟的哀愁。
“你……難道就不心疼我嗎？我也是你的姐妹啊？”
瑟瑟的聲音有些哽咽。她現在似乎有些明白霓裳這些年不離不棄的照顧她是為何。她這是在贖罪嗎？當年她和蓮蓬一起欺騙了她。
“瑟瑟，對不起！”
霓裳垂淚，心裏盡是歉意。這些年她看著瑟瑟痛苦，她想過把這件事告訴瑟瑟。可是想著一說出來就要傷害更多的人，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她以為時間會修複瑟瑟心中的痛苦。可顯然她想錯了，瑟瑟是一年比一年糾結！
“……我想不到連你也騙我，我很難過！”
瑟瑟悲涼的道，眼淚忍不住的嘩嘩落下。她的心好疼，疼得她撕心裂肺的。
忽的，一股劇痛從胸口傳出，瑟瑟一聲悶哼，竟吐出了一口鮮血。鮮血染紅了她藍色的旗袍，很是觸目驚心。她仰頭剛要說話，卻忍不住又吐了一口鮮血。
霓裳見狀連忙飛快的推著瑟瑟朝醫院跑了去。她的心在不斷的下沉……
醫院
時間在一點點度過，從夜幕走到了淩晨，走到了陽光普照。而搶救室裏的燈一直都亮著，沒有要息滅的跡象。
霓裳夫婦和薛嘯天夫婦都在手術室門口等候著。他們的心裏變得異常的沉重。
蓮蓬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滿臉都是懺悔。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她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把大家都傷害了！如果她知道薛嘯天從來就沒愛過她，也從來不會愛上她，她或許不會那麽飛蛾撲火。
隻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太晚了。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他們等在這裏，隻為了知道瑟瑟還能不能活下去。
叮……
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來自普羅旺斯最為權威的專家眉頭緊鎖的走了出來。當看到大家極其殷切的眼神時，他歉意的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噗……”
忽聞這噩耗的薛嘯天忽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緊緊的捂著胸口，英俊的臉頰上，泛著絕望的氣息。他心愛的人沒救了嗎？
大家看到薛嘯天異常的情緒，都忍不住歎息一聲！
手術床很快就被推了出來，大家都發現，瑟瑟此刻的眼睛竟然是睜開的。她竟然睜開了眼睛。
“醫生，醫生，她神智清醒了啊！”霓裳飛身上前緊緊抓住要離開的專家驚喜的叫道。
專家轉頭睨著霓裳，同情的歎息了一聲，“應她之前的要求，我給她注射了強心劑，你們有什麽話，趕快去交代吧！”
‘轟’的一聲，霓裳的腦袋仿佛要爆炸似的瘋狂的響了起來。她飛快的奔進了病房，去被護士堵在了門口。
“誰是蓮蓬，患者有話要對你說！”
蓮蓬心中一驚，連忙擠進了病房。她飛快的走到瑟瑟身邊，見得瑟瑟正滿臉笑意的看著她。她鼻子一酸，蹲在了瑟瑟麵前。
“瑟瑟，對不起……我答應你，隻要你好起來，我一定會對嘯天坦白這件事，我一定把敬軒還給你！”
這一刻，蓮蓬說的是真心話，因為過了這些年，看到這麽多的慘劇，她似乎良心發現了。
“蓮蓬……”瑟瑟輕輕喊了一聲，微微蹙眉。她的時間不多了，她有好多事情要交代。
“嗯？”
“好好的照顧敬軒。他會是個好孩子。我求你，就算你生了孩子之後，也不要嫌棄他好嘛？我不行了，我可能看不到他長大了！”
“瑟瑟，我好後悔，我真的好後悔。我當初就不該拆散你和嘯天的，我真是個混蛋！”
聽得瑟瑟絕望的托付，蓮蓬的心碎了。這是她一手造成的，她親手把自己的好姐妹逼上了死亡之路。
“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我們都是凡夫俗子，都逃不過一個情字。我是懦弱的，所以我先走了。你好好的活著，陪著敬軒長大。不要告訴他他的身世。也不要告訴他瑟瑟阿姨已經走了。你就跟他說，瑟瑟阿姨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你能不能把我葬在美國，我想看著敬軒長大……”
瑟瑟悲涼的看著蓮蓬，豆大的淚珠順著眼角流淌。她此刻是多麽渴望看到薛敬軒，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讓他幼小的心裏刻下了死亡的陰影。
“瑟瑟……我真的好後悔，我真的好後悔……”
蓮蓬撲在瑟瑟床邊，哭得撕心裂肺。如果時光可以倒回，她不會活生生的把姐妹之間的情誼傷的這麽徹底。她不會那麽狠心的。
“別哭了，記得我說的話。好好照顧敬軒，好好照顧嘯天，我想見見嘯天……”
“好，我這就把他叫進來！”
蓮蓬連忙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快步走了出去。薛嘯天就在門口候著，知道瑟瑟要見自己，他幾乎是飛奔了進來。
“瑟瑟……瑟瑟，你堅強一點，你要堅強一點啊！”看著瑟瑟臉上越來越暗淡的神色，薛嘯天的心碎了一地。
瑟瑟抬眸凝望著薛嘯天，絕美的臉頰上泛起了淡淡笑意。
“嘯天，我就要走了。我擔心你，也擔心蓮蓬，她是個好女人，她很愛你。你應該敞開心扉接納她。”
“瑟瑟，那些事情，我都已經聽到了，我對不起你，你趕快好起來。我把敬軒還給你，我求求你了，不要拋下我們好不好？就算你心中不再有我，我也希望你活著，好好的活著。我隻要知道你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我就很開心了。”
薛嘯天隱忍著淚光悲情的說道。他愛瑟瑟，他很愛瑟瑟，他要求的不多，隻希望她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