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醉酒

“本來就是你的錯!”剛剛步入大學的韓夢曦背好自己的書包,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根本不理會他伸出來的那隻手,“誰要你扶?我自己能起來!”

這就是他和韓夢曦的第一次相遇。

薛敬軒收回思緒,低下頭又看了眼麵前的女孩。

這姑娘也是,成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和當年的韓夢曦還真有的一拚。

安小染問的話,倒是勾起了薛敬軒以前的回憶。她見男人沒有理他,便也不再開腔,老老實實的跳完了整首曲子。

“我餓了。”從舞池出來,安小染就甩開了薛敬軒的手,“我去那邊吃點東西。”

開玩笑,她跳了一下午的舞,本來能量就消耗的差不多了。本該吃晚飯的時候她又被形象設計師搗鼓了半天,剛剛又跳了一支華爾茲,現在,她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其實舞會的會場不會準備什麽真正能填飽肚子的東西,桌子上的都隻是一些蛋糕啊,餅幹之類的東西。不過安小染也不是很在意些的人。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她拿了一個小盤子,站在桌子前麵,看著各種各樣裝飾精美的食物,她都快不忍心下手了。

但她的不忍心終究沒能戰勝想吃東西的欲望。不一會兒,她的盤子裏就擺滿了食物。

因為全部都是點心,安小染才吃了一點,就覺得口幹舌燥。剛好,身邊有拿著托盤的侍者走過,她就順手從上麵拿了一杯飲料。

高腳的透明酒杯裏麵是淡淡的藍色**,是一種很容易讓人喜歡上的顏色。

安小染也沒仔細去想,一口氣將這個看似無害的飲料喝了個幹淨。

站在一旁的薛敬軒想要阻止,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幹嘛這樣看著我?”注意到身邊那人似笑非笑的臉,她一開口,就是質問。

薛敬軒答非所問:“你真是好酒量……”

“啊?”

“這酒後勁很大,會上頭的。”

這杯酒是被調過的,安小染喝的時候不覺得它有多刺激。聽薛敬軒這麽一說,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喝的並不是普通的汽水飲料。

她幹笑了幾聲:“沒事沒事,我酒量很好的。”

“酒量好?我怎麽看不出來。你會喝酒嗎?”薛敬軒盯著她,仿佛想要將她穿透。

又是用不信任的語氣。安小染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你少管我。”

雖然安小染自詡酒量很好,但經過時間的檢驗,薛敬軒發現,這句話是錯的。

十來分鍾的時間,安小染的臉上就已經染上了不自然的紅暈,連走路都有點搖搖晃晃的。

薛敬軒看她一副頭不是自己頭,腿不是自己腿的樣子,心裏一陣無奈。

他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之後,便趕緊在人群裏找到了許安。

說實話,許安在公司裏也是白馬王子級別的人物,長得帥,做事認真仔細不說,他的性格也不錯。他待人溫柔,從來不會板著一張臉教訓別人,所以,在公司裏受歡迎的程度,他和薛敬軒是不相上下的。

所以這會兒,他正被一群人圍在中間問東問西,而問題大都是關於安小染的。

到人群紮堆兒的地方去找,薛敬軒很快就找到了許安,他三兩句話打發了圍著的小職員,開門見山的說:“安小染喝醉了,我帶她回去。”

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薛敬軒一開口,許安就知道他想幹什麽。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遞到薛敬軒手裏:“蘭博基尼,地下停車場最外麵一排。”

薛敬軒接過鑰匙,放進西服的口袋裏:“謝了。”

拿到了車鑰匙,他趕緊返回去找安小染。走到餐桌附近,薛敬軒看到,安小染還是坐在沙發上,搖頭晃腦的顯然是喝多了。但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身邊有一個穿的人模狗樣的家夥,三十多歲的樣子,滿臉流油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惡心。而且,他的鹹豬手正順著她的小臂往上,慢慢伸進了薄薄的披肩裏。

薛敬軒冷著臉走過去,在他們的身邊輕輕咳嗽了一下。

那個男的顯然沒想到他們薛總就在旁邊站著,趕緊收回了手,裝作沒事人一樣向他行禮,還畢恭畢敬的喊了聲:“薛少。”

薛敬軒鐵青著臉問他:“你是哪個部門的?”

那個男人額頭上冒出了幾滴冷汗:“薛少,我是人事部的。”

“哦。”薛敬軒眯了眯眼,“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來公司上班了。另外,人事部部長,因為沒能好好管理和教育自己的人,扣三個月獎金,明天我會告訴他的。”

“啊?這……這……”那人急的直冒汗,“薛少,我……”

“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會讓你在整個常遠城一輩子都找不到工作!”

狠話放了出來,那個男的嚇得趕緊閉上了嘴。

薛敬軒看安小染坐在沙發上,還是一副小學生背三字經的樣子,不禁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丫頭,自己剛才差點被人非禮了都不知道。

小心翼翼的把安小染扶起來,薛敬軒帶著三步一搖,五步一晃的她走了出去。

和舞會大廳的熱鬧不同,地下停車場就安靜多了,兩人“噠噠”的走路聲聽得真切,安小染喝的爛醉,撇著嘴往前一指:“你們!安靜一點!”

薛敬軒被她的行為嚇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她是嫌他們自己腳步太吵。

兩人停下腳步,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安小染滿意地點點頭,但一邁開步子,鞋底觸碰地麵的“噠噠”聲再次響起,安小染抬起手,有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動作:“你們!我說了,安靜一點!”

薛敬軒哭笑不得。

這算什麽?酒量差,酒品也差?

薛敬軒懶得跟她計較,一彎腰,直接打橫抱起來就走。

安小染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隻是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她高興的玉手一揮:“哦!飛起來咯!”

薛敬軒滿頭黑線:“……姑奶奶你安分點吧!”

好不容易把不停亂動的安小染塞進車裏,薛敬軒已是滿頭大汗。

他扯開自己的領帶,把鑰匙插進鑰匙孔,點火。

安小染坐在副駕駛上,薛敬軒給她扣安全帶的時候,他還不樂意,直嚷嚷著“放開我!”“你們休想製服我!”之類沒頭沒腦的話。

車在路上不急不緩的行駛,薛敬軒沒幹開快,他怕安小染會吐。

隻是,在這不短的一段時間裏,薛敬軒卻冒出了好幾次要把這個女人的嘴巴縫上的想法。

原因很簡單,安小染唱歌了。

喝醉了酒的人大腦根本就沒有什麽邏輯可言,安小染唱歌,十句有九句不在調上,唯一在的那句,還是把《小星星》當成《死了都要愛》來唱的。

人家都說天籟之聲會讓耳朵懷孕,而薛敬軒隻覺得,被安小染這樣折磨了一路,他的耳朵要有自我意識,早就該想辦法自盡了。

薛敬軒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他居然沒把副駕駛上這個女瘋子從窗戶扔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林江別墅,薛敬軒隻覺得筋疲力盡。

他停好車,先是在方向盤上趴了一會兒,平複一下心情後,內心譴責自己帶安小染去舞會的行為,然後才捋起了袖子準備把安小染弄回家。

簡直是準備好了要大戰三百個回合。

解開安全帶的時候,安小染倒是還挺聽話,要把她拽下來的時候,她就不樂意了,眼睛都睜不開,卻在含糊不清的來了一句:“賤……賤民,居然……想陷害本宮!”

薛敬軒居然破天荒的“撲哧”一聲笑了,這丫頭做什麽夢呢?

不管他怎麽扯怎麽拽,安小染就是梗著脖子不從,薛敬軒沒辦法,隻好對她說:“娘娘,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睡覺。”

安小染一聽,立刻乖乖的不動了。

這招還真好用,薛敬軒把安小染抱出來,關好車門,趕緊往別墅走去。

再不回去,誰知道這丫頭又會出什麽妖蛾子?

安小染窩在薛敬軒懷裏,倒是沒有什麽大動作,隻是小嘴得啵得啵說個不停,說著說著還打嗝:“本宮……嗝!貴為皇……皇後娘娘,其實你們這些人可以褻瀆的?”

“我沒想褻瀆你,你就回房間老實睡你的覺,咱倆誰也別打擾誰。”

“陛下呢……本宮還沒給陛下煮銀耳蓮子羹呢!”

薛敬軒想讓她安靜一會兒,想也不想就說:“你的陛下今天晚上臨幸別人去了。”

話一出口,安小染竟然真的不說話了,薛敬軒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這丫頭抿著嘴,居然眼淚汪汪的!

“你……你沒事兒吧?”

“嗚……陛下不要我了。”安小染的聲音小小的,那口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薛敬軒居然心疼了一下,他趕緊哄到:“沒有沒有,我逗你玩呢,你先睡,陛下等會兒就來了。”

“真的?”

“真的。”

安小染聽完,居然又精神起來,嚷嚷著非要陛下來了才睡。

薛敬軒沒辦法,隻好跟她說:“你不睡著,陛下不來的。”

喝醉了的安小染格外的可愛,薛敬軒說什麽就是什麽,別管是實話還是天南海北的胡扯她全都信。薛敬軒把她放在**,抽出自己的手,體貼的替她掖好被子。

他被折騰的一身汗,剛想去洗個澡,卻被安小染一把拽住了。

她雙眼朦朧的看著他,嘴唇一張一合:“陛下,你去哪,我還沒侍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