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那是這幾年她一直都在渴望卻又害怕的安全感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冷漠的男人造成的,他讓他來到了這個世界,卻並沒有擔起責任。想到這,瑜薇就恨的牙癢癢。

田暮璽看她不說話,繼續道:“夏瑜薇,你為了那個男人是不是什麽都能做?攖”

瑜薇沒有解釋,沒有力氣的閉上了眼睛。就這樣吧,她隻想閉上眼睛睡過去,再也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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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連忙穿好衣服,往外走去,這才注意自己身處的環境,樓梯,花草,毯子,擺件,無一不顯示出歐洲宮廷的特質。雨果看著繁複奢華的房子,連步子都不敢邁了償。

顧梓翰從書房出來,看著傻愣在哪的雨果,還以為自己昨晚太激烈,害得她邁不開步子,上前,公主抱抱起她,往樓下走去,“先去吃點東西。”

雨果已經習慣他的自作主張了,眼底的不悅也不再遮掩了,隻是身體莫名的一僵。

他穿著絲質的藍色睡衣,顯得他臉更白皙了,漂亮的桃花眼裏一汪深情,蠱惑人心。

管家看著抱著雨果下來的顧梓翰,微微愣了愣,想著少爺從來沒有往這裏待過女人,也從來沒有對女人這般體貼過,這本來是好事。但又看了看餐廳的佐伊,不由得犯了難。一個是少爺看上的,一個是老爺看上的,兩個還是情敵,想想都很複雜。

顧家想著自己還是不留在這了,轉身,出了屋。

佐伊假裝鎮定,但麵包全在自己的手裏碎成了渣,她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對顧梓翰說了聲早,但顧梓翰卻沒搭理,把雨果放到椅子上,自己坐在了她的旁邊,拿起牛奶遞給雨果,“熱的,暖暖胃。”

雨果實在是厭煩了顧梓翰的自作主張,但又知道自己無法拒絕,隻能在心底安慰自己,反正都要吃飯,這飯也不花錢,不吃白不吃。想著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抬頭,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佐伊,看著她的臉色慢慢的變白,眼睛的最深處帶著淺淺的怒意。

雨果這才發現佐伊長得很漂亮,很可人,沒有攻擊性,看著很舒服,是老少都喜歡的那種漂亮。她穿著一件高領白毛衣,一看就是大牌子。最重要的是,她對這裏很熟,很自然,一看就像主人。所以她住在這裏?和顧梓翰住在一起!

雨果突然想起了顧梓翰曾說佐伊住在顧宅的,看來他是在騙自己。想到這,雨果覺得自己幹什麽的心思都沒有,心底破了個大洞,嚴冬的風正在呼呼的往裏刮,感覺自己的骨頭都涼透了。

顧梓翰看著雨果拘束的低著頭,神情恍惚,又看了看坐在哪的佐伊,知道她誤會了,於是解釋道:“佐伊是爺爺讓住過來的,雖住在一起,但和我沒關係。你就當她不存在好了。”

佐伊聽到顧梓翰若無其事的話,手裏的麵包掉到了柱子上,不相信的抬頭,看著風輕雲淡的顧梓翰。當不存在?嗬,他可真過分,真過分!佐伊覺得自己心裏那團她拚命封存的火炸開了,很快的蔓延到了五髒六腑,血液,骨頭,皮膚,開始灼灼燃燒,她甚至都聽到了劈裏啪啦的聲音。

雨果看著佐伊不停拿起又放下的緊握的拳頭,冷冷道:“你的心可真大,難道是眼瞎。”

顧梓翰也不惱,和顏悅色道:“嗯,我心盲。”

雨果隻覺得自己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反而自己生了一肚子的氣,沒地撒。

顧梓翰把塗好果醬的麵包遞給雨果,“吃麵包。”

雨果瞪了一眼,沒接,他就一直舉著,雨果隻能沒辦法的接了過來,不知滋味的咬了一口。

佐伊害怕自己再待下去就要爆粗口了,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你們吃好。”說完轉身離開了。

雨果看著佐伊繃直的背景,搖了搖頭,“你何必那樣傷她的心呢?”

“她早就應該,我的眼裏隻有你。”

雨果笑了笑,哼了聲,“你之前還告訴我,她不住在這裏的。”

顧梓翰這才想起來,也明白了她酸言酸語的原因,想著她終歸還是在意自己的,心裏不由得暖暖,“我隻是不想你多想,畢竟我和她住在一個屋簷下。”

“是呀,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你竟然還有臉說當人家是空氣。”雨果才不相信他們之間沒關係。就顧梓翰那渣人的品質,天生就是**住在腦子裏。

顧梓翰就知道,這件事不好解釋,這也是當時他騙她的原因,“和我去見爺爺吧,這樣我就能讓爺爺讓她離開了。”人是爺爺讓住進來的,顧梓翰到底不好趕出去。再加上前段時間劉叔生病離開時,自己保證了一定會來這裏住的,不在這住又覺得對不起為自己操心的劉叔。顧梓翰本想等和雨果重歸於好了帶回去的,這樣爺爺知道他們彼此相愛,應該就不會反對了的。可現在,他怕去了會起反作用,但他等不了了。這段時間他也發現了,雨果就像一灘死水,他拚命地讓她起漣漪,她卻越安靜。

雨果覺得顧梓翰真的瘋了,不由得笑道:“你不怕我把你的所作所為告訴他。”

顧梓翰伸出手順了順雨果的頭發,溫柔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要不然我這樣對你,以你的性格,早就和我拚的你死我活了。”

雨果怒極反笑,“所以你就是有恃無恐?”

“嗯,”他竟然點了點頭,“我愛你果果,我什麽都不怕,就怕看不到你。”

雨果看著他那雙溺死人的桃花眼,沉聲道:“這句話不知道和多人說過了吧。顧梓翰,你記住了,我現在之所以坐在這,是因為你拿暮璽要挾我。我早就不愛你了,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和你去見你爺爺,更不在意你這屋子裏住了誰。因為那和我沒關係,有本事你就這樣把我困一輩子。”

顧梓翰突然伸出大手,握住雨果的下巴,把她拉了過來,眼底的含情脈脈結成了冰,變成了冰針,語氣沉冷,“那有何難,反正我們要綁一輩子。既然你不想善了,我們就惡了。”

他的手指冰冷,嘴唇就像一把刀,生生的滑進了她的唇,一刀一刀的拉著,直到鮮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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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暮宸消失了,瑜薇一整天都沒有等到田暮宸。她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不想吃,也沒力氣起來,自己的包包也沒帶,連手機都沒在身邊。

可就算有,她又能打給誰呢?爸爸媽媽不能聯係,姐姐聯係了也不可能來,暮璽就更不會了,她能和誰聯係呢?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孤零零的,孤零零到成了孤魂野鬼,孤零零到了連自己都看不到自己了。

瑜薇覺得自己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和她的孩子一起,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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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一個人被扔在了尚品,顧梓翰早早的就離開了。

窗外的天很暗,仿佛下一秒又要飄起雪花。雨果站在窗邊,手裏的水杯早已經涼透了。

佐伊本來去了公司,實在是太難受了中午就回來了,看著顧梓翰的房門開著,好奇的上前,就看到了站在窗邊的雨果,寂寞而孤獨。

佐伊不自覺的進了屋,她是第一次來顧梓翰的房價,大得嚇人,卻又一點都不嫌空,也不慢,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又有合理的放置著,低調而奢華。

佐伊走到雨果的身邊,“你是不是從心底看不起我。”

雨果這才發現了佐伊,不由得疑惑道:“為什麽這樣想?”

“他明明愛的是你,我卻死皮賴臉的住在這裏。”

“不,你是客人,是姑爺爺邀請來的客人,怎麽會是死皮賴臉呢?況且沒準你還會成為這裏的主人。”

佐伊自嘲道:“會嗎?”

“為什麽不會呢?這個世界上任何的可能都是存在的。”

佐伊看著平靜的雨果,她的嘴角甚至還帶著一點淺淺的笑,就像開放在山間的野花,不明媚,不嬌豔,卻莫名的會被吸引。她原本應該很恨她的,甚至會看不起她,覺得她什麽都不如自己,可現在她才發現,就她身上的這份坦然就是她不具備的。

這一刻,佐伊的心理很複雜,有些怨卻不再怨,恨卻恨不了,真的很難受,就像嗓子裏卡了顆黃豆,阻隔了呼吸。

“我竟沒話說了。”

雨果看著惆悵的佐伊,她比自己還小,一雙漂亮無辜的大眼睛,青稚卻透著迷人的臉頰,她們是一種風格的長相,可她卻更出塵,襯的自己竟是世故。

“其實你比我更適合他。”雨果像是在自言自語。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和顧梓翰到底是一種什麽關係,是愛?是恨?可能隻剩下無奈了吧。因為心不甘才會放不開手,因為放不開手才會糾纏,而糾纏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所以最後就變成了囚禁。她囚禁了他的感情,他囚禁了她的身體。可這些過好了,除了疲憊又能剩下什麽呢?

沒準在某個午夜夢回,他突然會發現,這些都是沒必要的,都是荒唐甚至無聊的糾葛。

“你和他,到底。”佐伊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她隻知道他們好像分手了,然後就是現在,看起來依舊親密無間,但總覺得他們之間的狀態不太對,可她又說不上來哪不對。

雨果看她想知道卻又不敢問的樣子,無所謂的笑了笑,“沒什麽不能告訴你的,我也不知道我們現在是什麽狀態。但我想,這種狀態肯定會結束的,隻是我不知道會是那一天。”

佐伊不再說話了,隻是笑了笑,好像又想起了第一次見顧梓翰的時候,隻是覺得這個人好帥呀,並無其他。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愛上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愛。從剛開始的不服氣,到後來的嫉妒,她甚至都不確定,是不是因為愛上了他的身世。

可無論如何,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在意了就是在意了,就算不純粹,那也是愛,也是想和他在一起的愛。

“那你愛他嗎?”

雨果愣了愣,並沒有回答。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問自己,她還愛他嗎?如果愛,為什麽不能釋懷?如果不愛,為什麽卻舍不得離開。

愛情呀,為什麽變得這麽複雜呢?

顧梓翰下午就回來了,還帶了一對男女。

顧梓翰上了樓,進了屋子,就看到了躺在**的雨果,她睡得很熟,麵容恬靜,呼吸輕緩。早晨的怒氣又消了,顧梓翰笑了笑,上前,俯身,吻住她的紅唇,輕輕地輾轉著。怕吵醒她,又想吵醒她,真是矛盾的心理。

顧梓翰還是離開了雨果的唇,手指劃了劃她的臉頰,起身離開了。

雨果覺得自己知道顧梓翰回來了,可怎麽知道她又想不出來,最後也不想了。從**走下來,走到窗邊,天上的霧散了,天亮了,雨果收回目光,無意間看到了遠處草坪上的男人,穿著騎服,騎著一匹白馬,風流倜儻,張揚不羈,卻又有著西方男人的紳士和優雅,馬兒奔騰,天地間的一切,在他的麵前都失色了。

顧梓翰像是知道雨果在窗邊,轉身抬頭,對她笑了笑。

雨果也不由得笑了,甚至想抬手衝他打聲招呼,卻強忍住了。想著自己是怎麽了,難道被美***惑了。

雨果趕緊離開了窗邊。顧梓翰看著消失的倩影,嘴角上揚。

仆人很快就上來了,還送了一套騎裝,還有馬靴。

雨果不想拒絕的,可待在樓上也沒事,就換上了衣服。

室外的空氣幹冷幹冷的,風吹過,就像一把刀,更加讓人想要運動運動。

顧梓翰騎著馬停在門口,就像等待公主的白馬王子。

這是雨果第一次見大馬,馬很漂亮,也很矯健,雖然她不知道品種什麽的,但能看出來是良駒。真想伸手摸摸,但又害怕。

顧梓翰已經從馬上下來了,走到她身邊,“它叫小良。”

雨果沒想到它還有名字,不覺得一愣。

顧梓翰看她可愛的樣子,吻了吻她的額頭,拉著她的手走近,把她的手放在馬的身上,透過薄薄的皮膚,雨果能感覺到它的溫度,說不上來的神奇。

“想騎嗎?”

“我不回。”

“我帶你。”顧梓翰說著把雨果抱上了馬,然後扶著她,自己也上了馬。

佐伊站在窗口,看著成雙成對的他們,嬌小的女人被男人小心翼翼的摟在懷裏,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透著愛意。

因為怕雨果不習慣,馬兒隻是慢悠悠的走著。風挺大,刮在臉上有些痛,雨果的臉很紅,可能是被風撩的。但這種感覺很好,說不上來的興奮,在冷風的刺激下更明顯了。總覺得這段時間鬱積的怨氣和不開心,隨著風消散了很多。

雨果不禁想,她以為春秋景色會很好的,更適合騎馬,沒想到冬天別有風情。雨果看著看不到邊際的草坪,仿佛和天際連在了一起,白色的柵欄異常的漂亮。又想起了這棟別墅的地理位置,以及擺設,還有那個顧宅,難怪佐伊明知道顧梓翰不愛她,還要努力爭取一把,這樣的家世,可不是一般的富裕,全國怕也是數一數二的。再加上他自身的條件,雨果以前不覺得,現在想起來,才發現,顧梓翰的確有能力和資格過以前那種醉生夢死的生活。

雨果回了神,才發現顧梓翰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一隻手握著韁繩,另一隻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精壯有力的臂膀環著她的腰身,很溫暖,也很有安全感。那是這幾年她一直都在渴望卻又害怕的安全感。

顧梓翰也感覺到了雨果的乖順,以為她是被嚇得,安慰道:“沒事,有我在。”

顧梓翰突然扯動韁繩,馬飛快的奔跑了起來,雨果整個人都在馬背上晃動,她很怕會被顛下去,隻能牢牢的握住顧梓翰的手。

顧梓翰感覺著她的小手帶著冰冷的溫度,用自己的大手,緊緊地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裏。

佐伊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灼瞎了,妒意終究像奔馳而下的瀑布,淹沒了一切。

“有客人在,要不要去見見。”顧梓翰說著,把雨果從馬上抱下來。

雨果搖了搖頭。

顧梓翰看她臉頰通紅,伸出手捂住她的臉,試著給她一點溫度,“嗯,回屋吧。洗個熱水澡,我讓人給你煮碗薑湯。”

“嗯。”雨果笑了笑,剛想轉身離開,顧梓翰卻以俯身抱起了她。

顧梓翰把雨果送到了屋子裏,囑咐了傭人,才放心離開了。

雨果好好地跑了個熱水澡,也不知道怎麽了,現在她心裏好受多了,再也不像往日沉悶了。雨果靠在浴缸上,吻著沐浴露的香味,閉上了雙眼。

這一睡就是小半個小時,醒來後,雨果穿上睡衣走出浴室,就看到了桌子上冒著熱氣的一碗薑湯。

雨果剛想著暖暖胃,伸手去端白色精致的小瓷碗,不知道怎麽的手一滑,碗掉在地上,湯汁濺了一聲,頓時腳麵,小腿傳來一陣的刺痛。雨果下意識的去碰,結果一碰卻更痛,她重心不穩,一下子跌在了地上,手卻碰到了玻璃碴,玻璃碴鑽進了手心,鑽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