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別急,小爺先緩緩,等會兒就給你,保證你滿意。”(萬

顧梓翰看了看表,都11點多了,慢慢的從**起來。

雨果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她的小時候,爸爸從國外回來給她帶了一件紅色的公主裙,胸口繡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很漂亮。她很快就穿好了衣服,臭美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迫不及待的去隔壁找暮璽。可開門的卻不是暮璽,而是一個她不認識的叔叔。她傻愣在那裏,想著,壯壯呢?壯壯去哪了呢?他還沒有看到這麽漂亮的自己呢,怎麽就不見了呢?一定要讓他看看的,一定要讓他看看的。雨果想著,轉身往外麵跑去。畫麵嘩的就黑了,雨果睜開眼,大口的喘著氣。

她起身,走到客廳就看到了進來的顧梓翰,穿著簡單的T恤,手裏提著菜,一個帥氣的家庭煮夫攖。

雨果笑了笑,走到他麵前,接過他手裏的菜,“我做吧。償”

“一起吧。”顧梓翰牽住她的手,往廚房走去。

吃飯完,收拾完,他們就往飛機場趕去。

“對了,你昨晚沒回去沒事吧?”

顧梓翰搖了搖頭,笑道:“沒事,我給劉叔說過了,請了假。”

雨果揉了揉他的頭發安慰道:“好可憐哦,回到小時候了。”

“果果能抽出時間陪陪上官雅致嗎?她的情況可能不太好。”

雨果一想到那個美麗優雅的女孩,變得憔悴,甚至一蹶不振就心生憐惜,“我會的,我給暮璽說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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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遠遠地就看到了他們,顧梓晏公主抱著上官雅致從貴賓通道裏出來,他一身純白色的休閑裝,懷裏的上官雅致也是,看起來像是同色係的情侶裝。兩個人都帶著帽子和墨鏡,一看就是怕人***。雖然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但還是能感覺到顧梓晏的心疼和擔憂,上官雅致的脆弱。

顧梓翰上前接過顧梓晏手裏的行李箱,“助理沒過來嗎?”

“就我們兩個,沒人知道我們的離開。”

“那大伯呢?”

“他也不知道。”

“我明白了。”顧梓翰點了點頭,看了看雨果,“這是果果,你認識的。”

顧梓晏衝雨果點了點頭,快步往前走去。

“他就那樣,”顧梓翰握過雨果的手安慰著,“很明顯,他的心情很不好。”

雨果擔憂的看著顧梓晏的背影,“我沒事,隻是覺得他們也很不容易。”

一路無語,顧梓翰直接把車開到了燕邸。

進了客廳後,顧梓晏直接抱著上官雅致上了樓,放到**,幫她摘下墨鏡和帽子,看著她蒼白的睡臉,心裏的痛再一次襲來。

顧梓翰看著失魂落魄卻還強撐的顧梓晏,“她怎麽了?”

“沒事,”顧梓晏起身,“我給她吃了安眠藥睡著了。”

“我讓果果留一段時間,陪陪她。”

“也好。”顧梓晏說著從兜裏掏出香煙,點燃,往窗邊走去。

顧梓翰擔心道:“你看起來很不好,需要我幫忙嗎?”

顧梓晏揉了揉發脹的額頭,總覺得雙眼發花,可能是太長時間沒睡覺的原因,他想著,卻還是強撐著,“我現在隻希望她趕快好起來,你不知道我看到她站在天台上時的感覺,恨不得站在上麵的是我,跳下來的也是我。”

顧梓翰驚訝道:“跳下來?”

“若不是被抓住了手,拉了上去,她可能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他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沒有一絲感情,顧梓翰卻很擔心,擔心他在壓製下去,沒準會瘋掉。

“哥,去休息會吧,你的眼睛上都是紅血絲,臉色都青了。”

“我要守著她。”

“那就在這睡,我讓人幫你搬張沙發過來。”

“也好。”

於姐和雨果待在廚房裏準備著水果。

於姐對雨果印象很好,不由得打開了話匣,“看公子對那位小姐很在乎呀,怎麽她還是病怏怏的。她上次來就是被抱過來的,在這整整養了半年才接走。”

雨果把葡萄放到水果盤裏,“上次?”

“幾年前的事,聽說公子把那姑娘折磨狠了,姑娘要死要活的,沒辦法,才送到這來了,七八個醫生在這守著。飯都是被醫生送到屋子裏的,那個時候公子也住這,鞍前馬後,幾乎天天陪著。唉,要我說這姑娘就是想不開,公子對她那可是百依百順的,跟著公子多好呀。”

“這事也就他們當事人知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於姐八卦道:“這次又是為什麽?”

雨果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麽了。

顧梓翰看顧梓晏睡著了,鬆了口氣,關上了門離開了。

雨果看著從樓梯上下來的顧梓翰,問道:“怎麽樣?”

“睡了。”

雨果看顧梓翰臉色不好,擔心道:“你怎麽了?”

顧梓翰抱了抱雨果,拉著她坐到沙發上,“他們都很不好。這段時間我看好哥,你一定要看好上官雅致。”

“到底怎麽了?”

“雅致跳樓了,被救了上來。她長期失眠,隻能靠安眠藥睡覺,可能有點抑鬱。”

雨果驚訝道:“怎麽會這樣?”

“這孩子是他們兩個全部的希望,都八個月了,隻差一點點,就能活下來的。”說到這,顧梓翰的聲音不由得哽咽了。這孩子不斷寄托了顧梓晏全部的愛,還承載了顧梓晏的希望。他不惜一切讓上官雅致懷上孩子,還是為了緩和他們的感情。懷孕期間,他們的關係緩和了很多,甚至雅致都鬆口要結婚了。現在全毀了,甚至連這兩個人都要毀了。

雨果歎了口氣,“我聽著都覺得痛,更何況是他們了。”

顧梓翰握了握雨果的肩膀,“辛苦你了。”

“我去和於姐商量商量,給他們先做點營養簡單的食物吧,他們肯定胃口也不好。”

顧梓翰看著雨果的背影,心裏暖暖的,若是娶了她,這輩子也就沒有遺憾了。

雨果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窗邊的上官雅致,可能是因為高挑的身材更顯得她瘦的嚇人,都皮包骨頭了,身體薄成了紙片,仿佛風大點就要把她吹跑了。長長的卷發也剪掉了,齊耳的短發,更顯身體的單薄。

“雅致姐。”雨果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她知道,這個時候上官雅致最排斥的就是別人對她的憐憫。

上官雅致微微的側了側頭,看著上前的雨果,虛弱的動了動唇。

雨果這才看清她的臉,褐色的眼睛仿佛凝結成冰的河流,呆滯而空洞。臉色蒼白,甚至有些泛青,一看就是睡眠缺的厲害。消瘦不堪,整張臉還沒有巴掌大。看起來就像一株在風裏搖擺的薔薇花,刺都快被風吹掉了,傷痕累累。

雨果真誠道:“飯好了,去吃飯吧。”

上官雅致低了低頭,擦過雨果往外麵走去。她的步子很緩,但很堅定,一看就是固執又堅強的女人,可就是這樣的女人,若是受到的打擊,往往都是致命的。

雨果也不敢上前攙扶,隻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後麵。

雨果看到了走過來的顧梓晏,他剛洗完澡,換了衣服,頭發還是濕的,畢竟睡了會,臉色比剛來時好了很多,雨果剛想問候的,他上前抱起雅致就往樓下走。上官雅致環住顧梓晏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懷裏。雨果看著默契,沉默的他們,突然覺得他們就像兩棵互相纏繞在一起夫妻榕,這輩子肯定是分不開了。

顧梓晏把上官雅致放到椅子上,端起碗,給她喂粥。她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搖了搖頭。

顧梓晏心疼道:“再吃點。”說著又舀了一勺,遞到上官雅致的嘴邊。看她沒動,祈求道:“再吃一點,好不好?”

上官雅致隻是呆呆的看著他,繼而張開了嘴。

雨果看著深情的顧梓晏和楚楚可憐的上官雅致,都要為他們感動的哭了。

顧梓翰看著埋頭的雨果,拍了拍她的肩膀,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多吃點。”

氣氛很不好,雨果覺得上官雅致和顧梓翰之間形成了一個強大的悲愴的氣場,別人介入不了,反而會深受影響。一頓飯都吃的食不知味。

吃完後,顧梓晏就抱著上官雅致回了屋,雨果看著他們兩的背影,回頭看著顧梓翰,“他們這樣不行。”

顧梓翰皺了皺眉頭,“我也發現了。”

“你帶你哥走吧,到處轉轉,見見朋友。我再接觸接觸雅致姐,開導開導她。”

“可你也看到了,雅致不好起來,他是不會離開的。”

“那你就告訴他,想讓雅致姐好起來,他必須給她獨立的空間。”

顧梓翰看著大義凜然的雨果,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你呀,說起什麽來都一套一套的,又是個熱心腸,真好。”

“你不嫌我多事就好,”雨果笑了笑,“說實話,我真的很喜歡雅致姐的,很佩服她,我希望她好起來。而且,她是你名副其實的嫂嫂,衝你,我也要集思廣益,鞍前馬後的。”

“嗯,”顧梓翰吻了吻她的額頭,“那就這樣,我們兵分兩路。”

下午,顧梓翰和顧梓晏聊了聊,顧梓晏終究是鬆口了,跟著顧梓翰出了門。

雨果看他們驅車離開了,想著去找於姐聊聊晚上的食譜,不管怎樣,先讓她吃飯才是硬道理。

“還是做粥吧,我看她都有點厭食了,吃別的腸胃肯定受不了。先吃粥,養養胃,再準備別的。”

雨果點了點頭,“也好,我先上去看看她。”

雨果打開門,上官雅致和上午一樣,站在窗邊,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看什麽呢?”雨果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卻是縱橫複雜的道路,以及道路上密密麻麻的小如螞蟻的車輛,和縮小了無數倍的高樓大廈。“原來,從這裏看下去,這個城市可以這樣小。”雨果感慨著,以前她站在大道上,覺得樓好高,人好多,自己是何其渺小。可從這看下去,卻覺得自己很高大,眼前的那個世界反而渺小如蟻。她突然覺得有些了解顧梓翰的世界了,他們天天站的那麽高,俯瞰著這個城市,就好像伸出手就會被他握在手裏,掌控起來。

“以前我一直覺得梓翰不懂人間疾苦,不懂尊重,隻會遊戲人家,是名副其實的紈絝子弟。”

上官雅致虛弱出聲,“那現在呢?”

“有點理解他了。每個人所處的位置不同,想法自然不同。”

上官雅致收回目光,坐到窗邊的貴妃椅上,不言不語,宛如一個沒有知覺的木偶。手卻還是會不自覺的放到肚子上,輕輕地拍著。

“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今天天氣很好,空氣也很好。”

上官雅致盯著眼前笑容燦爛的燦爛良久,開口道:“他呢?”

“你說的是顧梓翰的哥哥?”

上官雅致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跟梓翰離開了。”雨果看著不再言語的上官雅致繼續說道:“你當時還說不讓我招惹他的,可架不住他招惹我呀。不過他現在對我還好。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的,你那個時候為什麽那麽排斥顧梓晏,卻還要和他在一起呢?”

“果果,”上官雅致突然出聲,“顧家水太深,你,注意。”

“嗯?”雨果坐到上官雅致的對麵,“為什麽?”

上官雅致動了動唇,把目光投向窗外,“太複雜,不適合你這種簡單的女孩。”

“當初我也這樣想,但沒辦法,你知道男人耍起賴來就像狗皮膏藥,再加上人家有錢有勢,想掌控我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雨果歎了口氣,笑了笑,“不說這個了,告訴你一件喜事好了,我找到我的大竹馬了。”

上官雅致看著興高采烈的雨果,唇角動了動。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再遇到他,更沒想過,他對我還和以前一樣好。”雨果開始給上官雅致講自己和暮璽的故事。

上官雅致看起來依舊木訥,但目光有時候會看向雨果。

雨果一直都試圖和上官雅致交流,但她很少說話,但雨果還是很欣慰,最起碼這樣,她就不會陷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了。

下午雨果讓上官雅致睡會兒,可能是因為雨果吧,上官雅致也不好拒絕,隻好躺在**。

“睡不著也閉著眼睛眯會兒,你要是有事,就按鈴。”雨果說著,拉上了窗簾,關上了門。

現在的她應該不會輕生了,可雨果還是囑咐於姐,多注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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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梓翰帶顧梓晏來了夜魅,對於男人來說,酒精永遠都是首選的發泄方式。

顧梓晏晃了晃手裏的酒杯,衣領解了三顆扣子,露出精壯的胸口,斜靠在沙發上,頹廢裏盡是魅惑。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嗯,”顧梓晏露出一個冷笑,“當然是把張岩揪出來,把腿給卸了。”原本是斯文優雅的男人,偏偏是平靜如初的語氣,卻總是讓人後背發涼。

顧梓翰看著全身都透著狠勁的顧梓晏,“需要幫忙告訴我。”

“不怕我把你這個幹淨的商人帶壞了?”

“怕,”顧梓翰拿起酒瓶給顧梓晏又倒了一杯,“不過為你,再怕也要上。”

“我妻兒的仇,我自己報就好了。”

“可,大伯哪?”

“反正抓回來也是要槍斃的,槍斃前留口氣就好了。”

顧梓翰盡量克製著眼神裏的心疼,他知道他現在需要的不是這個,可這個堂哥一路走的多辛苦,他是看在眼裏的。還以為他離開了這個地方,會有好的運氣的,卻傷的更徹底。

顧梓晏是見過自己孩子的,八個多月,頭發濃密,手腳胖嘟嘟的,很可愛的小男孩,可他緊閉著雙眼,全身青紫,沒有哭聲,也沒有溫度。直到現在,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能嗅到孩子身上的血腥味,很淡,卻總讓他呼吸困難。這段時間,要不是還有上官雅致需要他關心和照顧,要不是這口氣撐著,他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你記住,你做什麽兄弟都支持你。”顧梓翰舉了舉酒杯,一幹而盡。“放寬心,孩子還會有的,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我知道,”顧梓晏收斂了眼底的痛意和恨,嘴角甚至帶著一絲察覺不到的笑意,“隻可惜我不能回去看看爺爺。”

“放心,他現在整天都盯著我,沒工夫管你。”

“爺爺最心疼的就是你。”

“聽你這口氣酸的,你是不是從小到大都羨慕我。”

顧梓晏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哼了一聲。

他們待了很久,顧梓翰看著靠在沙發上睡著的顧梓晏,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進來。”

門開了,進來了兩個男人,一個把醫療箱放到桌子上,打開,拿出一雙白手套,利落的戴好。同時另一個男人把顧梓晏的身體放到沙發上,手法專業的解開他的衣扣,扯開,腹部的傷口暴露在空氣裏,傷口沒有處理過,已經化膿了。

顧梓翰沉默的抽出煙,點燃,真不知道是該怎麽罵他的蠢了。

戴白手套的男人熟練的幫顧梓晏處理傷口,另一個蹲到地上,去摸顧梓晏的脈搏,診完後,起身,走到顧梓翰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少爺,公子的身體虧損的很厲害,血氣不足,虛火旺盛,肝氣鬱結。”

顧梓翰衝他擺了擺手,“去開藥吧。”要不是他在顧梓晏喝的酒裏加了迷-藥,還不知道要把身體耗損到什麽程度。

顧梓翰看著包紮好傷口的顧梓晏,蹲下身,幫他係好扣子,扶起他,往外麵走。

顧梓翰把顧梓晏送到了套房,掏出手機,撥通了顧愷之的電話,“爺爺。”

“怎麽樣?”顧愷之的聲音裏有著疲憊,更多的卻是擔心。

“沒什麽大問題,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好好安慰他吧,他這一路太順了,受了這樣的打擊難免沉不住氣。”

“我知道,”顧梓翰想了想,說道:“爺爺,這件事你能不管嗎?哥哥肯定希望自己去解決這件事的。”

“唉,”顧愷之歎了口氣,“再說吧。”掛上了電話。

顧梓翰收了線,撥通了雨果的號。

“梓翰。”雨果悅耳的聲音傳來。

“吃飯了嗎?”

“嗯,剛吃完。雅致姐用的不多,但比上午好多了。我讓於姐放了水,加了精油,讓她好好泡泡澡,爭取晚上能睡的好點。”

“辛苦了。”

“沒事。不過你們什麽時候能回來,我能看出來,她還是想你哥哥在身邊的。”

“我這就帶他回去。”

“好,那我先掛了。”

顧梓晏是被抬回燕邸的,雨果驚訝的看著四個大男人抬著擔架上了樓,疑惑的側目,看著顧梓翰,“這是什麽意思?”

“我用了藥想讓他多睡會兒。”

雨果聽著顧梓翰稀鬆平常的語氣,擰著眉問:“這事你幹了很多?”

顧梓翰連忙解釋,“怎麽會,從來沒有幹過,所以讓醫生配的藥。”

雨果嗯了聲,看他們把顧梓晏放好,離開後,才對顧梓翰說:“我去看看雅致姐洗好了沒有。”

“行了,”顧梓翰拉住雨果的手,“於姐會處理的。你辛苦了,我帶你去睡覺。”

顧梓翰抱起雨果,看著雨果吃驚的樣子笑了笑,往臥室走去。

雨果洗了澡,躺到了**,才發現自己真的累了,仿佛閉上眼就能睡過去。可她心裏惦記著顧梓翰,就強撐著沒敢睡。

顧梓翰從浴室出來,看著瞪著眼,盯著天花板的雨果,“怎麽不睡覺。”

雨果看著躺到**的顧梓翰,把頭放到他的胸前,摟住他的腰。

兩人用了同一瓶沐浴露,相同的香氣縈繞在兩人周圍,在暖光下靜靜地發酵著。

顧梓翰抱住雨果,大手輕輕地拍著雨果的胳膊,溫柔的聲音傳來,“還不困嗎?”

“很困,但是就像和你聊聊天。”

“聊什麽?”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覺得雅致姐好可憐哦,孩子都那麽大了,怎麽就沒了呢。”

“可能是無緣吧,”顧梓翰想了想,繼續說道:“人生還很長,他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可再也不會有這個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想想都覺得痛。”

“人是很頑強的動物,愈合能力很強的,他們都會好起來的,會更懂得,更珍惜。”

“可這終究是他們心上的傷口,即使愈合,也會留有疤痕。”

“人這一生總會失去的。”

“是呀,”雨果點了點頭,“是在不停地失去,卻也在不停地收獲。”

“對呀,這就是人生,隻要堅持一下,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雨果覺得好受多了,輕輕地閉上了眼。

“可我不會失去你的果果,”顧梓翰突然出聲,“我也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一丁點傷害。”

他低頭,才發現她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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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雨果都陪著上官雅致,和她聊聊天,或者就陪她安靜的待著。

上官雅致恢複的不錯,吃的多了,總歸長回了點肉,可還是怏怏的,沒精神,也很少說話。

雨果看著坐在沙發上不言不語的上官雅致,“不如我們出去轉轉吧,這附近風景很好的。”

天氣很不錯,太陽高掛,清風徐徐,去山裏走走最好不過了。

上官雅致看著雨果搖了搖頭。

“去吧,”雨果說著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撒嬌道:“聽梓翰說,山下有個人造的小瀑布,陪我去吧,我都沒去過。”

上官雅致看她像孩子似的,嘟著嘴,晃著自己的胳膊,怪可愛的,總讓人不忍心拒絕,“好吧。”

“那我們去換衣服。”雨果拉著上官雅致上了樓。

初秋的天還很熱,但好在是山裏,樹多,陣陣的涼風襲來,整個人都舒爽了很多。

雨果和上官雅致走在羊腸小路上,石子路盡可能的貼合了大自然,隨處可見的各色的野花,黃的,紅的,紫的,白的,繽紛多彩,偶爾還有蝴蝶落在花朵上,雨果連忙舉起單反,拍了照。

雨果看著看不到盡頭的綠色,“這裏隻有一棟房子嗎?”

“對。”

雨果衝上官雅致做了個鬼臉,“我還以為這裏是個小區。”

上官雅致解釋道:“這裏是個公園,叫千禧園,原是皇家園林。”

“哇,那他們還敢在這上麵建房子。”這是雨果所不能想的,這種地方不應該是屬於國家的嗎?無價的,不能買賣的。

上官雅致的表情有些複雜,“這座城市原先就是顧家的,他們有什麽地方是不敢建房子的。”

雨果吃驚的看著上官雅致,“啊!這麽厲害!”

上官雅致看著大眼睛裏寫滿了崇拜的雨果,就像一隻呆萌的考拉,不覺得嘴角上揚,“去問顧大少,他肯定樂意將他家的發家史。”

雨果看臉上有了笑意的上官雅致,終於鬆了口氣,“這裏冬天肯定很美。”地勢很高,雨果想若是冬天飄雪的日子,萬裏飛雪,銀裝素裹,肯定美若仙境。

“是很美。”上官雅致想起上次她來這裏就是冬天,清晨的窗外,雲霧繚繞,白雪皚皚,整個世界都沉浸在白色的靜謐裏,幹淨純粹的就像放在櫥窗裏的水晶球。

上官雅致穿著一條白色的長裙,絲質的料子隨風擺動著,她就像一隻白色的蝴蝶,好像風再大點,她就要揮動翅膀,飛起來了。

“果果,你為什麽看起來永遠都那麽快樂?”

“因為悲傷沒用呀,在乎你的人會因為你的悲傷而擔心、難過,不在乎的人無所謂,不喜歡的人會因此而慶幸。”

“這樣想就真的會好嗎?”

雨果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就算不會好,也要在心裏用力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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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是早上醒來的,顧梓翰急急忙忙的趕到醫院,她正做完最後的檢查。臉上綁著繃帶,小臉煞白,漂亮的眼睛一點光芒都沒有,全身上下沒有一絲活氣,整個人看起來病怏怏的。想起那個又蹦又跳,活波可愛的小女孩,顧梓翰心一疼,連忙上前,蹲到地上,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萌萌,爸爸來了。”

萌萌看著麵前笑得和藹的男人,輕輕地撇開了頭,眼裏都是戒備和傷痛。

顧梓翰知道她怪自己,當初她打電話自己不接,就已經傷透了她的心,再加上自己沒去幼兒園參加親子活動,小孩的心多敏感呀,何況還是她這樣的單親孩子。他自己也怪自己,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孩子,還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怎麽就能狠下心腸,完全的不管不顧,不聞不問呢?

顧梓翰愧疚的伸手抱住她孱弱的小身體,“爸爸錯了,爸爸答應萌萌,以後肯定會好好陪著萌萌,和萌萌玩的。”

萌萌到底是小孩,聽到顧梓翰這樣一說,小手輕輕的放到顧梓翰的背上,摟住他,聲音小小道:“真的嗎爸爸?”

“當然,爸爸什麽時候騙過萌萌。”

萌萌小嘴一噘,“你每次說陪我玩都失約了,你是大騙子。”

顧梓翰笑了笑道:“以後不會了,萌萌監督爸爸好不好?”

“好。”萌萌伸出小手,摸了摸顧梓翰的臉頰。

熙元看著和好的他們,也笑了,想著他們終於回到以前了,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就是她最想看到的。

萌萌頭上的繃帶拆了,原本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沒有了,白白圓圓的小光頭雖可愛,卻還是讓人傷懷。

萌萌最喜歡她的頭發了,雖然熙元買了假發,可她卻死活不戴,發脾氣,一直哭,怎麽都哄不好。熙元記得在一邊流眼淚。

“不管是有頭發的萌萌還是沒頭發的萌萌,都是最漂亮,最可愛的。”

萌萌撇著嘴,哭著大喊:“我不要光頭,我不要。”

“萌萌為什麽不要光頭?”

“就我一個光頭,會被人笑話的。”

“有爸爸在,沒人敢欺負萌萌的?”

“我不信,我不信。別人有爸爸去親子會,我沒有,就被小朋友欺負笑話。別人有頭發,我沒有,肯定也會被別人欺負笑話的。”

“萌萌有爸爸的,萌萌也不會被別人欺負笑話的。”

“不不不!我不信!我不信!”萌萌捂住耳朵哭著。

“媽媽的話萌萌也不信嗎?”熙元上前,把她抱到自己的懷裏,扯出一個難看的笑。

“都不信!都不信!”

“萌萌,萌萌,”熙元知道萌萌聽不進去,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抱起她,哄著她。

可能是哭累了,萌萌很快就趴在熙元的懷裏睡著了。

顧梓翰從熙元的懷裏沉默的接過萌萌,“我先送你們回去吧。”

熙元擦了擦眼角,“好。”

一路無語,郝哲拿著行李,顧梓翰抱著孩子,熙元走在最後,進了房子。

“先讓萌萌在家住幾天,養養身體,再去學校。”

“我知道了。”

“我明天再來看她。”顧梓翰說完,抬腳,往外麵走去。

熙元看著他帥朗的背影,輕聲道:“謝謝!”

顧梓翰轉身,皺著眉頭道:“我們不用這麽客氣的。”

“我知道了。熙元低下頭。

顧梓翰看著瘦了一圈的熙元,心疼道:“你也好好的養養,錢別省著,想怎麽花就怎麽花,不然你就帶萌萌出去度個假。”

“你去嗎?”

顧梓翰沉聲道:“我這段時間很忙,你也知道我有了女朋友。”

“你不能把情況告訴她嗎?”

顧梓翰想了想,沒有說話,“有事就找郝哲,我會讓他留心你們這別的。”

熙元脫口而出,“梓翰,你知道的,萌萌什麽都不缺,就是缺一個爸爸。”

“那你就幫她找個爸爸吧,熙元,我說了很多遍了,你還年輕,再找一個。”

“是呀。”熙元低著頭,使勁地摳著手指,她比他大,配不上他。可人總是會一廂情願,總想著沒準他也喜歡自己呢?總想找個借口多見他幾麵,總想告訴自己,萬一有奇跡呢?所以她不敢找,因為她知道,隻要她找到,這個男人就會永遠的拋棄她和萌萌。

熙元看著顧梓翰的背影消失,車聲消失,卻還是固執的看著,固執的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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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掛上了暮璽的電話,回頭看著上官雅致。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大竹馬?”上官雅致輕聲詢問。

“嗯。”雨果點了點頭,坐到上官雅致身邊,看著她蒼白的臉頰。

上官雅致想著她剛才說的話,打趣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跟男朋友撒嬌,一股恃寵而驕的氣息橫貫全程。”

“嗯,他很疼我的,就和小時候一樣。”

“那果果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麽會疼你?小的時候可能隻是單純的喜歡,那現在呢?”

雨果沒說話,上官雅致看她沉默的樣子,知道自己戳了她的傷口,想著換個話題的。怎奈,她最近大腦遲鈍,反應能力越來越差了,帶的語言能力都不好了。

良久後,雨果突然開口,“我知道他喜歡我。”

顧梓翰開門的手突然頓住了。

“可我配不上他了。”雨果看著自己的手,淚水滑過,滴在手背上,晶瑩剔透。

上官雅致不懂的看著雨果。

“我知道什麽樣的自己他都會要,但我知道,他值得擁有更好的。”

雨果心裏一陣刺痛,這是她第一次麵對這個問題,之前她都在回避,都強迫自己自己不要去想。

“果果。”上官雅致安慰性的拍著她的肩。

“我髒了,再也配不上他了。可我們都不想離彼此太遠,所以這樣最好。”

“是,因為梓翰?”

雨果沒說話,隻是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所以雅致姐,你也要堅強,這個人世就是個修羅場,災難每天都在發生,我們要向前看,因為身後的事故數不勝數。若是一直放不下,都背在身上,壓不死我們,卻生不如死。“

上官雅致沒想到雨果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得愣住了,繼而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是呀,不過是親者痛仇者快罷了。”

雨果看她懂了,不由得擦了擦淚,“我會給我的壯壯找一個好女孩的,而我和梓翰。”

“都在呀。”雨果的話沒說完,顧梓翰就推門進來了,雖然他笑著,可眼底卻並沒有笑意。

雨果連忙起身,走到他身邊,“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顧梓翰看著雨果的笑,看著她微紅的眼眶,什麽都沒說,隻是伸手抱了抱她,上了樓。

“去吧。”上官雅致看雨果擔憂的樣子衝她笑著。

雨果點了點頭,隨著顧梓翰上了樓。

房間裏,顧梓翰脫掉了襯衫,打算換衣服。精壯的身體露在雨果的麵前,總會讓她麵紅耳赤,卻又想讓她忍不住上去摸摸,一看就是觸感很好的那種。

“怎麽了梓翰?”雨果上前,抱住他的腰。

顧梓翰的手頓住了,他眼裏盡是密密麻麻的荊棘,好像隻要一眨眼睛,就會出血,就會生疼,所以他隻能拚命地睜著眼睛,眨都不敢眨。

雨果感受著他原本溫熱的軀體慢慢變冷,原本就硬實的肌肉塊,慢慢的發僵,輕輕地放開他,看著轉身過來的他。

“梓翰,你,嗚。”她的話盡數被他吞到了嘴裏。

他像是不受控製,用力的親吻著,每一下都吸進了她口腔裏的氧氣,都讓她的口腔壁一片酥麻。他的手就像鋼鐵,死死的禁錮著她的身體。

“梓翰,痛。”她推著他,卻被他更緊的包裹。

他的舌頭在她的口腔裏肆意掃蕩,唇瓣很快的一片殷紅,越來越燙,越來越痛,他的手也沒閑著,穿過她的衣服,一寸一寸的揉捏著她嬌小的軀體,嬌弱的皮膚,每一下都很用力,仿佛要把手心的燥熱印進她的身體。

雨果隻覺得一陣眩暈,頭腦一片空白,頭重腳輕的,身體越來越燙,氧氣也越來越少,她拚命地找回理智,可身體卻不受她控製的燃燒著。她被他分腿抱起,大手摟著她的屁股,她沒辦法隻好勾住他的脖子,他的唇卻沒停,依舊深吻,每一下都帶著勢在必行的力度。雨果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走到了窗邊,身體被放在了櫃子上,衣服早已脫落,露出白皙泛著紅暈的皮膚。

他像是著魔了,完全不理會她的反抗,伸手去推她的裙子。

“疼,疼,梓翰。”她小聲地抗訴,推搡,卻一點用都沒有。

“梓翰,梓翰。”她輕叫他的名字,卻隻是加快了他的速度。

他收住遊走在她脖頸上的唇,再次封印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