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呆持續了大半個小時,最後柳毅神色慢慢回轉過來。老是這樣不是辦法,也許眼見的情況不是真實的,不過柳毅的情緒還是十分低落。

掏出手機還是給鄧婷去一個電話,有什麽當麵說清楚。就算真的發展到這一步了,盡管柳毅傷痛欲絕,但總得做個了斷吧。

電話響了幾聲被對方接起:“喂,是柳毅嗎?”

“嗯,是我。好久沒有聯係你了,最近還好?”好久沒有給鄧婷打電話了,她電話那端都有些驚異。

“還行吧,也還那樣,沒有什麽好不好的,日子都得一天天過不是?”

“我看這樣,有時間出來聊聊?”柳毅希望他看見的都是假的,還是抱著希望。

“這、這……”電話裏鄧婷一直猶豫好久。

“怎麽?不方便的話,我去找你也行啊,我開車過來的,去你那裏要不了不長時間。”柳毅繼續道。

“開車來的,還是算了吧,我今天沒空。”開始還猶豫,現在突的斷然拒絕。

“那什麽時間有空跟我說一下啊,我來接你。”柳毅還是不死心。

“柳毅,我說你以後就不要再打電話來了。我覺得我們不合適,其實上次就想跟你說了,但聽說你回農村了,我就不好開口,不想在你落魄的時候傷口上撒鹽。但你得為我想想,我不可能跟你一輩子待著農村生活,你得接受現實。”鄧婷那邊有些激動。

“我跟你說,我農村發展挺好的,老家種了蔬菜,建了果園,還承包了水庫發展很好,以後你想住城裏到時候我們就在城裏買一套房,這不是一樣的嗎?”柳毅有些急切的說著。

“你還是沒有聽明白我說的話嗎,我說我們不合適。你就回農村發展吧,再好也跟我沒有關係。”鄧婷絕然否定了柳毅的一切。

“那你再考慮考慮,有我做得不好的直接跟我說,你要求的我都答應,不要那麽激動好嗎?”柳毅也發覺鄧婷情緒有些失控。

“行了,我已經想好了。我家裏麵都認為我們在一起不會有好的結果,我同意她們的說法,就算我最開始自己內心還有些不舍,但我必須聽從家長的安排,現在我想他們說的是對的,我們真的不合適!你去找適合你的女孩吧!”最開始有些激動的鄧婷,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特別平靜。看來事情真的無法挽回了。

柳毅的腦袋一片混沌,像一團弄亂了的毛線球,隻記得最後跟鄧婷說了一聲:“那祝你以後幸福”。就實在受不了了,不去理會旁人的目光,打開車窗一陣狂吼、聲嘶力竭的狂吼。

不知不覺間,柳毅聲音吼啞了,可眼裏還默默的淌著眼淚。誰說“男兒流血流汗不流淚”,那隻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吼著哭著,柳毅有些困倦,也不管這是哪裏,就不敢不顧的躺在車內靠椅山昏昏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毅被一陣冷風驚醒,看著車窗外天色暗淡,路邊燈箱廣告開始搖曳著各色霓虹。掏出手機一看,時間居然到了晚上8點。

柳毅在車裏沉沉睡了2個多小時,甩了甩十分沉重的腦袋,耳邊突然又傳來那首汪峰的《你是我親愛的姑娘》,“如果真的你明白,我就在你身旁,無論你在多遠的地方,如果我變了模樣,如果你把我遺忘,你還是我最親愛的姑娘。”

把這首歌曲聽完,柳毅又對這首歌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悟。

不過不便多想,看著來電是母親打來的,也收起心情接通電話,電話那端便傳來母親關心的話語:“二娃,在哪裏呢?我今天回珞石鎮了,到晚上都沒有看見你蹤影,還在老家嗎?”

“媽,我在外邊辦事呢,不是全村村民都出土地入股果園嗎,我今天到入城了,就是辦理那個農村經濟合作社的。”柳毅沒有和母親談起他感情的事情。

“哦,那辦得怎麽樣了,這麽晚了還在外麵忙活這件事?”

“不是,我就是叫渝都酒店的吳總幫忙,準備請他吃飯,結果他反而請了我一頓。”柳毅把中午吃飯說成是晚上,避免母親擔心。

“那吳總我見過好幾次,雖然是個大老板,但為人很和氣,一點沒有架子,我知道他是有求於你,但他比別的老板真誠,以後你都要記得,該照顧的地方也適當照顧一下。”母親很多時候也看得很明白。

“知道了,媽。我今天晚上可能就不回去了,明天如果回來晚了的話,記得買菜回去,行了,我這邊還在忙呢。”

柳毅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他母親,吳總在柳毅那兒收購蔬菜可是其他酒店的9折,一年下來,跟其他酒店老板比起來起碼節約幾十萬,吳總也清楚所以對柳毅那是沒話說。

不過柳毅確實和吳總談得來,除了郝總之外,是要比其他酒店的老板親近。

和母親打過電話以後,柳毅還是躺在車裏,沒有吃晚飯的他依舊不想動彈。

想想和鄧婷相處的時光,有時候是那麽的甜蜜溫馨,雖然也伴著一些小的分歧、爭吵,但那都是細枝末節,過了便忘的事。

但這次,真的就弄到了無法挽回的局麵。柳毅也在反思自己的行為,有時候確實沒有履行好作為一個男朋友的義務,分開時間太多各忙各的,時間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讓柳毅和鄧婷慢慢疏遠,最後無奈分手。

有些懊惱,有些後悔的柳毅,狠狠的用手捶打著汽車方向盤。然後又一陣無力感侵襲而來,就順勢趴在方向盤上無聲的悲傷。

汽車就一直停在那裏,柳毅今天也不想回家,害怕臉上的表情躲不過母親的目光,平白給她增加煩惱、傷心。

不過柳毅停車的地方確實不咋樣,人來人往,就是想安靜下來也不可能辦到。

於是乎,柳毅開著車另尋他處。在買車以後,柳毅從來沒有在城裏這樣漫無目的的行駛,更不要說在這燈火輝煌的晚上。

山城本來夜景極好,堪媲美海濱城市,特別是這裏有山有水、錯落有序、層次分明,極具觀賞瀏覽性。

柳毅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江濱公園,把車子停靠在路邊。獨自走到江邊護欄,看著倒映在江水之中的霓虹以及長江兩岸的燈火明亮的濱江公路,形成一條光的長龍,一直延伸到柳毅看不見的地方。

冬日的江麵,水麵十分平靜,不像夏天洪峰浪濤洶湧,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在這時候顯露出她的柔美安詳。

蹲坐在江邊護體的一個角落,突然柳毅發現遠處有強光照了過來,緊接著急匆匆的趕來兩個人。

“這裏也沒有什麽事啊,除了柳毅他自己也沒有別的人,發生了什麽事情呢?”柳毅心裏還在想著,人坐在護體上沒有理會他們的到來。

“同誌,同誌!你有什麽想不開的跟我說說,千萬不要尋短見啊!”那向柳毅這邊趕來的兩人邊跑還一邊叫喊。

柳毅第一時間反映過來,這裏附近有誰想不開要尋短見。迅速的四處看了看,還向護體以外的位置都瞧了瞧。

正當這時,遠處跑過來的兩人一把抓住柳毅不放。其中有一個嘴裏還說著:“幸虧我們跑得快,你看他頭都向護體外麵了,要是晚了一點,救援難度多大呀。”

當那兩人一人抓住柳毅一隻胳膊,柳毅心想遇見壞人了:“放開我,你們這是幹什麽?”

不過隨著那人開口說話,柳毅發現不對“不會是把我當作要尋短見的人了吧?”

說實話柳毅還真沒有考慮過尋短見啊,家裏麵父親去世後就隻有母親和柳毅相依為命了。柳毅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母親想想吧,所以尋死覓活的事情柳毅根本就沒有去想。

看見兩人手忙腳亂的樣子,一兩個連手電筒都掉在地上也顧不上撿。柳毅是又氣又惱又好笑:“行了,行了,把我放開。我不是要尋短見的人。”

“不是尋短見,那怎麽冷颼颼的晚上獨自一個人跑到這裏來?”

柳毅仔細觀察了一下他們,兩人都帶著紅袖套,年齡在40多歲,兩人都不高,但身體卻比較勻稱,一人臉比較方正,而另一個臉型細長,還留有一瞥胡子。可能是這一段專門巡邏的,問柳毅話的就是方正臉。

聽著柳毅的辯解,再看看柳毅的臉色神情。他們鬆了柳毅的手,但仍然對柳毅有所警惕。

“晚上到這裏散散心不可以啊?”柳毅覺得今天遇見的事情都是超出想象的,這一下簡直就是匪夷所思。所以被誤認後,對那兩位巡邏隊員也沒有好感。

“散散心,什麽地方不好找,跑江邊來了。都這麽晚了,一個人在這裏溜達肯定會引起我們的注意,剛才都看見你離江水越來越近,所以我們才趕過來並大聲提醒。”那方正臉稍微給柳毅做了一下解釋。

柳毅想想對方也是一番好心,也不想多做計較,心想今天也夠倒黴的,出門沒有看黃曆,隨便再和兩位交談幾句就轉身走向汽車,開車離去。

而兩位巡邏的這次確認柳毅並非尋短見後,又兢兢業業的到其他地方巡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