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趙天德又勸了趙生幾杯酒後,才突然雙眼含淚的詢問道:“阿生,我的母親大人,現下過的怎麽樣啊。”

趙生聽到趙天德竟然問起了自己的母親,頓時神色一凝,對他重視了不少,要知道趙生自從親眼看到趙天德刺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後,便一直將其視為狼子野心般的惡人來看,這時親眼見到他竟然這般思念自己的母親,實在另趙生不敢相信此事。

但是徐月娘畢竟是趙天德的親生母親,自己怎麽好隨意的斬斷人家的母子親情啊,當下趙生將徐月娘被擄掠上山後,認李天貴為義兄,這些年來一直獨身,教授李天貴的獨女李鳳嬌和自己讀書識字。這些年倒是過的挺安穩的。

趙天德一邊聽,一邊認真的盯著趙生說話時的神情,見趙生一臉的正直,倒不像說謊的樣子,再想想小時候,趙生就不愛說謊,而且常常被自己騙著玩的情景,當下趙天德輕蔑的看了一眼趙生,心道:“你法術高強又能怎樣,就你這樣的老實人,說白了,就是呆瓜,笨蛋,本少爺憑著智謀也玩死你。”

趙生長話短說的將徐月娘的事情大致的講完了,當然趙生將自己和徐月娘之間的那種曖昧關係一一掠過,隻將自己定格在師徒之情上。

聽完後,趙縣守和劉大刀等親近之人也都不禁的感歎徐月娘身世悲慘,命運不濟。

這是趙天德言道:“我極為思念母親,想將她接回趙府故居,讓其安享晚年,不知阿生意下如何。”

趙生一聽,心中不禁一頓,他萬萬沒想到趙天德竟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看著對麵的趙天德,趙生的臉色突然變的陰沉了。要知道趙生是萬萬不會舍得徐月娘離開自己的。但是趙生又不敢拒絕趙天德的請求,要是讓徐月娘知道自己曾經擅自做主將她們母子相逢的機緣斷絕了,那徐月娘還不找自己拚命。所以趙生一臉躊躇的為難之色。

此時的趙天德正盯著趙生的臉色,見其一臉為難之色,原本便開始猜忌趙生和徐月娘之間的關係,現下更加斷定了,當下眼神中不禁寒光一厲,盯著趙生的眼神更加的惡毒。

這時旁邊的趙縣守也察覺到了趙生麵上似乎有些為難之色了,當下詢問道:“趙將軍,難道你有什麽為難之事麽。”

趙生一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表情一下子將心中所想暴漏出來了,當下趕緊收斂臉色,眼珠一轉,一臉苦笑的言道:“縣守恐怕有所不知,當年趙家人在遷徙過程中曾經被車騎兵圍攻,當時趙老爺隻帶著小少爺和三娘一起逃走,卻留下大夫人和二夫人一起做耳,誘敵做幌子。所以大夫人和二夫人難免對趙家有所怨言。二來現下大夫人已經拜鎮北侯為兄長,我還得去請示侯爺才能給出答複來。”

在場的眾人一聽,心中也覺得趙生所言甚是合理,原本眾人還以為就是簡單的將徐月娘接回趙府而已,現下趙生一下子說出了這麽多的理由,不禁讓眾人恍然大悟,更有些不知根底的人,都在胡亂猜測當年大夫人和那個二夫人因為被遺棄之事,而懷恨在心,為此作出了什麽有損趙家門風之事呢。更有很多人在懷疑大夫人和那個李天貴之間的事情。

趙生講完,裝作一臉為難之色的看著趙縣守和趙天德,隻見趙縣守也是深以為然的樣子,但是趙天德卻是在暗自揣測的樣子,這讓趙生不由的一驚,心道:“看來這個趙家的小少爺,上陣殺敵的本領沒多大,但是勾心鬥角,玩心計的本領倒是不小。”

想到此處,趙生低下頭,暗自想著今後遇到趙天德的應對之策。還沒等趙生想到什麽好對策的時候,對麵竟傳來了趙天德低聲的哭聲,斷斷續續的還能聽到他在說什麽自己的母親身世可憐,不能盡孝之類的話。

趙生一愣,看著趙天德的樣子,心中不禁暗自驚覺:“這個趙天德的本領還真不小,能武還能文,能硬還能軟啊,看來今後可得小心他,日後還是避開他,不和他有任何的交集,省的自己被騙。”趙生心中一寒的思索著。

這時趙縣守也勸解的對趙生言道:“趙將軍,你看天德思母心切,一片孝心,還望趙將軍能鼎力相助為好啊,若是能促成此事的話,趙將軍的善心定會得到上蒼的保佑。”

這是劉大刀等在座的一幹將領也開始勸說趙生,請求趙生幫忙。看著在座的眾人如此,趙生趕緊拍著胸脯言道:“眾位將軍放心,我回去定會盡力的促進此事,但是趙生實在不敢保證此事能成啊。”

趙生剛剛說完,對麵的趙天德原本哭泣的聲音更加的淒慘了,頓時眾人更加的相求趙生,此時的趙生又氣又恨,但是又不能再敢說自己不能保證此事了,當下隻得連忙拍著胸脯言道:“眾位將軍放心,趙生一定盡力相助此事。”

看到趙生連連保證,在場的眾人才轉而相勸趙天德,很快趙天德一副思母心切,豈不成聲的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之後的酒宴,趙生心中發苦的,裝出一副笑臉的和眾人互相勸著酒,聊著天,而在座的眾**多都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人,三言兩語之後,自然將話題轉移到了征戰沙場之上了,頓時有很多人都紛紛問起了趙生這一年來在救援百姓時所經曆的戰事,趙生急忙推說沒什麽大事,一副不願出風頭的樣子。

但是在場的倒還真有幾個愛推波助瀾的人,當下將聽說的有關趙生在玉石城和車騎兵交戰時的英勇事跡,頓時將在座的眾人搞得一愣愣的,眾人誰曾想過趙生的人馬竟然在數倍於己的大戰中竟然多次反敗為勝,還近乎零傷亡的得勝回城了,這簡直讓眾人難以置信,但是卻真真實實的出現在了趙生的身上,頓時在座的眾人從原本對趙生十分的戒心和敵視的樣子,逐漸的轉變為了敬畏之心了.

趙生隻得忙向眾人低調的說著:“那些是自己的部下用命,敢於和車騎兵拚戰的結果。”

眾人自然不信,心眼實在的人都會認為趙生的確是謙虛,但是那些對趙生充滿的敵視和警惕之心的人,卻聽到趙生謙虛的言辭後,卻是一臉的鄙視,都認趙生一副做作的嘴臉,讓人惡心之極。趙天德便是這樣的人中的一個。

但是趙天德掩飾的極好,幾乎在眼神中一閃而過,而後便立刻表現的極為熱情的奉承了趙生幾句,還連連的舉杯敬酒。

趙生雖然不想和這個能夠刺殺自己父親的人有什麽瓜葛,但是現下在座的眾人都在看著呢,自然不好拒絕趙天德的敬酒了,當下趙生便和趙天德你推我讓,虛情假意的互相勸著酒,之中的有些言辭虛假的口吻甚至連趙縣守和劉大刀等人都聽得出來,但是卻沒有人出麵挑破這層窗戶紙。

就這樣,趙生在酒宴上吃喝了一個時辰後,便假裝酒意上頭的起身告辭了,眾人接二連三的留人,但是趙生裝作搖頭晃腦,酒醉如泥的樣子,才最終堅持的匆匆的離去了。

看著趙生離去的樣子,趙天德一臉冷笑的看著趙生那個剛剛走出大門的背影,得意的輕笑一聲,而後便若無其事的繼續的喝著酒。

斜靠著大門慢慢的走到了門前大道上的趙生斜眼看了看附近的情景,隻見入夜後的街上並沒有什麽夜市的情景,趙生知道由於戰亂年間,這裏已經頒布了夜禁的命令,就是說晚上百姓連出門的資格也被剝奪了,誰如果在夜間到處串門的話,一旦被尋街的兵士發現就有可能以敵軍探子的罪名將之逮捕,並不由分說的關入了大牢。

所以現下街上靜悄悄的,除了街頭處偶爾有幾盞殘燈舊燭從街邊的民房的窗戶中射出一道道微弱的亮光,不時的閃動著飛蛾的倒影來,整個街道都是死氣沉沉的,靜寂異常。

不過這正合趙生的心願,當下趙生輕輕一拍靈獸袋將鐵屍小刀招了出來後,而後又從儲物袋中找出兩張神行符來,將之拍在腿上後,便和小刀一躍而起上了街邊附近的民房之上,沿著民房的屋簷,從屋頂上向著城門處快速的飛躍而去。

就在趙生和鐵屍小刀上了房頂,在黑夜中隱去的時候,在趙縣守大門處街道上的一處黑影中的一片霧氣竟慢慢的移動了起來,一道身材傲妙,凸凹有致的身影慢慢的從淡淡的霧氣顯現了出來,一張蒙著黑紗巾的女子正滿麵遺憾、歎息之色的看著遠去的趙生,等到趙生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後,那俏麗女子的身影再次隱入了淡淡的霧氣之中。

片刻後,趙縣守的大門處,趙天德的身影也走了出來,而他身後也有十數人攙扶著他,想將他送回府中的意思,趙天德當下百般阻攔的執意要自己獨自回去,當下將眾人擋回去了。眾人見他執意如此的樣子當下也各自回去接著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