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娘徹底的沉默了,低沉著頭,臉上毫無血色的看著地麵,一旁的柳翠兒終於發飆了,對著趙生的父母開始撒潑,打諢,哭鬧著要趙家人對自己負責……

臉如皂紙,雙目無光的徐月娘拉住了哭訴中的柳翠兒,隻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們知道該怎麽做了,替我們祝願阿生和那位米姑娘白頭偕老,你們走吧。”話音剛落的徐月娘便感覺到自己的雙眼之前一片的黑暗,接著便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在昏迷的前一刻,徐月娘聽到了周圍的人紛紛大聲的呼救音,未來希望的破滅,美好的明天消逝,對於生命的感覺已然枯萎,徐月娘隻想好好的睡過去,最好是一覺不醒。

可是事與願違,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聲深沉的呼喚聲,不時的在徐月娘耳邊響起,仍舊在靈魂深處沉睡的徐月娘慢慢的恢複了感覺,聽著那一聲聲的呼喚聲,熟悉而且親切,不過剛剛蘇醒的徐月娘怎麽也想不起來究竟是誰了。

漸漸的恢複了些力氣的徐月娘逐漸的在那一聲聲呼喚聲蘇醒了過來,意識也不斷的強大起來,有不知過了多久,徐月娘終於感覺到自己有力氣睜開眼睛了,於是徐月娘努力的睜開了眼睛,因為徐月娘想看一眼在自己身邊這麽長時間不停的呼喚自己名字的人究竟是誰,不知怎麽的徐月娘非常渴望是趙生,因為每當最無助的時候,隻要有趙生的存在,徐月娘便會感覺到心裏麵踏實。

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一張中年人的臉龐映入了徐月娘的雙眸中,端正而且雄壯,兩道眼神精亮,一撇黑胡濃鬱,顯得整個人也十分的穩重,那人整個來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幹大事的人。

“月娘賢妹,你好些了吧,什麽事竟然急的你氣火攻心啊,要不是我隨行都帶著最好的行軍大夫的話。恐怕你這一睡就真的睡過去了。”

“義兄,沒想到是你來了,小妹不爭氣又有勞兄長記掛了”看清楚麵前的人是誰的時候,徐月娘掙紮著想起身來給那人見禮,因為那人的身份是在太特殊了,就是趙生見了其,也要大禮參拜的,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石山的真正頭領,白石五義中的大頭領,現在官居鎮北侯的李天貴。

“賢妹不用多禮,為兄也不計較這些繁文縟節的,隻是這些天為兄忙著經營天府城,卻是忽略了對賢妹的看護,都是為兄的不是了”李天貴言道。

徐月娘苦笑一聲的說道:“兄長貴為侯爺,自然是日理萬機了,哪裏還會有時間來看護我們這等弱女子啊。不過兄長不是在天府城麽,怎麽來到了白石城啊。”

“哈哈哈,賢妹有所不知,玉華國的修仙仙門——玉符門要廣開仙門招收年輕才俊入門修煉仙道,所以玉華國的國王下令,每個戰區的軍事將領都要保薦多名年輕將領,讓他們如仙門學仙術,將來也好為國效力,所以為兄這一次便是前往玉山城麵見北路大元帥,將我們這裏的年輕將領的保薦名單送上去”李天貴言道。

徐月娘心中一動,但又若無其事的問道:“那兄長你準備推薦那些人前往仙門修煉啊。不知道你和我的那個徒弟趙生有沒有資格前去啊。”

李天貴言道:“哈哈,說起我這個做師傅的,真是不夠格,一直以來都忙著征戰打仗,沒有半點的時間培育他,倒是賢妹教他讀書認字,教他知書達理,賢妹才算是他真正的老師啊。”

徐月娘聽後,臉上苦笑一聲,默默的低下了頭,因為徐月娘正在苦惱她和趙生之間的關心,現在實在提不起笑的感覺來。

看著徐月娘麵色慘白,毫無笑意的樣子,李天貴也沒有了再調笑的勁頭了,當下正色道:“原本我是想推薦他的,可是就在剛剛,進門前碰到了趙生的父母,他們說趙生已然和一家賣包子的米魚兒姑娘訂了親,說是馬上就要舉行大婚之事,所以我又將他的名字從推薦書上勾畫了出去。”

徐月娘默默地點了點頭,望著眼前的李天貴,心中的思緒卻已然全在趙生的身上了。隻是越是想起趙生,徐月娘的心中越是發苦,那種瑟瑟苦楚曾經在當初趙老爺留下徐月娘穩住家丁們,而逃命的時候,曾經感覺到過一切,現在這種感覺再一次湧上了心頭,徐月娘知道自己的心又一次的碎了。

李天貴看出來徐月娘似乎心中有事的樣子,當下輕聲的問道:“義妹,你究竟遇到了何事,怎麽如此樣子啊。真是讓為兄擔心啊。”

徐月娘臉上的表情微微的變化了一下,但是確是絲毫的講的興趣也沒有,李天貴心中更加詫異了,但是見徐月娘沒有想說的意思,當下也不好追問下去,當下轉換話題的言道:“這一次為兄還有要事,不能在這裏久待,今晚看望過義妹後,明日一早再去拜祭二弟,之後為兄便要前往玉山城了。”

徐月娘聽到李天貴這麽快就要走了,心中也不禁一愣的言道:“怎麽這麽急啊,難道兄長不能再白石城多住兩天麽,要知道自從兄長開辟了第二座城後,恐怕就沒有在白石城再呆過了,小妹也很難再見到兄長了。”

李天貴聽見徐月娘如此說,麵上也不禁的一喜,當下言道:“義妹要是想多見見為兄,不如搬去天府城那裏居住,那裏現在依然逐漸的繁華了起來,很多南遷的百姓在哪裏安居樂業,快活度日,倒也是一派天府之城的景象,賢妹見了定會滿心歡喜的。”

徐月娘似乎真的被李天貴描述的景象所吸引,眼神也逐漸的迷離了起來,但是很快的又有些對白石城難以割舍的念頭,畢竟咋這裏生活了多年,要徐月娘一下子放棄這裏,到另外一個陌生之地生活,徐月娘估計自己也不能適應,尤其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徐月娘漸漸的感覺到自己似乎還有一種戀鄉的情感,對白石城的一片小天的更加的不舍起來了,更為重要的一點,在這裏徐月娘還可以回憶起和趙生在一起的快樂日子。

看到徐月娘的情緒變化後,李天貴也猜到了徐月娘的心意,當下也沒有強求什麽,轉而又問道:“妹妹,你和我弟妹柳翠兒的感情竟然如此要好,竟然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了。”

徐月娘苦笑一聲的言道:“都是天涯苦命女,自然要更加的相互扶持了,自從方寨主去世後,我便搬來和翠兒妹妹一同居住了,畢竟寡婦門前是非多,當初我一人居住的時候,也碰到了一個老刁頭…….”說到這裏,徐月娘又想起當初趙生為自己打抱不平,狠狠的教訓了一次老刁頭的事情,那一次山城的大閨女和小媳婦都拍手叫快,很多和徐月娘相熟的小媳婦便告訴了徐月娘這件事,不過徐月娘一直將這件事深深的埋藏在心底裏,畢竟自己和老刁頭的事情還是藏起來,比較好,不然人雲亦雲的,定會傳出別的是非來,所以當初徐月娘打定主意後,便沒有再提這件事情。

不過今天確是順口說了出來,果然聽到這件事後的李天貴神色一怔:“義妹你說的可是前年去世的那個管藥材的老刁頭不成,我的確是聽說過他以前的惡劣事跡,不過念在他是跟隨著我五妹田英的老人,所以一直沒有出手教訓他,沒想到他竟然還敢欺負你,早知這樣,當初我就應該將其趕出白石城的。”

徐月娘一笑的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他,畢竟我的命不好,連丈夫也會拋棄我,這也是應了那句老話,寡婦門前是非多啊。”

李天貴輕歎了一口氣後,見徐月娘這樣子,自然不好再問下去,但是猛然間李天貴突然從徐月娘的字裏行間處聯想到了同樣寡居的柳翠兒。要說徐月娘的人品,定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李天貴對柳翠兒的為人卻不抱這種認知,當初方天鳴要娶柳翠兒的時候,李天貴便已人品的問題,提醒過方天鳴,不過那時候的方天鳴已經被柳翠兒完全的迷住了,那裏還能聽得進李天貴的話去,沒想到最後,方天鳴仍舊死於非命了。

一想到方天鳴,李天貴的氣便不打一處來,當下神色一震的問道:“義妹你和柳翠兒一起生活,她在外麵沒有什麽不檢點的地方吧?”

徐月娘哪裏能聽不出來李天貴此時的文化明顯倒著試探的口吻在其中,當下邊驚訝的回複道,邊暗暗心驚不已的徐月娘臉色也變得不安起來了。

不過因為徐月娘原本就臉色難看之極了,所以這是徐月娘臉色一變之後,也就若隱若現起來,再加上徐月娘刻意的隱藏,所以李天貴竟然暫時沒有看出來。

不過這時門外一生清澈的敲門聲,卻讓屋中的徐月娘嚇了一大跳,頓時渾身劇顫下,臉色煞白了起來,讓一旁的李天貴吃驚不已起來,當下李天貴麵帶疑惑的觀察的徐月娘的臉色,徐月娘隻得敷衍的言道:“門外的聲響真是嚇壞了奴家,不知道這麽晚還是誰在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