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陰沉著臉,下達了幾個命令,隻見他的王駕前,上百名死亡行者齊齊策馬,帶著周圍血族最精銳的千餘騎士向著那城牆,發起了亡命的突襲。

魔像已然逼近城頭,他們一拳拳轟擊著城牆,並且從雙目中吞吐出一個個揮舞著鋒利如同尖刀一樣的指甲的血族,他們就像剝了皮一樣的怪物,那是血族病毒感染變異的人類,他們地位低下,但攻擊性卻還要高過全副武裝的血族騎士,他們是血族的殺手鐧——死亡收割者。

他們齊齊發出一陣低聲的咆哮,渾身肌肉鼓脹得像要爆裂開來一樣,與健碩的狼族就那樣拳拳到肉,用最原始的方式扭打在一起,看起來勢均力敵,但很快的,他們就解決了自己的對手,不顧自己血淋淋的傷口,向著下一個目標撲去。

盧錫安和那名死亡行者已經戰鬥在了一起,有些震驚,她真的很強,但比起盧錫安還差得多。死亡行者很鄭重,他覺得盧錫安是個值得敬重的對手,所以他做了自我介紹,他是血族的公主——索尼婭,是的,她是個女人。

盧錫安有些暴怒,他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女人在自己的攻擊下堅持了這麽久,他憤怒,雙眼通紅,向著那名全副披掛的血族公主發起了最猛烈的進攻。

索尼婭麵甲下的臉上,掛起了笑容,愚蠢的狼族真的被自己激怒了,在這種情況下,她終於有了以弱勝強的機會,她幾乎能想到自己高傲地把父親最大的對手的頭顱丟在他麵前時,他那混合著震撼,誇讚,驕傲的表情。

王浩還是沒有動,在他的身旁,高大魁梧的狼族大統領像鐵塔一樣佇立,他揮舞著胳膊,大聲吼叫著,指揮著保持著人形的狼族們,攢射出致命的箭羽,而在後麵的狼族們又將一塊塊沉重的的石塊抬上城牆,向著越來越多聚集在雲梯上的血族士兵們擲出。

轟隆著,巨大的攻城車在一名名持盾衛士的護衛下,向著那緊閉的城門撞去。就算有著魔法巨像,維克托也不打算再給敵人運用地利的機會了。

源源不斷地人狼向著撲來的血族發動著衝擊,黑壓壓的一片,他們不知畏懼,不知疼痛,困擾在狼族身體下的混沌的靈魂,隻求毀滅,毀滅他們的對手,同時也毀滅自己。

在城頭,壓力最大的那麵,一位在人類中混跡過的狼族首領命令著手下,他們正在架起數口直徑粗達兩米多的銅鍋,將水,大蒜倒入其中,燒得滾燙,他人隔得老遠就能感覺到一股灼熱撩人的氣息和腥臭紛雜的氣息。

大鍋旁此時正有無數巨大的勺子,舀起滾燙的蒜水,直接傾泄下去,無數的血族立刻冒出黑煙,雲梯上的慘嚎著摔下雲梯,站在地上的也捂著傷口抽搐著倒在地上。

大蒜,同樣對血族具有克製效果,雖然不如銀製品對狼族那樣明顯,但足以抑製住血族的恢複力,讓高溫將他們燙死了。

這麵城牆穩住,那麵卻又難以做到,雖然有樣學樣,但麵對混雜著黑壓壓的人族奴隸的血族軍隊,鍋裏的蒜水根本難以為繼。

王浩心中滿是震顫,不僅僅他的眼前在戰鬥,腦海中也在重放著人族契約者和巨人的戰爭。

他今年才二十一歲,他雖然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戰鬥。可是,像眼前這樣,一場成千上萬人的戰爭,混雜著滔天喊殺聲,十米高的巨大魔像,他確是第一次遇見!!

他在震撼,他甚至難以動彈,如果說腦海中的戰鬥讓他震顫於神明的強大,那麽眼前的戰爭則是切切實實讓他見識到了絞肉機般的血腥和殘酷。

他想動,卻動彈不得,不是害怕,而是血脈在沸騰,那是沉浸於血脈中的戰鬥欲望,那是上一代海神的麵對戰爭的渴望。

他一動不動,雙眼中又化作了金色的冷漠,傑西卡急得團團轉,卻也不敢打擾王浩,她擔心那是她的丈夫在施展什麽強大的法術,如果擅動,後果怕是會太嚴重,好在戰火還沒綿延到他們兩個的位置,一時間還沒有危險。

戰爭如火如荼,但王浩的身周卻仿佛一片淨土,安安靜靜,沒有一絲狂躁,俱是

寧靜。

但是,靠近王浩的人都能感覺到,他站在那裏,就猶如安靜的火山,醞釀得越久,爆發也就越加激烈,直至吞沒一切。這也是傑西卡猜測王浩在醞釀強橫法術的原因,雖然狼族很少有會法術的,但每個女人都會覺得自己的男人能做到一切常人做不到的,不是嗎?

這一切直到第一名披著全身甲的血族,踏上了這片寬廣到足以八匹馬並行的城牆上為止。王浩動了,他的手上,屠喪出現,輕描淡寫的,一劍封喉,那血族士兵還未反應過來,黑色的病毒已經從他的喉嚨中蔓延出去,他喉頭咯咯作響,抽搐著摔下了城牆。

T病毒壓製了血族病毒的恢複力,又傷在要害,他沒有一絲幸免於難的可能。

王浩看著欣喜中掩飾不住焦急的傑西卡,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把她柔順的頭發揉成一團亂,向著黑壓壓的爬在雲梯上的正在正統血族帶領下的軍隊,緩緩地走去。

斷罪,審判,仲裁,三柄燧發槍依次出現,四發子彈撕裂了四名血族統領的頭顱,而他自己則豁然化作狼人形態帶領著身周的狼族士兵組成了最堅實的防線。

他回頭看了看傑西卡,又看了看站在城頭的盧錫安,笑了,那笑容很溫暖,卻是一切隸屬於血族的士兵們的夢魘。

血戰,縱然王浩底牌全出能擊殺傳奇,但不出底牌的情況下,他終究還比不上真正的傳奇,這一戰,真的很辛苦,如果不是他不受銀器的克製,或許他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狼族的技能爆發出去了,王浩又化身美洲豹,撕咬撲擊,美洲豹技能用完了,又化作人形,揮舞著屠喪劍殺敵,渾身浴血,有他的,也有敵人的,很疼,但是心底卻是一片平靜,終於,他不是旁觀者,他成了戰爭的參與者。

為了守護,為了內心深處所關心的人,他浴血死戰,不考慮一切功利性的,在其他契約者,比如暗中窺視的三個男子看來,是愚蠢的,難以想象的,活該送給他們晉升資格的行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