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指似乎能將天地都為之禁錮,那是一種浩蕩的天威,宣示著: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內,皆是王臣。

而除此之外,更有另一種威嚴在氤氳,這股威嚴充滿著霸道,那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你們就去死吧!

瞬間,王浩的劍上陡然閃耀起了濃鬱的金色光芒,那是比黃堅還要耀眼無數倍的光芒,這道光芒賦予了他的劍破除邪惡的力量,使得血色怪物的不死之身再難生效。

王浩的劍比起以前已經快了不知大多少倍,尤其是在發動禦劍術之後,虛空騰飛,容不得那被打碎開來,不再靈敏的怪物有絲毫躲避的機會。

不多時,屠喪已經將最後一團血色怪物釘在了甲板上,金光閃爍,很快就把他們盡數化為了一灘灘汙血,化開在了甲板上。

而這汙血就像最濃烈的硫酸,不一會就將一塊上好甲板腐蝕出了一個個黝黑的大洞。

解決掉血色怪物,王浩卻沒有一絲鬆懈,他看著一片漆黑的晉海的艙室,流露出濃重的殺機。

黃堅和陳烙剛要說話,就被王浩做了個手勢禁止了,他握著手中的劍,向著那漆黑中緩緩走去。

剛走出三兩步,吼!一聲淒厲的悲慘叫聲陡然刺破了眾人的耳膜。

王浩聽得出,那赫然是王晉海的聲音。

這慘叫聲充滿了壓抑感,就像正在分娩中的婦女,痛入心扉。

瞬間,王浩有了一種可怕的猜測,這惡心的血色怪物,難道是王晉海生出來的?!

他再不猶豫,腳下用力,飛竄而出。

艙室很大,一片狼藉,甚至能看見遍地的人類骨骼,還有那緩緩燃燒著的白色蠟燭。

王晉海就坐在骨頭堆裏,背對著他,沒有絲毫言語。

王浩沒有猶豫,他手中的劍瞬間就已經飛出,上麵天子令牌的金色光芒還未消退,直直地刺入了王晉海的背心。

王晉海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似乎並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隻是木然地,呆滯地回過了頭。

這一回頭,直接讓王浩三人同時產生了深深

的震撼感,此時的王晉海,已經看不出五官,整個頭顱都已經化作了一個黝黑的洞,從中,更是有著一大塊血淋淋的東西逐漸神展開了四肢,正在掙紮著爬出。

那赫然正是王浩三人剛剛所斬殺的那個怪物。

而此時,屠喪劍上陡然綻放出了濃鬱的金色光芒,像是回光返照,但卻更加璀璨。

這光芒終於刺痛了王晉海,使得他在發出低啞的嘶吼聲的同時,直接將口中的怪物生生吐了出來。

似乎是沒有發育完全,也可能是被那金光刺痛,掉在地上的血色怪物顯得有些萎靡,沒有第一時間向著王浩三人發起攻擊。

王晉海那黑洞洞的臉在此時也恢複了正常,他看著王浩三人,露出了奇異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就是你殺了我的爸爸嗎?”他的口中,發出的居然是稚嫩的童音,隻是這童音中,赫然有著無與倫比的憎恨與惡意。

王浩皺眉:“鬼火?”

王晉海咯咯笑了:“是他,但是他的真名叫朱宇君啊。”

“一群邪魔外道,還不快從王大人身上退出!”黃堅厲聲喝問,手中三尺青鋒上再次亮起了由他官職附帶的金光。

王晉海低下了頭,聲音中居然有了濃濃的悲傷:“我爸爸選擇成為這半死不活的怪物,僅僅是為了複活我啊。”

“我本來可以借著這具叫做王晉海的家夥的肉體繼續活下去的,但是我選擇了成為鬼母,真的好疼啊,但是,我想為他報仇。”王晉海低著頭,似乎在流淚,在痛哭,“我是個膽小鬼,我花了三天的時間徹底占據這個倒黴蛋,但是卻又花了三天的時間去做這個決定,如果早一些的話,你們所有的人都會死得很慘的。”

“別跟這小子廢話了,直接搞死他!”陳烙是個火暴性子,尤其是看見這遍地森森白骨,更是怒氣勃發,擼起袖子就要出手。

王浩歎了口氣:“有些事很難分得清對錯,僅僅是立場不同罷了。”

他看了一眼黃堅,點了點頭,兩人赫然緊隨著陳烙也是發起了攻擊。

王晉海還在自顧自地說這話,似

乎有些沒反應過來,僵硬的抬起手去阻擋,卻是瞬間就被陳烙重重轟飛。

王浩和陳烙的攻擊卻是沒能奏效,直接被一旁恢複過來的血色怪物衝出,給擋了下來。

“你們都是壞人,你們殺了我的爸爸還要來殺我,你們都該去死!”王晉海的聲音中充滿了深深的憤怒,甚至還有了些許委屈,但這委屈確實轉瞬間就被濃濃的惡意所覆蓋,使得他的聲音完全就和地獄中的惡鬼再沒一絲分別。

他發出淒厲的叫聲,頭顱,四肢,乃至渾身的血肉都在此時剝落開來,化作了黝黑的洞,從中,無數更加淒慘的叫聲清晰無比的傳了出來。

這黑洞就像是接通地獄的門戶,那種氣息甚至連天子龍氣都難以比擬,這也是之所以明明對陰邪鬼魅具有克製能力的天子龍氣,剛才卻沒能對他造成多大傷害的原因。

揮手召回了屠喪劍,王浩和眾人嚴陣以待,而那血色怪物也是被召回,護衛在了王晉海的身邊。

沒有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因在於,他們能清晰地感到,那黑洞中散發出一種對生命的渴望,似乎隻要他們接近,那黑洞就會瞬間將它們吞噬。

隻見那黑洞中,撲哧一聲,伸出了一隻猙獰的手,幹瘦但卻充滿了力量感。

但是,似乎是黑洞太過狹小,那手臂居然在沿著黑色的邊沿,瘋狂地撕扯著,而這每一下撕扯,都使得黑洞長大一分。

雖然沒了嘴巴,但王晉海的聲音仍然還能繼續傳出:“吾願化作來自地獄的門戶,接引真正的惡鬼來到人間,吾以鬼母之名,獻祭吾血肉兒女,為汝引路。”

這段宣言來的陰森無比,充滿了邪惡感,甚至讓在場的活人們同時感覺到了一種惡心感,就像馬上就要見到世界上最汙穢,最惡心的東西一樣。

話語說完的瞬間,那黑洞暴漲,猙獰的手臂狠狠一用力,直接帶著一隻長著尖角,老樹皮般皮膚的頭顱從黑洞中擠了出來。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另一艘寶船上,正坐在椅子上看書的鄭和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