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怎麽會沒有,你以為翻垛的是什麽人都可以當的嗎?”翻垛的?沈浪聽了真有一種迷糊的感覺,這是一種什麽稱呼,看著沈浪迷惑的樣子,範六爺就好像找到了平衡一樣,“這是土匪裏麵的一個別稱,有點類似軍師或者是參謀長的那個類型。翻垛的是土匪窩裏麵的一種精神象征,他沒有大當家的,就是我們說的土匪頭子的權威,或者是炮頭就是我們說的帶兵打仗的家夥他們有權勢,但是隻要他說的話一把人都會聽。”

沈浪點點頭,“明白了,還真有點意思的感覺。”

“一個好的翻垛的基本上通曉天文地理,五行八卦的,不然去哪兒找這樣的好地方,他們當然不會隻死守這樣的一個地方,但是這裏有一樣呀!除了石頭就是石頭,你就算是想要開路也沒有什麽辦法呀!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是這麽一個樣子。當初的時候他們也沒有想到部隊會對他們圍困那麽長的時間,所以直接的就玩完了。這裏是好地方,其實也是絕地,隻不過當時的時候這幫家夥的思想上麵有些狹義罷了。”

沈浪拿著自己的手電在周圍胡亂的照射著,好像突然在山崖上麵看見了什麽,對著哪兒指了一下的問道:“六爺爺,哪裏是幹什麽的?好像是特別修築的,是不是有什麽原因?”

六爺爺根本就沒有抬頭,而是直接了當的說道:“哪裏是炮樓,專門打黑槍的地方,別的地方你上不去,隻能從這裏的一個地方爬上去,在那個地方可以縱觀整個下麵的一切,有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當初的時候費了好大的勁也沒有把那個地方打下來,可是又不敢用炮轟,裏麵畢竟還有人呢!後來還是因為圍困的緣故才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了,槍打的再好他也架不住沒有糧食呀。”

沈浪倒是特意的照了照,然後略有所思的看著範六爺說道:“六爺爺,你知道的也太清楚了吧!我倒是有些興趣了。”

“屁興趣,我當年的時候也是跟著過來的,當年的時候我爺爺還在世呢!其實我們也都不願因過來,這個可是打仗,如果要是讓裏麵的人看見了,第一個打的肯定是我。可是裏麵有一個遠房的二叔在裏麵,他們家就剩下他一根獨苗了,我和我爺爺兩個人過來也是存著救他一命的想法。”

沈浪倒是好好的看了一眼這位六爺爺,但是這位範六爺好像回憶著什麽一樣,躲避了沈浪的目光,“六爺爺,這種地方還有土匪,是不是有點不可思議?還有他們住在這樣的地方,怎麽生活呀!”

“窮山惡水多刁民這樣的話都沒有聽過嗎?再者說了誰告訴你這裏是土匪的老窩了,這裏隻不過是他們的一個休整的地方罷了,狡兔三窟這裏就是一個了,當初的時候隻不過是被攆到這裏來罷了。近來中國最出名的有兩大匪幫,一個是東北的土匪,另外一個就是湘西的土匪,相比較的來說東北的土匪能好一點,至少當初的時候大部分都打島國敵人,不禍害老百姓,搶也隻搶大戶人家。而且抗戰的時候要不就被打光了,要不就是死光了,所以新中國成立以後沒有了太大的威脅,湘西的土匪就不太一樣了,那個地方真的可謂窮山惡水,那會兒也是下了不小的力氣才消滅幹淨的,不過也是用了一切其他的手段,在這個方麵你必須要佩服我黨,幹的確實漂亮。”

“六爺爺,我怎麽從你這個話裏麵聽出來一些不太服氣的意思來。”沈浪有些嗬笑著的而說到,“我記得在你老的家裏麵好像還看見優秀黨員的獎狀來著,你老現在可是有點心口不一的感覺,當心我檢舉你。”

“屁話,我什麽時候說我黨不好來著,隻不過是有些感歎罷了,其實土匪裏麵也是有人才的,東北這邊還能好一點,畢竟除了一個張大帥,算是其中的一個代表了,他也把東北的土匪整合的差不多了,隻不過後來死了以後就又散了,而湘西那邊就差了很多,雖然也是幾百年的土匪窩子了,可是卻沒有留下什麽太多的東西來。不過到最後消亡的時候也沒有弱了他們的氣勢,至少在抗美援朝的時候還是變現了他們自己一下,算是打出來他們自己的威名了,很多人對此也是非常的感歎。”

沈浪關了自己的手電,看了一下那個小家夥,它正悠然的在這裏溜達著,好像是在巡視著自己的領地一樣,根本就沒空去搭理沈浪喝範六爺兩個人。“六爺爺,你對東北的土匪了解這個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你對湘西的土匪也了解,這個就有點難以理解了,而且你好像對於這個很有興致呀!這個更是難以理解。”

範六爺倒是回到了屋子裏麵,取了自己的那個酒壺,裏麵酒現在可能也就隻有小半壺了,“當初的時候我的那位二叔還是被放了出來,主要是被抓了以後表現的不錯,而且還是一個小嘍囉,是後期入夥的,沒有犯過什麽太大的錯誤,教育了兩年也就回來了。不過跟著回來的還有一個婆娘,就是我的二嬸娘,他們在土匪窩的時候就在一起了,我的那個二嬸娘也是一個了不得的角色,湘西那個時候土匪頭子的女兒,後來投親在這邊,卻不想被土匪給綁了,我的二嬸娘當時的時候已經看清楚的形勢,委身給我的二叔,而不是委身於大當家的或者是炮頭,翻垛之類的人物。不過這些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我當時的時候也是嚇了好大的一條,想想也真夠佩服她老人家的眼光了。。”

“要是放在現在,也算是一位女中豪傑了吧!”

“不知道,我二叔他們兩個沒有子女,也是我給他們兩個人送終的,現在想來這些事情好像就在眼前一樣,時間過得可是真快呀!”

沈浪沒有去過多的打擾範六爺對於過去生活的感懷,也許自己到了那個年紀的時候也會是一個樣子,甚至還不知道能不能趕上這位範六爺呢!一夜無話,倒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淅淅瀝瀝的飄起了細雨,沈浪看了一眼範六爺,“人不留人天留人,這樣的天氣就不用隨便的走動了,這個不算是春雨,應該算是最後一場冬雨。這場雨下來就表示冬天已經結束了,春天已經到來了。”

這個雨下的不大,但是也不小,倒是那個小家夥竟然沒有絲毫顧及的在雨中獨舞者,好像是特別的興奮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用它獨特的方式在歡迎著冬天的到來,不過沈浪倒是把門給打開了,對著小家夥打了一聲很是清脆的口哨。小家夥倒是好像看明白了沈浪的意思,走到了門口的位置,特意的往裏麵探了兩下自己的腦袋,進來以後也沒有立刻的就往裏麵走,而是掃視了一下屋子裏麵的狀況,然後才把自己的身子給抖了起來。

因為屋子裏麵有原來積攢下來的木頭,所以沈浪也沒有去外麵撿枯枝,加了兩塊木頭把火生的大一些,小家夥倒是趴在了離火堆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沈浪給六爺爺要了他的那把刀,找了一塊木頭,仔細的雕刻了起來,沒有多長的時間就看見沈浪拿著已經修理好的木梳子來到了小家夥的身邊位置。

看見沈浪過來,小家夥倒是抬起了自己的腦袋,可能是感覺沈浪沒有什麽惡意吧!又放下了自己的身子,沈浪拿著那個木梳給這個家夥理順著他的毛發,不過可能是這個家夥從來都沒有好好的理順過自己的毛發,就算是剛才洗了一個冷水浴,這個小家夥的身上還是糾結的很多很多。

雖然沈浪很是耐心,很是小心,但是這個小家夥還是疼的呲牙咧嘴的,不過它可能也知道沈浪這個是好意,所以並沒有對沈浪怎麽樣,恐怕它的心裏麵也明白,自己就算是想要怎麽樣也奈何不了給自己梳理毛發的這個家夥,自己在這片山林裏麵還從來的都沒有遇到過這麽厲害的家夥。

倒是範六爺看著正在梳理毛發的沈浪,感歎的說了一句,“這個小家夥現在已經對你有了好感了,雖然不會信服與你,但是至少已經對你沒有太多的惡意了,因為如果一個動物可以讓你梳理它的毛發,就代表了他已經開始認可與你。不過也不知道你小子身上到底是哪裏好,它竟然會看上你了。”沈浪雖然離得很遠,但是也能從範六爺哪裏味道濃濃的醋味,老人家感覺心裏麵有些不太平衡了。

沈浪卻並沒有去繼續的刺激他老人家,而是細心的整理著這個小家夥的皮毛,當初的時候自己也替地瓜和土豆兩個梳理過,所以不是非常的麻煩,還算是過的去,不過小家夥的皮毛可是沒有地瓜和土豆包養的那麽好,要想趕上他們兩個,這個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梳理完小家夥的皮毛以後,這個家夥站起來以後還別說,真有那麽一點意思的感覺,沈浪還特意的對範六爺打了一個得意的眼色,不過等範六爺要靠近看看的時候,去看見這個小家夥身子往後麵一弓,神色有些不對的看著範六爺,同時也張開了那個那個好像是筒子一樣的大嘴巴,虎視眈眈的樣子,看這個意思要是範六爺過來的話,小家夥說不定就會上去給範六爺一口,讓他嚐嚐被咬了會是一個什麽滋味。

媽的,這個鱉犢子,範六爺低低的罵了一句,然後才很不意願的退了回去,衝著沈浪咕噥的說道:“你看看這個家夥,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要是公的話以後找它配個種,要是母的話就有點麻煩了,找不到他能看上的公狗呀!一般的狗要是放在他的身前能不能站起來這個都是兩回事。”

“嗬嗬,六爺爺你有福,我剛才給他梳理的時候倒是留意的看了一下,是一條公狗,不過你就這麽的肯定能配到種,為什麽還要分什麽公母?”

“哼,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個道理你還不懂嗎?連人自己都克製不了的東西,你還讓動物去堅持,這個可能嗎?到了那個時候都不用我們自己去費勁,他自己就去上杆子去的,也不知道會是那家的母狗幸運一點。”

說了這個話以後,沈浪看著這個小家夥真的憋不住自己的笑意。

因為下雨沒事,沈浪在一旁重新整理著自己的東西,而範六爺則是拿出來一塊大大的絨布,又拿出了一些小零件過來,細細的擦拭著自己的槍支,沈浪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這位六爺爺除了自己身上的那隻獵槍意外,身上竟然還背著一把槍,有點老式步槍的感覺,但是看這個樣子包養的非常好,而且那個護木甚至都有點油光錚亮的樣子。

“六爺爺,我還真的不知道原來你的身上竟然還背著第二把槍,你也不用對我這麽的保密吧!”沈浪有些開玩笑的說道,而這個時候範六爺也已經保護好了那些個零件,卻是並沒有把這個槍整合起來,而是有一點一點的包裹了起來,等重新的包裹起來沈浪才感覺出來不一般,這個也就比自己的小臂能粗上一一圈,高度還不到一米,往身上一背誰能想到裏麵藏匿的竟然是一把槍呢?沈浪原先的時候還就以為是毯子一類的東西呢!

看著六爺爺又開始收拾自己的獵槍的時候,沈浪湊到了眼前的位置,“六爺爺,為什麽上山還要帶兩支槍?這個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

倒是範六爺看著沈浪,眼睛轉了兩圈然後才說道:“想知道也行,咱們打一個商量,如果這個小家夥你真的能養的住,他將來生崽子的時候給我一隻,怎麽樣?不過事先可是要說好了,我要母的,不要公的。”沈浪也沒有問其中的原因,自己也操心不到這個事情,不過還是對這位六爺爺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而範六爺這個時候也是喜笑顏開的樣子,看向那個小家夥的時候也不是那麽的不順眼了,就是小家夥現在還不知道沈浪已經把他給賣了。

“獵槍是為了打獵用的,而我身上背的這把槍就是用來打人的。”沈浪有些意外,但也不是特別的驚奇,就聽見六爺爺繼續的說道:“不過現在也已經沒有什麽用處了,那把槍還是當初部隊在這兒的時候我換的,整整用了兩頭大野豬才換回來這一把槍,當時的時候就是一個喜歡,現在想起來才感覺沒有什麽用處。”

沈浪倒也沒有去刨根問底的詢問為什麽要用這把槍來打人,究竟打什麽人竟然還會用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自己之所以看的很明白是因為當初的時候自己也用過,感覺還是不錯的,挺順手,不過自己的那個是改進的,長彈夾,有三十發子彈,可以連發。而六爺爺的這個好像是最早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隻能單發而不能連發,並且彈夾也隻是十發的那種,跟自己用過的五六短突擊步槍有著很大的區別。

範六爺也沒有去說,而是拿起了自己手裏麵的獵槍,笑笑的看了一下沈浪,從自己的背後拿出了能有十幾發的子彈,“閑著沒事,找個地方試試手吧!”看著沈浪好像有什麽猶豫的地方,範六爺倒是一笑,“我每個月都有配額的,隻要彈殼別丟失了就行,這個是必須要備案的,我也不能幸免,要是丟了一個彈殼,我需要讓娃娃們給我寫一個禮拜的報告,太麻煩了,你可千萬別害我。”

出來了以後,雨還是沒有小多少,不過因為他們所在的位置很好,基本上沒有太多的雨水,沈浪出來的時候還特意的對小家夥比劃了一下,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楚。小家夥倒是跟著出來了,不過隻是呆在門口的位置,而沒有跟著沈浪和範六爺兩個人出來。

範六爺把槍口對著外麵,對沈浪指了一下山崖上麵的一個小樹,抬起手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猶豫和瞄準,直接的就是一槍,然後沈浪就看見那顆小樹晃晃悠悠的落了下來。沈浪有些眼熱,不過倒也是回頭看了一下門口位置的小家夥,剛開始放槍的時候他倒是猛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在門口的位置轉了兩圈,不過隨後就又蹲坐在哪裏,看樣子好像是沒有什麽事情一樣。

“怎麽樣?”範六爺直接的就把獵槍扔到了沈浪的手裏麵,“試試手吧!看看你玩的怎麽樣!我也開開眼界。”

沈浪拿著這個槍雖然也是槍口對外,不過卻並沒有立刻的就要瞄準射擊,而是仔細的檢查了起來,檢查完畢了以後裝彈,反複的裝了兩次,然後跟範六爺又要了三發子彈過來,直接的就掐在了自己的手上。

不過就算是這個時候沈浪也沒有去射擊,而是轉過頭看著範六爺說道:“六爺爺,輪準頭我肯定是趕不上你的,不過倒是有自己的一點小花招,六爺爺你還多指點。”

看著沈浪持槍的這個架勢,範六爺想要說一點什麽,不過話到了自己的嘴邊卻有咽了回去,單手持槍這個不是沒有見過,但是單手持獵槍,這個多少就有點困難了,一般人要是沒有這個臂力的話根本就握不住槍的,沈浪倒是對自己特別的有自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