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月似吳鉤.

當殘陽緩緩西落而新月冉冉東升的交集之時,伊斯德披瀝著血色的日光和銀白的月華站在格林納達城頭,麵容冷峻得像亙古便存在與天地之間的玉雕石刻.他眼前,是如同江海一般洶湧而來的複仇大軍.

格林納達城此時就像怒海中的一方礁石,一次漲潮一個巨浪都能將它沒於萬頃波濤之中.右路軍離城越來越近,隆隆的腳步和馬蹄聲響徹天際,城頭的士兵甚至能感受到城牆深處傳來的戰栗.隻是伊斯德軍團的士兵並沒有驚慌,對他們來說總督閣下已經創造了太多奇跡,他們隻需要靜靜等待著下一個奇跡的到來。

看著蜂擁而至的右路軍士兵,向來嚴肅的格倫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右路軍長途跋涉卻不休息直接攻城,這種奔襲戰術如果出其不意確實能夠收到奇效,但是對於防守充足的城市來說,他們這樣無異於自取滅亡。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右路軍戰士愈發的接近了,衝在最前麵就是死了軍團長的銀翼軍團,他們似乎推選出了新的軍團長,但是從那衝擊的隊形來看,伊斯德知道信任的軍團長還不能很好的掌握大軍團的作戰。

不過他沒有機會掌握了,伊斯德在心中冷冷一笑。

他抬手一指,身邊的旗手急忙舞動手中大旗。隨即,數以千計的石頭帶著奪命的呼嘯拋了出去,飛出的石頭遮蔽了陽光,使得天空都為之一暗。‘轟’地醫聖巨響。數千石塊幾乎同一時刻落地,震得大地為止一抖,激起滿天鮮血和碎肉,擱淺林納達成外頓時出現了一條百米寬的弧形石環,將右路軍隔為兩段,環裏環外的人還活著,隻是百米寬石環卻是流出的鮮血,腦漿和肚腸,沒有一個活人

石環內的人還在不停的往前衝,但環外的人看到這慘烈的一幕心中惶恐。不由自主的放滿了腳步。伊斯德對這次打擊取得地效果比較滿意,他之所以舍棄三段拋射而用一次性拋射就是為了打擊敵人的士氣,給敵人以震懾。右路軍長途奔襲身心已經疲憊。之所以還能馬上攻城憑借的無非是一股銳氣,隻要將這股銳氣攔腰折斷,他們就必敗無疑。

“釋放禁咒。”伊斯德命令道。兩長一短地鍾聲立時響起,大禮堂中的魔法師接到信號開始聚集魔力發動煉獄之突。一個個巨大而又明亮的火球開始在格林納達上空浮現,熊熊的火光與夕陽月光互相輝映。這一切一伊斯德當初進攻格林納達時何其相似,隻是物是人非,格林納達依然還有禁咒但進攻的右路軍卻沒有遠古巨人了。巨大的火球帶著死亡的火焰厲嘯而下,右路軍的士兵隻要一挨著就化為一堆灰塵甚至連身上的盔甲和手中地兵刃都瞬間融化。

火球落到地麵掀起衝天地泥土,轟隆的爆炸聲在戰場上不停的回蕩。右路軍士兵密集的進攻隊形讓禁咒的攻擊效果發揮到了最大。每顆火球落下。都會帶起無數的殘肌斷臂鮮血人頭。

麵對折末日般的景象右路軍的士兵開始驚恐了,一種物理感深深湧上心頭,原本以為輕易就能拿下的格林納達城牆,現在變如此雄偉巍峨‘、高不可攀。衝到城下的部分銀翼進團戰士也好不到哪去,城頭上如暴雨傾瀉而下地箭讓他們人仰馬翻舉步艱難。整個戰場上充斥著右路軍士兵的慘叫和哭嚎之聲。不時也會有伊斯德軍團戰士興奮的歡叫聲摻雜其中。強烈的對比中,乙方宛如人間天堂,而另一方則身在修羅地域伊斯德站在城頭仔細地觀察著敵軍的形勢,現在右路軍的軍勢已經出現紊亂,隻要最後一擊就可以使其分崩離析.

我的仆人西洛薩拉斯,從遙遠的黑暗中出現你的身影吧!"伊斯德張開手臂舉向天空放聲高呼,如同一個古老種族召喚神靈的神秘祭司.在擴間魔法的幫助下他的聲音也傳遍了整個戰場,所有的人都被這個聲音給吸引,將目光投向他這個方向.伊斯德要用血與火來演出一場宏偉的劇幕,他要在敵軍的眼裏製造一個不可戰勝的形象。也要在自己的軍團裏製造一個樹立無敵的光輝,讓敵人恐怖,讓部下敬畏。

格林納達城外的空間開始劇烈的震顫,緊接著空間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裂縫,遠古巨人雄偉的身體出現在了戰場上。他這次的出現與上回有了很大的不同,身披遠古戰爭遺留下的戰甲,頭戴牛角盔,左手持巨盾右手擎巨斧。剛一出空間便發出震天的狂吼,恐怖魔法向潮水一樣襲向右路軍。而此時,在伊斯德的授意下,煉獄之炎發出的火球開始緩緩聚集到遠古巨人身邊,圍繞著他不停盤旋。兩股強大的力量結合在一起,給右路軍帶來的就是噩夢般的殺戮。

遠古巨人在戰鬥比上一次要輕鬆得多,他甚至抬抬腳都能踩死一片人。右路軍的魔法師徙勞的將魔法傾瀉到遠古巨人身上,但這對他來說無異是撓癢癢一般。遠古巨人一路衝向右軍中的最深處,那裏是軍中統領林德孫子們的所在地。

右路軍的士兵紛紛避道,因為不躲避的勇士都已經成了一團分不清麵目的肉團。如果忠誠勇猛餓銀翼軍團還在的話或許會阻擋拚殺,可惜他們在第一輪的進攻中就被伊斯德當作打擊的首要目標全部給消滅了。看到敵陣中慌亂不堪的情景,伊斯德知道總攻的時刻到了。

“進攻!”他冷聲道。

嘹亮地進攻號角開始吹奏,原本防守在城牆地戰士開始跑下城頭,其上早已準備好的戰馬。他們是騎兵他們也可以作步兵。

格林納達厚厚的城門緩緩打開,三萬鐵騎雷馳電掣般殺了出去。伊斯德仰頭一嘯,一匹白色駿馬當先從鐵流中疾馳而去。伊斯德將長袍一捋縱身躍下城頭,恰好落在馬背上。他隨即一拉韁繩,策馬馳到了騎兵軍團的最前方。身後後緊緊跟著凱恩、列維和卓梵妮。

這時。太陽已完全沉入了地平線,散著純淨光華的明月掛在夜空,而伊斯德手中也有一輪彎月與之輝映,隻是他的月色中跳躍著血與火的旋律,收割人類的靈魂。當伊斯德帶著騎兵從兩翼包抄過來開始夾擊時。右路軍軍陣徹底的崩潰了。所有地士兵都知道自己軍團已經戰敗開始四散逃竄。

其實格林納達城中隻有萬餘士兵了,如果這時右路軍有將領能夠發現城中兵力不足而組織一次有序的進攻,一切也許都會不同。但是現在他們隻想著怎樣從惡魔手中逃命,哪裏還顧得上什麽進攻。兵敗如山倒,滿山遍野都是丟盔棄甲的右路軍團士兵,互相推攘踩踏而死地不計其數,甚至比伊斯德軍團擊殺的人數還要多些。

伊斯德的騎兵像十月卷過克米爾平原的罡風,在敗軍中縱橫馳騁。敗軍士兵要麽降服要麽死亡,沒有第三條路。

追著追著,伊斯德帶出去的騎兵也都散開了,戰場上經常可以看見成百上千的敗軍被十餘人的小隊追得狼狽不堪。這場追擊戰持續了三天。知道正午時分。伊斯德才勒住韁繩。放緩前進的步伐。他來到蒙羅省的境內了。這是北方叛軍地地盤。

“回吧!”伊斯德有拉韁繩,轉身便走,趁著蒙羅省地軍隊沒有發現趕緊離開,他不想由大勝便為大敗,因為他的軍隊現在是強弩之末了。這次戰鬥讓寬廣的克米爾平原上屍骨如山、血流成河。引來的禿鷲在上空盤旋了三月。由於在克米爾平原上的兩次戰鬥死人數眾多,再加上格林納達城內有煉獄之炎這樣的禁咒,外省的人便開始稱呼克米爾平原為煉獄平原而格林納達城則被稱為煉獄之城。

第一格林納達之戰讓伊斯得的名字傳出了貝爾蘭,而第二次格林納達之戰則是震驚了三個大陸,讓他名揚天下。其他各國的權利階層開始密切關注這個貝爾蘭的冉冉升起地新星。等伊斯德回到格林納達時,遠古巨人早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伊斯德這時又累又餓管不了許多。胡亂吃了點東西就睡下。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

剛醒,凱恩就進來了,他看了看伊斯德。然後抬頭、挺胸、吸氣,朗誦:“這是一個偉大的時刻,這是一個全世界都值得慶幸的日子,我們偉大地領袖指路的明燈伊斯德閣下終於從沉睡中清醒過來……”伊斯德立馬抄起一個水晶瓶就砸了過去。

“一大早就給我吵吵嚷嚷的。”伊斯德揉了揉額頭,這次睡得有點久了,頭有些疼。

“這還不是你的戲演得好,外麵現在幾乎都把你當神在膜拜了.”凱恩酸溜溜地說,他有些嫉妒。這倒不是出於權位上的嫉妒而是城裏漂亮的姑娘們嘴裏談論的都是眼前這個裝神弄鬼的混蛋。伊斯得懶得和他羅嗦,將話題移開:“林得的孫子又沒有找到?”

“沒有,不知道跑那去了。也許在死人堆裏,翻不出來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伊斯得將眉頭一皺,悶聲道。他們留著實在是大患。

“那我去吩咐士兵仔細找找。”在蒙羅省總督府的辦公室內,死士首領西羅帶著拚死救出的林德最一個孫子半跪在地上,他們前麵坐著一男一女兩人。

“裏斯總督閣下,希望您能夠收留我們。”西羅恭敬聲道。

“收留你們隻怕會惹怒伊斯德啊!你們三十多萬大軍都給打得打敗,我又怎麽敢惹怒他。”裏斯淡淡的道。“伊斯得這人的野心極大,他遲早要對您展開攻擊,如果留著我門,可以聚集對林得族長依舊忠心的軍隊前來歸附,今後也可以為您出一份力,”

裏斯不答轉頭看向身邊的身著水蘭輕紗的麗人。

那麗人有些羞澀的一笑,輕輕點頭。裏斯見了便說:“好吧,你們就留下。現在跟著侍衛去休息。”

等兩人退下,裏斯就問:“羅蘭小姐,將他們留下合適麽?”

羅蘭垂下眼簾,溫溫柔柔的說:“當然總督閣下,隻是那個死士必須除去,我們要個傀儡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