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老宅,樓管家被“請”了過去。

“老樓,你在墨家有不少年了吧?”

保養得體的手沒有多少細紋,單看手就能猜出女人出身尊貴,隻是食指和中指之間泛著一點黃,一種因為長期抽煙熏染的黃。

此刻坐在沙發上的中年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墨錦年的生母安雅。

“是的,整整四十年了。”

樓管家雙手立在身後,老紳士的站著,暗暗吸著氣不敢暴露太多小肚子。

“還是你在墨家有資曆,我嫁過來也不過二十七年。”

安雅麵容緊致,幾乎看不出年齡感。她說話的時候,下巴習慣微微的揚起,明明表情是平靜平常的,卻帶著一股子不怒自威的雍容感。

“夫人哪裏的話。”樓管家低順著眉眼,明揚暗貶的話從這位從年輕時就話題不斷的夫人嘴裏說出來,更加的瘮人,“夫人今天找我來,是有什麽事要吩咐嗎?”

在墨家,樓管家和安雅其實沒有直接的從屬關係,終生製的合同,除了墨老爺子,沒有任何人可以辭退他。

即使這樣,麵對安雅時,心寬體胖的樓管家還是有些怵這個夫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老樓真是說笑了,‘吩咐’不敢當。”

安雅皮笑容不笑,一雙和墨錦年極為相似的冷淡眉眼像一隻蛇一樣的盯著眼前的樓管家,“聽說……瑾年最近和一個大學生走得很近?”

樓管家心裏一咯噔,即使頤和美地那邊再安全隱僻,也是墨家的房產之一。

夫人的爪牙終於伸了過來。

“是的,夫人。少爺是個念舊情的人,還為當年苑冉小姐的死去傷心。而這位小姐和苑冉長得有點像。”

少爺對唐小姐的好,樓管家作為一個過來人看得一清二楚,但此時他隻能在安雅麵前故意拉低唐棠在墨錦年心裏的地位。

安雅冷淡淡的點了下頭,她對墨錦年這個兒子沒什麽感情,但對任何一個接近墨錦年的女孩也沒有什麽好臉色。

苑冉還在世的時候,名義上是墨家的資助的養女。她從心底也是瞧不起的,隻是後來苑冉在繪畫上的天賦讓她這個隱退的老藝術家多了一點惜才的意思。

“苑冉死得早,沒福氣。這個替代品要替代到什麽時候呢?”

安雅談論起死去的苑冉和唐棠的時候,仿佛在說房間裏的一張桌子,一盞台燈,甚至隨隨便便一個物件,但完全不像是在說一個人。

樓管家似乎習慣了安雅的說話方式,聽到安雅稱唐棠隻是一個‘替代品’沒有引起她的關注,反而為唐棠鬆了一口氣。

“隻是眼睛像那麽一點點。”樓管家頷首,裝作欲言又止的停頓了一會兒,說:“脾性也是不怎麽像的,這位小姐比苑冉小姐活潑,很愛學習,為了學習時常冷落少爺,估計少爺過一段時間就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