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你怎麽不說話?別怕了,都過去了。”

病房裏,喬伊給瑞秋削蘋果,眼神一刻也不放鬆。

接到消息的時候,他都要嚇死了,瑞秋本來就是嬌滴滴的小公主,被持槍歹徒挾持,最後歹徒在她麵前中彈受傷,瑞秋當時該多害怕啊。

“瑞秋,怎麽了,想什麽呢?”

“瑞秋,來吃點蘋果吧?”

喬伊自從進了病房,就一直忙個不停,擔心她有任何負麵的情緒。

苑冉看著他忙東忙西,卻不能完全集中精神。

是什麽原因呢?腦海裏一直是剛剛墨錦年離開的背影。

苑冉不知道是自己腦神經在作祟試圖讓自己喚回記憶,還是他的背影實實在在的觸動了自己。

喬伊還是那麽高大帥氣的外國大男孩,對她疼惜到骨子裏。

但似乎少了些勇敢和無畏,想到墨錦年聽到槍手後毫不遲疑奔過來的堅毅果敢,再對比麵前這個削蘋果皮的男人,苑冉突然無話可說。

“我不想吃。”

苑冉擺了擺手,直接躺了下去。

好心情全隨著墨錦年的離開走遠了,雖然不想承認,可事實卻是如此。

正巧這時,病房的房門被再次推開。

聽到聲響,苑冉驚喜的抬眼去看,卻是一個白大褂。

“醫生,我女朋友沒有什麽問題了吧?”

喬伊把水果刀放下來,起身迎向主治醫生。

“今天隻是受了點驚嚇,和輕微的小擦傷,沒什麽大問題。”主治醫生略一停頓,拿出了苑冉的化驗單,“要提醒的是,你的腎藏功能衰竭,好在是慢性的……”

苑冉倏地睜大了眼睛,她平常身體素質不錯,除了消瘦了些,怎麽會突然得了腎衰竭。

喬伊著急之下,說起了英語,見苑冉情緒激動,站在床邊摟緊了她的肩膀,“沒事的,就算是還好是慢性的。”

“你懂什麽?慢性的是長期的,也許永遠都治不好了!”

苑冉排斥著喬伊親昵的動作,摟抱都是兩人之間最平常的動作,現在苑冉突然有些反感。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也許就是這個道理。

喬伊太溫柔,太好了,反而失去了一些興趣和情致。

“瑞秋,你別激動。我們可以慢慢治。”

喬伊不為苑冉突然而來的壞脾氣所動,依舊耐心安慰。

苑冉攥緊了被子,心裏很難過,在主治醫生回去開藥的時候,轉身對喬伊說了一句。

“我不叫瑞秋,我叫苑冉,苑林的苑,冉冉升起的冉。”

她想找回自己真正的身份,真實的記憶。

體內有一股力量在悄悄覺醒。

梁助理把車停在了路邊,貼心的打出租走了。

再留在這裏,一會兒當電燈泡不說,萬一擦槍走火……

想了想,還是走了,人家都是熱戀中人,他這個母胎單身狗還是離得遠一點為好。

墨錦年沒有留他,拿出手機又給小狐狸撥了個電話。

路上已經打了兩個了,但一直沒人接。

難道是彩排節目,手機放後場了?

想到這裏,墨錦年又把已經坐上出租車的梁助理喊了回來。

“剛進去問了,音樂劇場沒有學生排練,教室和食堂也找了,沒找到少夫人的人。”

梁辰左找右找學校裏都看不到少夫人的身影,最奇怪的是,班級裏有在自習的同學,說今天根本沒有排練。

唉,隻能實話實話。

墨錦年不置可否,揮了揮手,梁辰又無奈的再次走了。

小狐狸,你去哪兒了?

又撥了一遍唐棠的電話,過了一會而,還是那個冰冷機械的女聲: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

冷眸掃了一眼校門口,墨錦年一個人在車裏坐了許久。

夜色漸漸降臨,墨錦年又撥了兩次唐棠的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心煩的掏出一根煙,已經許久不抽煙了,父親去世自己獨自上高中再到軍校的那段時間,曾經染過不小的煙癮。

認識了唐棠之後,他幾乎不抽了。

今天忍不住又抽了一根,煙頭星星點點,映襯著骨節分明精致的手還有車窗裏那張臉。

可這些唐棠都看不到。

夜色酒吧。

唐棠已經喝了一杯又一杯,看著對麵連城闕的臉都有了重影。

一個頭,變成了兩個頭,三個頭。

伸出的手指,也看不清到底是幾個,但是隻要一想到墨錦年,那張臉卻異常清晰。

“連城闕,你愛過人嗎?”

唐棠舉著酒瓶,蔥白的小指頭已經對不準連城闕的臉,問完又兀自哈哈大笑起來,“不對不對,你當然愛的會是人……我是想問你,你有沒有深愛過的人?隻要一想到他和別人在一起就很難過很心痛的那種?”

大叔不在,大叔去找了別人,她本來以為自己會解脫,可是想到他和苑冉久別重逢你儂我儂的畫麵,唐棠就控製不住的難過。

試圖用酒精一點點的催眠。

這樣心就不會那麽難過了。

可是,喝了這麽多,站都站不穩了,心情的鬱悶還是沒有驅散多少。

“連城闕,你是喜歡白玫瑰還是紅玫瑰呢?”

角落裏,光影交錯,連城闕縱容又關懷的坐在唐棠的對麵。

“連城闕,你怎麽不說話啊?喝大了嗎?”

一直等不到對麵的回應,唐棠豪氣的遞過去一個酒瓶,但胳膊還沒推出去五公分,小腦袋就一點一點的了。

“乖,不喝了,我送你回肖筱悔那裏。”

看著唐棠手裏還有三分之一的紅酒瓶,半瓶紅酒差不多就是唐棠的極限了,她從前半個小時意識就開始模糊了。

等她酒醒一定要告訴她,以後沒有熟悉的人在場,一定隻能喝一杯紅酒,最多。

一聲“乖”,驚得唐棠猛然抬起頭。

大叔哄她的時候,也曾讓她乖。

現在她很乖啊,怎麽苑冉一回來,他們就一塊洗澡澡了呢。

自己慌的掛掉了電話,為什麽大叔也不重新打過來呢。

他們肯定那個了……肯定的。

“不喝了,一點都不好喝!我想吃雪媚娘。連城闕,旁邊就有家店,我看到了!來的時候我看到了,早知道我就吃好多好多雪媚娘了,酒真的一點都不好喝!”

除了大叔以外的思緒都是斷斷續續的,但好在意思表達清楚了。

連城闕聽懂了。

“那你在這邊等我,不能離開座位。”

“好~~”

唐棠抬起笑臉,眼睛裏還有璀璨的小淚花,晃得連城闕心口一疼。

轉念一想,又不放心她一個人醉醺醺的在這裏一分鍾,“唐棠,我們一起去買好嗎?”

“不行不行……我要坐在這裏,不能離開座位。

連城闕搖搖頭,轉身快去快回。

可他剛走,兩個隨後進入酒吧的男人就瞄上了落單的唐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