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悔,這裏有點悶,我先出去一下。”
肖筱悔後麵再說了什麽,唐棠一概聽不清了。前方還未消弭下來的喧鬧,也和她無關。
此刻她隻想走出去,緩口氣。
離唐棠位置所在的一個出口,離得很近,唐棠小心的移動,終於閃身逃了出去。
音樂大廳樓梯交錯,二樓是個半露天的陽台。
唐棠漫步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陽台邊。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唐棠,絲毫沒發現身後跟著一個人。
正在這時,手裏突然震動了一下。
唐棠,你跑到哪兒了?宴會延遲了,我去找你。
肖筱悔的微信傳了過來。
手機屏上卻突然反射到一個亮閃閃的東西。
唐棠剛想回頭,一條白色的手絹突然掩住了唐棠的口鼻。
“你、你是誰?”
唐棠腦中警鈴大作,伸手去扯那條濕手絹,腳上下意識的開始用力,一通亂踢。
身後的人個子不高,鼻息很重,像是一個女人。
唐棠抓住時機,轉身正好看到女人的臉。
那是個長相普通的女人,頂多30歲,身材精瘦,燙染過的頭發被隨便的紮到了腦後,看起來很是不修邊幅。
最讓唐棠覺得奇怪的是女人身上穿著學校保潔阿姨的工作服。
“你到底是誰?”
這女人肯定不是保潔阿姨。
“小丫頭,你得罪了什麽人,你自己不清楚嗎?”
女人眼底也藏著慌亂,這是她選的藥效最快最強的迷藥。
手絹剛剛明明蓋住了唐棠的口鼻,難道是被她發現的早,藥效根本就沒發揮作用?
自己的臉已經暴露了,這丫頭再把自己指認出來,想躲都躲不了了。
女人心底一狠,一不做二不休,掏出工作服裏備用的小刀。
唐棠察覺到女人的手不對,扶著陽台一點點往後挪動的時候,眼前忽然一花,頭也開始暈了起來,意識漸漸被抽離……
“你這暈的還真是時候,早暈過去省的我折騰了,不過早暈晚暈都一樣,身上不用挨刀子,給你留個全屍~”女人上前拍了拍唐棠的臉,精瘦的身子卻一把托起了比自身還要高一些的唐棠。
劇場內,舞台中心的墨錦年遠遠就看到了自家的小狐狸,再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失陪。”
墨錦年起身衝年級主任點了點頭,轉身尋人。
“墨少怎麽走了?”
“嗚嗚嗚,這麽帥的男人,讓我再看兩眼再走嘛……”
墨錦年的離席惹得場內一片唏噓。
“抱歉,我也失陪一下~”
蘇少彬彬有禮道,秀致的眉眼帶著讓人不忍拒絕的柔和。
兩位顏值爆表的男神相繼離場,場內**不止。
年級主任隻能訕訕宣布宴會延遲,讓同學們稍作休息,然後差人去尋。
嘉賓席上如今隻剩下坐姿優雅端莊的唐婉。
她臉上帶著得體的笑意,但是從墨錦年出場然後坐到她旁邊的那一刻,她的手心一直緊緊握拳,等肌肉完全放鬆後,手心裏都是汗。
“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
唐婉怔怔望著寫有“墨錦年”三個宋體字的名片牌,思緒一下子回到了12歲那年。
當年那些最不喜歡的寒暑假,被母親逼著走進各類畫室,舞蹈班的日子還曆曆在目。
外表乖巧的唐婉一直對趙靜茹又愛又懼,年少的她最為出格的一次叛逆,就是逃掉了一節美術培訓課。
畫室外行人匆匆,唐婉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逃離到哪裏。
低頭亂走的時候,一身公主粉的唐婉卻被幾個混混盯上了。
也就是那天,她見到了墨錦年,那個氣質陰鬱但是五官精致如同暗夜天使一樣的少年。
少年教訓了小混混後,就拉著一個甜美清新的油畫班小姐姐走了。
事後,唐婉曾去油畫班找過那個小姐姐,但被老師告知因為身體原因,那天是她最後一天上培訓課。
那天的那個少年,是來接她的。
再然後,唐婉再也沒有遇見過他們。
剛剛明明離他這麽近,可是她卻不敢說一句話。
就像第一次見麵時那樣,看到他冷著一張臉,連一句謝謝都說的哆哆嗦嗦。
這次,一定要當麵感謝。
蘇先生不錯,但是這個墨錦年她更喜歡,今天再遇見,冥冥之中就是上天的安排。
無論是蘇易,還是墨錦年,媽媽應該都會滿意的。
攏了攏長發,唐婉也儀態萬方的走了出去。
墨錦年出了大廳,卻沒見到小狐狸的身影。
掏出手機去撥小狐狸的電話,那邊響了幾聲然後關機了。
這是在掛我電話?
墨錦年深邃的眸子竄起一股小火苗。
再撥過去,唐棠的手機依舊是關機狀態。
音樂大廳裏的彩繪玻璃在午後的陽光下,投射會斑駁的光影。
墨錦年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焦躁不安。
小狐狸如果想掛自己的電話,怎麽會等這麽久才想到關機?
安靜的樓梯口,安全通道處突然傳來一陣異響。
墨錦年緊跟過去,小門是半開的,那裏什麽人都沒有,地上卻躺著一個東西。
一隻粉色的兔子,是唐棠的東西,一直掛在她書包上的那隻咧著大白牙的兔子掛件。
墨錦年快走兩步,彎腰撿起來,眸間更加清冽。
“你在找唐棠嗎?”
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
蘇易已經站在了墨錦年的身後。
“是你?”
墨錦年眸底殺意起,一把拽住了蘇易的領口。
“什麽是我?”蘇易被墨錦年身上瞬間迸發的威壓震了一下,視線停留在墨錦年手裏的兔子時,像突然明白過來,“這是唐棠的?唐棠出事了?”
墨錦年緊盯著蘇易的臉,像是在辨別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蘇易出現的時機太巧合,但是這個從小和自己爭奪苑冉現在又把觸手瞄上唐棠的男人,從來沒有使過這麽下三濫的招數,太低級。
而另一邊,唐棠在意識逐漸消退中,被那個穿著保潔製服的女人拖走。
耳朵還能聽到一點周圍的聲音,但是眼睛卻完全睜不開。
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大叔剛才有沒有看到我出來?
唐棠把全身力氣都用在牙上,試圖咬緊下唇,但是完全使不上勁。
完了。
恐慌伴著身體的虛無感一點點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