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明心裏有點疼。
他很想對季元生說,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但同時心裏更清楚,季元生現在的情況,早就不是休息究竟解決的事了。
他付出了太多。
為了自己!
“有什麽可以幫你的?”
楊天明問道。
季元生微微歎息:“我這條老命,當初既是帝君救的,如今離去,也在所不惜。我已別無心願,隻希望這一世,帝君能夠成功!”
楊天明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我若再次失敗,是不是這一切……仍舊會重來一次?”楊天明問道。
“不!”季元生說道,“每一次輪回,都將耗費帝君無盡的心血!帝君的這副身體,需數千年的養育而成,哪怕是帝君你……誰也不知還能經得起這樣幾次輪回!”
楊天明微微點頭:“明白了。不過……你剛剛說,除了我曾經擁有的空間、混沌、元素以及輪回本源神力之外,還有時間、光明、黑暗、生命、以及信仰本源神力。是不是我若得到生命本源,就能讓人起死回生,哪怕靈魂覆滅,也可逆轉生死?”
季元生卻是一愣,略微頓了一下,才說道:“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畢竟我也沒擁有過本源神力,具體如何,還當別論。不過我想……生命本源,應該是有創造生命的神奇吧!”
楊天明又點了點頭:“那好,我盡量去找到生命本源,若是有了生命本源,你也就能重生回來了。”
季元生苦笑:“帝君,本源神力哪有那麽好找呀!而且我這條老命,著實不足帝君為此費心,帝君你還有更重要的使命啊!”
楊天明搖頭道:“既然我本就需要去找第五個本源神力,那就看運氣了,五分之一的幾率,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對了。”
楊天明突然又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我若去取回輪回本源和元素本源,應該怎麽取?”
季元生同自己講的這些,都屬於天下間最隱秘的事,恐怕出了這大殿,就沒人知道了。
而輪回本源,在地府手中;元素本源,又在聖界。
無論要取哪一個,人家都會找自己拚命的!
季元生卻是說道:“這個不妨事,這兩個本源神力,本就是帝君所有,無論是放在陰間,還是放到聖界,也都是帝君臨時借給他們一用,本源的控製,想必應該還在帝君身上。具體如何拿回本源神力,我就不知道了,但想必到了時候,帝君自然就會知曉。”
好吧。
楊天明再次無語一番。
又是到時候再知……
“那輪回門呢?”楊天明立刻問道。
雖然很心疼季元生,但能有這麽明確知道答案的機會不多了。
這些隱秘,在這世間想必沒有人比季元生更清楚。
所以,楊天明此刻盡量把自己該問的問題,都問出來。
季元生說道:“輪回門是帝君你一手創立的,其目的便是躲過這世間輪回,同時去幫助你成就一件大事!至於到底是什麽事……”
季元生又發出一陣苦笑:“這個還是隻有帝君你自己知道了。隻不過多少次輪回下來,輪回門內部也因此起了爭執。有人對你忠心耿耿,無論如何輪回,都會站在你這邊,完成他們一次次輪回的使命;而有人則受夠了這輪回之苦,不打算再為你的使命,去奔波勞累;還有人甚至對你產生了反叛之心,認為這個帝君之位,也該換換人了……當然,這其中肯定有帝後的功勞。似乎當年你創立輪回門之後,帝後的勢力就滲透到了裏麵。總的說來,輪回門內的爭鬥,也屬於你和帝後之間多年恩怨的縮影。”
楊天明點點頭。
他明白了。
也很理解。
是自己,“綁架”了輪回者的感情,“綁架”了他們的意誌。
這一點即便是現在的自己,都認為那些反叛自己的人,並沒有錯。
自己一次次輪回,一次次尋覓真相的意誌,硬要強加給別人,還不許別人反抗了?
楊天明崇尚自由,更相信有壓迫,就有反抗。
更別說背後還有帝後在暗中推波助瀾。
如此想來,輪回門內部的鬥爭,也就可以理解了。
“帝君,你身邊的那條小龍,還在嗎?當日她為了救你,獻出金丹,如今我這老邁的金丹,留著也沒有用了,就送給她吧。”季元生說。
楊天明心中一痛,點了點頭,隨之取出盤龍鼎,從中召喚出小龍女來!
如今小龍女化為龍身,長達十多米。
但和季元生的龍身比起來,仍舊是小巫見大巫。
“小叔叔。”小龍女出來,剛和楊天明打了個招呼,就感覺到身旁那強大而又熟悉的同族氣息,連忙朝季元生望去。
“小姑娘,你過來。”
季元生的聲音發出來的同時,那龐大的龍身,也從大殿上方翱翔騰起,浮現在這大殿之外。
小龍女見楊天明點了點頭,也隨之飛上前去。
二龍相對,龍首近在咫尺,季元生緩緩從口中,吐出一顆金丹,金丹頓時光芒璀璨,照亮了整個酆都大殿!
這一瞬,楊天明也震驚了。
季元生的金丹,竟然如此之強!
光芒中,二龍相對金丹,仿若二龍戲珠,則顯得更加震撼起來。
隻不過楊天明也很清楚,這震撼的場麵,是怎樣的代價所換來的……
“帝君,若有來生,再見……”
季元生的聲音,從那片強光中傳出,隨著金光散去,季元生的聲音消失,那龐大的龍身,也隨之煙消雲散。
而與此同時,小龍女的龍身,卻是猛然暴漲起來,一飛衝天,龍嘯九天!
這一瞬,小龍女那原本三色的龍身,在這一刻竟然也變得金光璀璨,成為一條金色巨龍。
“再見。”
楊天明衝著那看不見的方向,揮了揮手。
而小龍女也已經再次化身成人形,從天上落下,跟著楊天明一起,朝著剛剛季元生消散的地方,揮手、告別。
“前輩,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意,我會保護好小叔叔的!”
小龍女攥著小拳頭,擦幹眼角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