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可不可以試試我。”

江月白的手上和身上沾了景馳的血。

他吩咐穆離淵去準備些熱水, 要回屋沐浴。

穆離淵連忙去打水。

等把水燒熱了提進屋時,江月白已經把四麵的垂簾都放下了。

外麵下起了雨,屋子裏光線有些昏暗, 地板與牆壁微晃著紗幔的飄影。

沾了血漬的衣服搭在椅子上,江月白隻穿著一件很單薄的白衫。

單薄到有些透明,

隱約能看到些不該看到的。

穆離淵不敢和江月白對視, 抿唇屏著呼吸,一路低著頭走近, 而後繼續低著頭把兩個桶裏的水舀進浴盆。

江月白似乎完全沒在意身旁的人,拿著一個小陶罐, 坐在浴盆邊的椅子裏, 靠著自己的血衣,低頭聞著藥罐裏的草藥。

熱水蒸發開微暖的霧氣。

在這種霧氣裏所有的味道都在交纏著放大著......

草藥的清苦與江月白身上的淡香混合在一起, 還摻雜著幾絲若有若無的血味......

成了複雜的、蠱惑的味道。

這幾乎比世上最絕頂的情絲繞還要能亂人心神。

穆離淵全程都不敢抬頭, 可水波裏晃動的影子就足夠他呼吸錯亂了。

他努力想穩住自己的動作, 手卻還是控製不住地顫抖, 好幾次都把水濺到了外麵, 打濕了江月白垂落著的白衫衣擺。

不過好在江月白根本沒有看他, 一直在專心聞藥。

穆離淵加快了舀水的動作,強迫自己神思專注於手頭這件事上。

水麵被攪得破碎, 就看不到江月白的倒影了。

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他終於呼吸平靜了些。

動作也穩多了。

“你再往裏添水, ”江月白淡漠的嗓音在他頭頂極輕極緩地響起, “這屋子都要淹了。”

穆離淵猛然回神。

他抬起頭,又低下頭看。

發現浴盆早就滿了, 水正從邊沿往外漫延, 亂七八糟流得到處都是, 兩人的鞋子都被浸濕了。

“對不起......”穆離淵有些手足無措, 磕磕絆絆說,“我倒回來......不、不是,我盛出來......”

他一直想要掩飾的心思情緒最後還是暴露無遺。

他簡直恨死自己了!

總是在江月白麵前走神犯蠢,沒一次能給江月白留下好印象的。

這回專門捏了個幹淨清爽的少年人模樣,每天都謹小慎微忍氣吞聲,結果現在還是露餡了。

“不用麻煩了。”江月白輕歎了口氣,放下手裏的東西,從椅子裏站了起來,“就這麽洗吧。”

江月白的口吻仍是冷淡敷衍的,似乎是懶得和他計較。

“反正這屋子已經被你弄得一團糟了。”江月白垂眸瞥了他一眼。

穆離淵愧疚得不知該怎麽辦。

到底是先認真道歉還是先去找擦地板的東西呢。

他糾結得不行,剛想抬頭對江月白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