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是禁忌,是欲望,是愛而不得
晚衣獨自一人在深林裏打坐。
林深處寂靜無人,此地距離群山有些距離,天機門禁製破除的動靜好一會兒才隨風傳進密林深處。
晚衣睜開眼,發覺天色已經黑了。
她在此處打坐了一天一夜,修複丹元調整靈脈。
也在躲人。
朱砂琴擺在麵前,琴身橫著數道猙獰的裂紋,歪歪扭扭地爬過鬱行舟刻的幾行情詩。
晚衣的視線最後一次撫過琴弦,而後抬手又落掌——徹底劈碎了這張琴!
木屑像塵埃,飄飄悠悠散落一身......
“晚衣!”遠處傳來叫喊聲。
晚衣起身回頭,看到一襲紅裙的秦嫣正朝她走過來。
“到處找你呢,怎麽發傳音也不回?天機門現世可是千載難逢,你不去瞧瞧?”
晚衣垂著眼:“我並不為爭奪秘寶而來,就不去湊熱鬧了。”
秦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滿地的塵埃木屑,臉色一變。
“你把你的琴毀了?”
晚衣沒說話。
“毀的哪張琴?”秦嫣皺了眉頭,“是你師尊給的那張還是那個鬱......”
“我修行出了些問題,”晚衣語氣很黯然,似乎不想多說什麽,“暫時不能用琴了。”
沉默片刻,秦嫣歎出了口氣。
“天大的問題也都不是事,”秦嫣撩開她臉側垂著的長發,手按住她肩膀,“打起精神來,天機門前現在圍得水泄不通,都等著一睹北辰仙君風采,你不去看看你師尊怎麽......”
“我不去了。”晚衣抬起頭,拒絕得很幹脆,“我不想見師尊。”
秦嫣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停頓一下,她沉聲道:“為什麽。”
“如果可以的話,”晚衣平靜地說,“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他了。”
他,這個字眼很普通,但從晚衣口中說出來很不普通——江月白是師尊,晚衣以前從不會用“他”這個不夠尊敬的字眼來稱呼。
“你說什麽。”秦嫣愣住了,“你再說一遍?”
若麵前的人不是晚衣,而是滄瀾門其他弟子,秦嫣此刻已經想要動手了。
“我不想再見師尊。”晚衣收拾好東西,“我打算去東海隕辰島閉關修行,本不打算和誰道別,既然秦峰主來了,就替我向各位師叔師伯道別吧。”
“你給我站住!”秦嫣扭頭衝晚衣的背影喝道,“不想見他,因為他看穿了你和鬱行舟的事?還是因為他沒有對鬱行舟手下留情?”
晚衣沉默著沒有答話,背影微微顫抖著。
江月白沒有向任何人提晚衣的秘密,秦嫣是自己發現的,原本打算永遠裝作不知道,但氣頭上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說了出來。
“行啊,你當然可以賭氣鬧脾氣,可以恨他怨他,怪他多管閑事、怪他傷害了你愛的人!你完全可以去他麵前哭喊、大鬧!要他賠你補償你,你做什麽都行!”秦嫣因為情緒激動有些氣喘,“你以為他不知道做那些事會讓你恨嗎?他知道!他清楚得不得了!但他還是做了,甚至連做這些的代價都想好了,你要是為了鬱行舟去和他拚命,他可以把命都給你!你再也不想見他,他本來就沒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