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這世上最美的月夜。”

禦澤鬆了鬆領口, 感到呼吸略微順暢了些:“明白了......”

穆離淵那顆愛恨匯集而成的劍心不跳了......既然不能再用那顆愛恨之心滋養劍心,那就找其他法子把劍練到極致。

禦澤之所以不放心要下來看看,不是擔心江月白的能力, 而是擔心江月白心裏會不好受——他以為江月白去阻攔那些瘋狂的修士提前透支靈海,免不了要開殺戒。

再加上淵兒生死未卜......

怕這些接二連三的事會影響到江月白的心境。

但此時此刻, 禦澤隻覺得自己多此一舉。

甚至覺得再多坐一會兒, 都會壞了對方的縝密計劃。

他就要起身離開。

“其實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江月白忽然說, 他似乎看出了禦澤心中所想,給禦澤倒了一杯茶, 遞過去, “前輩來了,我也安心幾分。”

禦澤聞言又坐了回去, 接過茶喝了一口, 醒了醒酒, 試圖發揮自身的一些作用, 努力分析道:“所以......那個, 雲樺並不知霧山的底?”

江月白搖了搖頭, 道:“他們兩個之間,應當誰都不完全知誰的底。”

不然也輪不到他幾句雲裏霧裏的話去鑽空子。

禦澤問:“‘藏金琉墜’裏的東西不是靈海靈息, 這些雲樺沒發現嗎?”

“兩種可能。”江月白說, “一種, 霧山連滄瀾門一起騙過了,告訴他們這是靈海的靈息, 滄瀾門剛好用這種東西做成‘藏金琉墜’賞給二十六家, 用來控製修士們。但做這種東西, 每次都要去求著霧山給靈花露水, 舒棠肯定不甘心受製於人。”

“所以雲樺他要自己去找靈海......”禦澤琢磨著點頭,而後又問,“第二種呢?”

“第二種,就是舒棠知道那些所謂的‘靈息’是假的,不過將計就計。霧山要用那些修士當容器,舒棠要用這些東西籠絡人心。”江月白話音微微一緩,“若是如此,舒棠一定會想......”

“會想如何?”禦澤問。

“殺了霧山。”江月白說。

“雲樺他現在是滄瀾門的掌門人,想殺誰早就下手了。”禦澤奇怪,“怎麽能沉得住氣這麽多年?”

“當然是因為,殺不了。”江月白笑了一下,“想殺霧山的人不會少,那朵所謂的‘靈花’太惹眼了。每次易寶雅會的參會修士裏一定都混進了不少殺手刺客,那個場合,是最容易得手的時候......”

禦澤覺得不能理解:“樹大招風,霧山的靈花就是懸在他頭上的刀,他怎麽還敢次次組織那麽大型的宴會?”

“他也許是想告訴別人,沒人殺得了他。”江月白說,“每屆易寶雅會的壓軸表演是殺戮宴,但實際上哪裏有那麽多‘得罪了大人物的小修’,不過是被霧山發現了的刺客。霧山故意要光明正大處決這些刺客,給那些心思各異的修士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