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絕無僅有的美景

江月白終於再也撐不住, 猛地吐出一大口汙血。所有經脈的傷口刹那間同時向外迸濺鮮血,白衣瞬時染成了血紅!

周圍眾仙從沒見過這樣的江月白,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這到底......”禦澤驚愕萬分, 此刻手足無措,一遍遍喃喃著, “這到底怎麽回事......”

江月白伏在禦澤肩頭。禦澤感到溫熱的血在源源不斷地向下流, 浸濕了自己的後肩,他再顧不得質問什麽, 橫抱起江月白踏雲而起,直向自己仙宮奔去。

江月白的衣衫一路滴血, 染得仙宮地毯全是紅色斑駁。

禦澤把人放在自己的玉榻上, 立刻給他輸送靈力。可是靈息流過江月白的經絡,卻分毫修複不了靈脈損傷, 反倒讓他吐出了更多的血。

“怎麽回事......”禦澤第一次感到這般焦急無措, “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江月白的發絲已經完全被汗水濕透, 狼狽地貼在臉側, 蜿蜒的血痕順著唇角流了滿頸, 渾身的白衣幾乎都泡在血水裏。

掛在眼睫的血滴隨著顫抖的呼吸一起輕顫, 讓那些極力壓抑的痛變得格外明顯。

禦澤從沒見過這樣的江月白。

在他印象裏,江月白不論什麽時候, 都是一副冷靜從容的模樣——不論是麵對多棘手的麻煩、麵對多艱難的抉擇、還是麵對多麽殘忍的生離死別......

他都從不會表現出一絲一毫的, 脆弱和難過。

但現在, 滿室血汙的此處,

斷續的呼吸裏隻有脆弱。

禦澤覺得後悔, 無比後悔。

誰會真的不痛?

都是血肉做的人, 誰能做到真的不怕痛?

隻不過是江月白不喜歡說, 他就真的以為江月白從不會痛。

禦澤正準備起身去找仙丹, 卻看到江月白睜開了眼。

他趕忙又坐回了塌邊,拉住了江月白的手。

“我......”江月白的眸底被血水淹成一片淺紅,說話的時候眼角鮮血直流,“好想知道......”

禦澤連忙點頭,順著他的話問:“嗯,你說,我聽著,想知道什麽?”

可江月白似乎已經神誌不清,說的話斷斷續續:“想知道......眼......睛......”

禦澤極力辨別著那些字,卻理解不了對方的意思。

什麽眼睛?

禦澤俯身貼近江月白,看著他那雙淌血的眼,顫抖著問:“眼睛?是不是眼睛痛?”

但江月白沒有再說話,閉上了眼,淺淡的血痕順著鬢角滑進了黑發裏。

房內隻剩下虛弱的呼吸。

禦澤把江月白的手攥緊掌心,卻發現他的指縫間竟然也在淌血,將兩人的手掌都染得濕滑。

“孩子,你到底怎麽了......”禦澤又急又氣,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對江月白發脾氣,隻能一遍遍顫聲重複,“你到底怎麽了啊!”

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受了傷回來卻什麽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