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會愛很多人,但我會永遠隻愛師尊。”
門窗都在透風, 可奇怪的是,房內一絲風也感受不到了。
四下彌散開奇異的氣息。江月白並不能準確描述出來這種氣息是什麽味道,但是覺得莫名熟悉。
“師尊......”穆離淵走到了極近的位置, 微微俯身,在黑暗裏摸到了江月白的肩膀, 雙手又順著江月白的肩膀向下, 一點點滑過手臂,最後握住了他的雙手, 將它們聚攏在身前。
這一套動作太緩慢了,江月白覺得自己的皮肉骨骼都在對方的掌心下被細致地描繪出了形狀。
“你的手好涼啊。”穆離淵低緩地說。
“沒事。”江月白想要抽回手, “外麵站久了, 在屋裏坐一會兒就好了。你去睡吧,我在這裏守著。”
穆離淵把他的手攥得更緊了, 嗓音裏隱約帶了一絲啞:“我想和師尊一起睡, 可不可以......”
江月白:“.....”
“不可以。”江月白拒絕, “你這裏的床榻太窄, 睡不下。”
暗夜並不能淹沒對方那道牽扯不斷的視線, 反而越描摹越濃鬱、越纏繞越難解......相攥的手心裏已經滲出了意味曖|昧的細汗, 那雙慣會浮動微波的眼眸裏幾乎要滴出來深情的水了。
江月白覺得再對望下去要出大問題,又往回抽了一下手:“我不太喜歡和別人有身體接觸。”
手當然是沒抽回來的, 但語氣已經足夠正經冷酷、足夠清心寡欲、足夠仙風道骨, 若對方是個會察言觀色的正常人, 該被這樣一句義正言辭的話震懾得一同正經。
“師尊剛才還說從前有過很多段風流過往,怎麽到了我這裏就是‘不喜和別人接觸了’?”對方顯然不會察言觀色, 或者說選擇性失明了, 甚至說了更含情脈脈的話, “我們從前, 每晚都是一起睡的。”
江月白沉默了一下,問道:“是嗎?”
他現在對此人的任何話都持懷疑態度。
“是的啊。”穆離淵認真地看著他,“從小到大,師尊每天晚上都會陪我一起睡......”
“停!停一下。”江月白出聲阻止了對方繼續講話,深吸了口氣,“別叫我師尊,有點......”
感覺有點悖逆人倫。
尤其是用這種深情的語氣。
師尊每晚和徒弟一起睡覺?要是真的,那自己以前到底是什麽無恥之徒?
有這麽做師尊的嗎?
這不是簡單的渣男了,可以算得上人渣了。
“因為我小時候怕黑,一到夜裏總覺得屋子裏麵有鬼。”穆離淵解釋,“我晚上不敢一個人睡,師尊就會過來陪我,我想要聽話本上的故事,可師尊偏給我念劍譜,念著念著,我就睡著了......”
江月白心裏的驚濤駭浪落了:原來是這種道德高尚的陪|睡。
是他思想肮髒了。
“劍譜你都還記得嗎?”江月白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