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讓你從我眼前滾。”
地牢陰冷。
蕭玉洺傷得很重。
捆綁他的困縛銀線全都已經深深嵌進了皮肉, 越動越深,尤其是左臂上的,幾乎勒進了骨頭裏。
日月山莊的建築恢弘氣派, 連地牢也不例外,給犯人坐的椅子都是雕花螺鈿的, 閃著華麗的光澤。
懸掛的刑具上流轉著電光般的霹靂靈流, 牢門上滑動著一波一波的靈流,詭異的光芒映在蕭玉洺的臉上——那些光波漸漸向兩邊散開, 最終隻剩一片逐漸放大的人形陰影。
守衛全部無聲退去,洛錦負著手站定在蕭玉洺的正對麵。
“花好月圓夜, 刀聖大人放著該做的事不做, 有空來地牢看我這個手下敗將。”蕭玉洺笑道,“看來是形格勢禁, 情場失意了?你也......”
話音還沒落, 他全身的細線忽然同時收緊!霎時間鮮血四濺!
鮮紅的血點濺在大紅色的衣袍上, 緩慢地暈染成形狀不規則的暗紅花紋。
“隱遁空間裏沒有人, ”洛錦問, “你把那個小男孩藏到哪裏去了?”
蕭玉洺低頭啐了口血:“一個孩子而已, 刀聖這麽小心眼嗎?非要趕盡殺絕?”
“想活命的話,就告訴我。”洛錦俯身, 嗓音極度陰冷, “不然我現在就把你融煉進山河器裏。”
蕭玉洺是修為最高的醫修, 然而落入洛錦手裏全然無法,醫修功法剛好被刀聖所克, 他又中了困縛的毒, 再多修為麵對真正的天下第一人也是毫無意義, 反而能為對方提供絕頂充沛的資源。
他很清楚處境, 但並不畏懼,幾百年生死曆練都經過,不差這一次。
“刀聖糊塗啊,”蕭玉洺歎氣,“你自己的鳳凰血明明是最好的養料,供給山河器說不定有驚人奇效,沒必要為難我......”
洛錦一把掐住了蕭玉洺的脖子!
“有用嗎......”蕭玉洺唇角依然勾著弧度,“你殺了他的孩子......就能把他過去和別人的糾葛一並抹去了嗎?自欺欺人罷了......”
“當世醫仙?就這個甘居人下的模樣,”洛錦咬著牙一字一句,“我沒你那麽低賤,我不僅要殺他的孩子,還要殺所有跟他有過關係的人!”
蕭玉洺憋得臉色黑紫,洛錦鬆了手——
蕭玉洺猛地咳出口血,邊咳邊笑:“那你......可殺不過來,他們有的死了......你殺不了,有的都被隨風本人忘了......你找不到,至於還活著的......你要是殺了,”蕭玉洺抬起眼,意味深長地說,“隨風會很不高興的。”
洛錦冷笑:“不高興是一時的,我能給他很多,任何旁人都無法比及的東西,隨風是聰明人,不然也不會此時出現在這裏。”
“利益不是感情。”蕭玉洺道,“實話跟你講,隨風現在的小情人比你善良、比你溫柔、比你乖巧,”他的口吻還是挑釁般帶著不正經,“你們在隨風麵前打打殺殺,但那個人安安靜靜不爭不搶,會在家裏給隨風做飯、給隨風暖床、給隨風洗衣服帶孩子,懂事不惹事,你哪一點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