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容嫣提心吊膽,慢慢走到男人身前,不敢抬眼看那頭頂上沉重呼吸的男人,她聲音中帶著恐懼,極力控製身體顫抖,抬手將紮頭發的束帶解下,頓時,墨黑的秀發如潑墨般傾瀉而下。
梁扶疏已經控製好的雙手不自覺地放在那絲絲涼涼發絲間,秀發的芬芳讓他慢慢彎下腰,低頭輕嗅,然下一秒伸手勾住祝容嫣的下巴吻上去。
“嗚嗚嗚……”
祝容嫣就知道這位爺是個壞的……
他極盡狂野,祝容嫣低聲哀求也無濟於事。
最後直到太陽落山,屋裏一片漆黑,男人才稍稍安歇下來。
門口的李嬤嬤已經把房門關得死死的,並吩咐隨從吳宏和那無雙在山上巡視,不能讓惡人趁虛而入。
燈芯也不耐煩地接受看管祝家三妹四妹的任務,即使是不喜歡她們,也要謊稱祝容嫣在陪著爺讀書研墨,並拿出糕點哄她們在房中做活。
祝容嫣躺在榻上,聽著身邊男人輕鼾聲響起,她的淚又忍不住流下來。
太屈辱了,自己的命運怎麽就掌握在他人手上?
以前在將軍府,和姨娘以及兩個庶妹受嫡母嫡姐的氣,這會將軍府被抄解散,爹和大哥發配北疆,那嫡母嫡姐卻有尚書府庇佑,人家照樣逍遙自在。
可自己呢,親娘沒了,兩個庶妹尚小,自己想死都不敢,還落入這男人手上。
眼前浮現出魏羨之那張溫文爾雅的模樣。
他笑著走向自己,擁著她,甜言蜜語過後,就想要了她。
可是,她卻拒絕了。
他有些失望地發誓,要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要她,兩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祝家被抄,那魏公子偷偷看過他,並說明家裏看管很嚴厲,學業繁忙,以後要少見麵,並未說他何時娶她進門。
想罷,祝容嫣心慢慢涼了。
她不能靠任何男人,這裏不能繼續下去。
她起身忍著渾身劇痛,整理好淩亂的衣服,頭發束帶紮起來,摸摸滾燙的臉頰,她下榻走了出去。
外麵,一股涼風頓時吹醒了昏沉的大腦,她順著房簷快步往偏房走去。
此時,吳宏和無雙從山上下來,正在院子裏低語。
“也不知道北鬥什麽時候回來?能不能找到解藥?”吳宏輕聲歎息低語。
無雙也歎氣:“這次爺犯病,要再推遲三日,如果北鬥今日不回,爺定要自己親自去宮中,到時候我們也要留下一人在山上,一人暗中保護爺的安全。”
兩個人忽然聽到有淩亂的腳步聲傳來,都閉嘴順著聲音望去。
祝容嫣雖然著急回房看妹妹,但也聽了兩人對話。
她暗自歎息,難怪那男人如此不能收斂情緒,原來是自己之前的猜想是對的。
她的確不是正常人。
偏房門口,燈芯見祝容嫣麵色緋紅一片,腳步淩亂地走進來,她眸光暗了暗。
“您怎麽回來了,把爺侍奉好了?”
聲音中帶著酸意。
祝容嫣不去理會她,直接開了裏屋房門。
“二姐,你怎麽才回來,我和四妹都等你一天了!”
“不過,看看,我們做的衣裙也成型,再過幾日我們就可以穿新衣!”
四妹拿著一塊糕點送給祝容嫣。
“二姐,你快吃,這是燈芯姐姐給我們端過來的,她今天態度特別好,還說您在侍奉王爺磨墨,我們也不敢去打擾您。”
祝容顏聽四妹這樣說,臉騰的又一下紅了。
心中暗想,這一天哪裏是給那男人磨磨?
“好妹妹,你吃吧,我剛剛在王爺那兒吃了糕點,站了一天了,很累,我先休息了,你們姐妹也趕緊休息吧。”
祝容嫣確實是站不穩腳,剛剛那男人給她折騰一天,她已經精疲力盡,而且他就想要安穩地睡上一覺。
見二姐臉色難看,三妹祝榮華忙低聲道:“四妹,你不要打擾二姐,讓她休息,我們把這些活計做完也休息。”
四妹諾諾地嗯了一聲,把糕點又塞到那小嘴裏,塞得鼓鼓囊囊的,一邊吃著糕點,一邊捏著針線,借著昏暗的燭光,又縫製起來。
門口處的燈芯見三姐妹這般,她重重地關了房門出去。
“娘,爺現在怎麽樣?”
李嬤嬤已經把水燒好,但是她不敢叫醒王爺,隻是站在門口等著王爺醒來吩咐。
女兒過來,李嬤嬤噓了一聲,低聲道:“不要吵醒王爺,你沒事趕緊休息吧,明日替換娘侍奉王爺。”
燈芯鼓著嘴巴低聲答應:“好吧。”
偏房裏,祝容嫣爬上床鋪,直接和衣而臥,身邊是兩個親妹妹,她放下戒備,昏昏沉沉睡著了。
睡夢中,她還在痛苦地掙紮,在現實和夢境之間來回迂回。
一會兒是魏羨之那溫文爾雅的模樣召喚著他。
“容嫣,你等我,等我高中狀元,我們就洞房花燭。”
一會兒是那魏府老夫人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我們魏家娶妻要高門大戶的嫡長女,你一個庶女還想一步登天?”
她痛苦地喊叫,但是發不出一絲聲音。
腦海裏又浮現出那邪魅的男人,壓在她身上急切地索取的模樣。
她不能接受這種現實,她夢中暗暗發誓,隻要活一天,就不能再被這男人折磨。
終於,她啊的一聲,喊叫出聲。
坐起來大口喘氣,看看躺在左右的三妹四妹,她又回到現實。
三妹,四妹也許是白天勞累,她這麽叫都沒有叫醒她們。
祝容顏擦拭了額頭上的冷汗,又慢慢的躺下。
怎麽辦?她要脫離苦海,不能這樣生活。
忽然,她又想起剛剛從那位爺的上房走出來,院子裏兩位男人的對話。
明日那位爺就要出門,不如自己趁機趕緊帶著妹妹們逃走,即使是這鬼影山不太平,但也遠比在這院子裏受那男人**好得多。
想到此,她睡意全無,慢慢起身看向**放著的全部家當。
輕輕將自己的衣服用品,還有兩個妹妹的衣物都塞進包裹裏,又用被子蒙上。
免得明早被燈芯和李嬤嬤看見。
那樣自己和兩個妹妹就走不出去。
翌日,天光放亮,院子裏又有清掃院子的聲音。
祝永遠躡手躡腳下床,和往常一樣,出門去灶房生火和那燈芯一起做早膳。
燈芯眼睛紅腫得厲害,似乎哭了整晚。
祝容嫣不知這個燈芯怎麽了,但也不想了解這位家奴。
這裏不屬於她,她要盡快離開。
燈芯斜倚了她一眼,低聲道:“你很累,我自己來吧。”
把她推出灶房門,道:“你回房等著用早膳吧。”
早上李嬤嬤已經交代了,要好好地善待這位容嫣姑娘。
燈芯雖不喜祝容嫣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但是也不能讓娘生氣,不能讓王爺操心。
娘的話就是王爺傳過來的,燈芯很明白。
祝容嫣拍拍身上的灰塵,轉身快步離開。
不讓自己做活,那自己就回房,反正這裏容不下她,她也不想在這長此以往。
隻是不經意間看見那亭子之上的男人倚在欄杆上,正在往下觀望。
兩個人四目相對,祝容嫣打了個寒戰,她不想再接觸他,哪怕是眼神都不願意和他相對。
見姑娘猖狂逃回偏房,梁扶疏暗自搖頭,自己又一次傷了她。
昨夜他睡得很好,但是早上醒來卻想起昨天發生的所有事。他暗自後悔。
自己現在都到了控製不了情緒,他轉頭輕聲喚無雙。
“給那位容嫣姑娘二百兩銀子,並你出去買些上好的料子給他們姐妹三人,都換上新衣,還有生活用品也要補齊全了。”
吳宏有些遲疑,他昨夜和無雙已經商量好,如果今日王爺下山,他們會出一個人保護爺的安全。
如果自己下山,那麽隻有那無雙暗自保護爺下山了。
他還不想離開爺的左右,他真的擔心爺的身子。
“想什麽呢,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