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宏正不知所措,忽然見燈芯舉著燭火有些恐懼站在廊下,他忙跑過去低聲道:“把你驚醒了?別怕,吳大哥保護你!”
燈芯輕輕歎氣,道:“沒想到殿下不在,那祝家姐妹就要溜走,而且還給山上我們住的地方暴露了,我看她們留不得,趕緊把她們趕走算了!”
吳宏看著燈芯小臉氣得通紅,忙安慰:“你別怪祝家姐妹,那太監早就探聽好了我們在此,那姐妹隻是想要偷偷離開這,碰見太監實屬意外。”
“我擔心的是殿下的安危,倘若殿下被東宮鷹犬算計,那我拚了命也要把他們都弄死給殿下陪葬!”
燈芯忙踮起腳尖,抬手捂住吳宏的嘴巴,低聲製止。
“呸呸,不許你這麽說,殿下不會出意外,明日殿下就回山,到時候我們就離開這!”
吳宏被燈芯那柔軟的手兒捂著嘴巴,他那剛毅的臉一紅,忙躲開。
“對對對,我們殿下不會有事,吳大哥隻是擔憂殿下而已。”
說著又看向燈芯那圓鼓鼓的小臉蛋,道:“你還不回房。”
“啊,我娘讓我收拾西屋,說要給那師徒歇息之用,我有些怕,這院子裏有股子血腥味,那黑大個真狠。”
“別怕,吳大哥保護你。”
付鐵柱剛進院就看見吳宏拉著小丫頭進了上房,他翻了翻眼睛,轉身站在偏房門口。
屋裏,神醫張見祝容嫣生的俊秀,他不禁感歎。
“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啊!”
“姑娘生的國色天香,將來一定不凡,您可要把握好時機,千萬別走錯了路啊!”
祝容嫣本來是想要拉著妹妹們過去見禮,感謝老人家救命之恩的,但聽他這樣說,心情頓時又一落千丈。
“容嫣見過神醫,隻是您這話從何說起,我們姐妹已經走到絕路,您是神醫還是神仙,能知道我們姐妹將來的命運?”
神醫張滿臉帶笑,後背羅鍋挺了挺,歎氣道:“你不信,可以慢慢體會,老朽就是開方子的大夫,並不是神仙,”
說著,轉身衝門口喊了聲:“鐵柱,你進來,為那位姑娘腳踝正骨。”
付鐵柱有些不情願走進來,左右看看,見榻上有兩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其中一個正捂著腳一臉恐懼的看向他。
他走到榻前,黝黑的俊臉騰的紅了。
“姑娘,你伸腳過來,我師傅讓我給你正骨。”
祝富貴嚇得往三姐祝榮華身後又躲了過去,顫聲道:“你走開,我不用你正骨,我…我腳不疼,沒摔壞!”
三妹祝榮華見狀,忙伸手拽了拽四妹,低聲道:“四妹,你腳疼得要命,趕緊過來讓他看看,他不會害你的。”
“不,三姐,他剛剛殺了人,他手上還有血呢,哎呀,我好怕!”
付鐵柱站在一邊,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轉頭看向師傅。”
神醫張走過來,低聲道:“姑娘,我們是懸壺濟世,我們能救你們姐妹三人一命,就不可能傷害到你,如果你覺得我們是壞人,那就沒辦法了,別怪我們沒出手相救。”
說著轉身對祝容嫣低聲道:“我給你簡單的包紮一下,我們師徒要去休息了。”
祝容嫣額頭上了藥粉,又纏上紗布,神醫張就要離開,祝容顏低聲道:“請您為我四妹正骨吧,我四妹剛剛受到驚嚇,請您別介意。”
“我們姐妹三人還要感謝您,和您徒兒的搭救之恩,容嫣無以為報,隻能為你們師徒洗洗涮涮,明日我會把你衣服洗的幹幹淨淨,明日你們穿上也好下山。”
“唉,這句話我愛聽,姑娘,您是個明白人。”
說著,神醫張轉身又看向徒弟。
付鐵柱有些遲疑的走到祝富貴身邊,伸手拽著那隻腳,隻一下,就聽嘎巴一聲,那腳踝複位了。
“啊啊啊……好痛!”
祝富貴疼的抱著腳兒叫了兩聲,險些暈過去。
祝容嫣忙上前揉搓著,道:“沒事了沒事了,以後不能疼了。”
屋裏頭隻剩下姐妹三人,
看到四妹受如此傷害,祝容嫣的心無比難受,都是自己沒能保護好妹妹們。
祝富貴捂著腳踝疼的咬牙。
慢慢的活動活動,四妹臉上又掛上笑。
“二姐,三姐剛剛那黑大個看著挺凶的,但是他的手法還挺利索的,也許我們真的錯怪了他。”
祝容嫣說道:“好了,你們兩個人休息吧,明日那師徒二人就離開這裏,還有那太監已知我們藏身之所,我知道那吳宏是三皇子殿下的隨從,武功了得,但以防萬一,也要做出決定,這裏應該不能住了。”
三妹在一邊說道:“是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我剛剛聽他們的對話,好像是三皇子殿下,此次下山有危險。”
祝容嫣心裏莫名的一緊,那三皇子殿下怎麽說也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為了他解毒獻身,而這個男人就要被人害死了,但她不能為他做什麽。
祝容嫣想,自己是什麽?不就是人家的解藥而已,難道還想當人家真正的女人?
想到這些,他為自己的這一想法感到很可笑。
自己隻是一個流放犯的女兒,而且在祝將軍府時,自己也隻是一個庶女,爹爹和嫡母根本沒有把自己和兩個庶妹放在心上。
自己在表麵上是祝家二小姐,但是在父親和嫡母的眼裏,連個下人都不如。
想到這,她的心又涼了半截。
父親,在自己的心中,又失去了往日的威嚴。
隻有那嫡長子祝容錦,尚有一顆好心,對姐妹三人都很好。
倘若有那麽一天,能再次見到大哥,祝容嫣想,自己一定要好好感謝大哥,照顧大哥,不能讓大哥有一絲的煩惱。
想到這裏,她有一個念想,自己帶著兩個庶妹,離開這京城,慢慢地往北地尋找大哥去算了。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父親的心永遠是向著嫡母和嫡姐,還有那嫡母也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隻有這一個哥哥,還有兩個妹妹是自己在這世上最親最近的人,不能看著自己的親哥哥在北地受苦。
要照顧兩個妹妹的同時,也要看著哥哥能夠平安,她這輩子也不想再找男人了。
什麽相敬如賓,那都是生活在幻影裏的想象的罷了。
那魏羨之就是個例子,雖然自己以前很喜歡他,也盡可能地和他暢想著將來兩個人組成一個小家庭美滿幸福,夫唱婦隨。
可是自己是個庶女,那魏家想要娶嫡長女,根本就拿自己不當回事兒,不喜歡自己。
魏羨之說得好聽,說是要功成名就,取她進門,但是他現在在哪裏?自己在受罪,他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