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徐麗麗微微一怔,隨即恍然大悟般:“難道晚晚沒有跟你詳談過?”
“她稍微提了一下,但很多細節沒有展開。我想更多地了解晚晚的過往,那些我未曾參與的歲月,她的所有我都想一一了解。”
“好吧。”徐麗麗沉吟片刻,決定將冗長的故事簡單概括。
畢竟孩子快醒來了。
“其實,陸懷瑾原本並非惡人。我與晚晚曾與他會麵。祝家對晚晚態度冷漠,甚至晚晚的學費問題都是陸懷瑾出手相助的。”
“我認為,其源頭在於祝憐。隻因有了這樣一個姐姐,晚晚的生活軌跡徹底改變。”
徐麗麗感慨萬千。
蘇炎靜默地聽著,雖然徐麗麗的敘述略顯雜亂,但他仍然敏銳地捕捉到了核心線索。
“我對祝憐真是恨得牙癢癢,她似乎總愛與晚晚爭奪一切,先是秦佑明,再是陸懷瑾!”
徐麗麗的語氣裏難掩憤慨。
她猛地端起水杯,大口地喝下。
突然,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徐麗麗立刻給蘇炎遞了個眼神,示意噤聲:“快來快來,嚐嚐蘇爸爸特製的八寶粥,味道超級棒哦!”
“蘇爸爸早安,徐阿姨早安!”
三個孩子依次打著招呼,動作齊整地坐好,乖巧懂事。
祝非晚是最後下樓的,一身黑色裝扮,胸前佩戴一朵純白的花朵。
孩子們享用完早餐,由保姆引領,踏上前往學校的班車。
祝非晚簡單吃過幾口,抬腕看表。
“陵園八點開放,我們該啟程了。”
“好。”
祝非晚特地選在那個日子的次日前往陵園祭奠。
秦佑明的墓碑早已被各色鮮花與鮮果點綴,石碑之上嵌著一張照片。
那是他永恒的22歲。
祝非晚緩緩屈膝蹲下,將懷中攜帶的花束輕柔放置於碑前。
隨後,她點燃了三根香,虔誠地插入小巧精致的銅香爐內。
“佑明,這些年我一直在國外漂泊,未曾有機會回來看望你。你放心吧,那個讓你無辜離去的真凶,我已經找到了線索。我向你保證,我會讓她名聲掃地,承受應有的懲罰。但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搜集到無可辯駁的證據,確保正義得以伸張。”
她低聲細語,眼神堅定。
在確保萬無一失之前,她不會輕易行動,以免驚動了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揭露真相,讓真正的罪魁禍首無所遁形。
這隻是個時間問題,她隻需耐心等待最佳時機的到來。
……
正當祝非晚沉浸在沉重的回憶與哀悼情緒中時。
徐麗麗突然有了新發現,急切地呼喚著她,手不停揮,示意她靠近。
蘇炎連忙穩穩地攙扶起祝非晚,兩人並肩走向徐麗麗所指示的地方。
眼前的景象讓他們不禁愕然:兩座墓碑肩並肩矗立,彼此之間僅一步之遙。
右側,赫然寫著“愛妻祝非晚之墓”。
更令人震撼的是,祝非晚的那塊碑上,還有一行小字,細膩地雕琢著:
——夫陸懷瑾立。
徐麗麗驚訝地問:“晚晚,竟然是陸懷瑾為你立的墓碑?”
祝非晚沒有立即回答,隻是凝眸盯著那熟悉的筆觸。
就在此時,一位麵色疑惑的墓地管理員緩緩走近。
“幾位是逝者的親屬嗎?”
他開口詢問,神情複雜。
“算是吧。”
徐麗麗略顯尷尬地答道。
畢竟祝非晚仍健在,這樣一座提前設立的墓碑,難免顯得有些不吉利。
管理員仔細打量著他們三人,眉頭微皺。
“除了他丈夫,幾乎沒人會來這裏看她。我還以為她沒有親友,是孤獨終老的。聽說她遭遇了火災,喪禮那天格外冷清,隻有她的丈夫陪在身邊。作為朋友,你們當時怎麽沒來送她最後一程呢?他丈夫在墓前整整跪了一天一夜,那場暴雨讓他全身濕透。不論隨從如何勸阻,都不願離去。你們若是有心,也該去看看他,我看他年複一年,身形日漸消瘦,一直單身,沒有再娶,也是挺可憐的。”
管理員無奈地搖頭,轉身繼續清理四周散落的枯萎花朵與腐敗果盤,留下一串歎息。
管理員的話語讓她抿緊雙唇,久久未語。
蘇炎試圖給予安慰,但所有言語似乎都顯得蒼白無力,隻能輕輕搭在她的肩上。
徐麗麗見氣氛僵硬,趕忙調節氛圍:“晚晚,不如把這墓碑撤了吧?你好好活著,留著它多不吉利啊。”
“不必了,就這樣吧。過去的祝非晚,已隨著那場火消逝,現在的我是祝雲染,從今往後,你們也得習慣,叫我雲染。”
“呃……好的,晚……雲染。”徐麗麗顯得有些生疏地答應著。
“我們走吧。”
祝非晚淡漠地看了一眼碑文,然後將墨鏡輕輕往上推了推,遮住了半張臉龐。
或許外人無法知曉。
但祝非晚心中有數,那墓碑上的每一個字都是陸懷瑾親自刻下的。
她不禁思索,他對她的情意究竟是不是真的?
還是說,這一切不過是他精心設計的劇本?
思緒萬千間,祝非晚邁開了步伐,身影漸漸隱入前方的樹蔭之中。
蘇炎默默走在隊伍的末尾,眼中閃爍著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他的目光緊鎖在那塊墓碑上。
那些蒼勁有力的字跡,在風中似乎訴說著一段段過往。
他的內心暗自揣測,這些字,必定出自陸懷瑾之手。
無怪乎晚晚在片刻前的神情有了那樣微妙的變化。
“晚……”
蘇炎下意識加快腳步,想要追上前麵的身影,卻又在瞬間捕捉到了什麽,話語在喉間微微一頓。
“雲染,回去的路上由我來開車吧,你今天看起來有點疲憊,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會兒。”
祝非晚聞言,輕盈地點了點頭。
她的眼神溫和,似乎在這一瞬間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三人靜靜地離開了這片靜謐的墓園,朝著停車場的方向緩步前進。
行進的路途中,祝非晚輕輕地靠在車窗旁。
她的臉龐側向窗外,目光迷離地望向不斷後退的風景。
然而,這份難得的寧靜並沒有持續太久。
劉盈那略帶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雲染,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周璿的香水代言被取消了,那個代言還是我的!你之前說要幫我奪回來,是不是你暗中幫了忙啊?”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