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去你家拜訪,你如何待我?拿快要腐爛的水果給我吃,還嘲笑我家境貧寒,甚至對雲染惡語相向,阻止她和我這樣家庭的孩子玩耍。阿姨,你的記憶力是不是不太好?我們何時親密無間過?”

祝媽媽語塞,一時不知如何回應,看著祝非晚麵無表情的樣子,心急如焚。

她猛然抬手,自己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啪啪啪!”

“麗麗,阿姨向你道歉,為我們過去的錯道歉!”

“嗤!”

徐麗麗不屑地轉身,完全不接受這遲來的歉意。

祝媽媽更為焦急,突然跪倒在地。

這一幕讓保安亭內的保安再也坐不住了。

他急忙衝出,扶起了祝媽媽。

“祝小姐,徐小姐,無論她過去犯下多大的錯誤,現在既然知錯且誠心悔改,而且她也上了年紀,作為晚輩,你們難道不能寬恕一些嗎?難道真要讓自己的親人淪落到街頭乞討的地步嗎?”

“哼,你當然說得好聽,你知道他們之前是如何對待雲染的嗎?”

徐麗麗憤憤不平。

這一刻,祝非晚輕輕地扣住了徐麗麗的手肘。

“麗麗,別激動,冷靜一點。”

她的眼神掠過麵前的二人,淡然開口,語氣中滿是冷漠與疏離:“直說吧,你們今日找上門為了什麽?要多少錢?”

祝非晚的話語中不含絲毫溫度。

顯然,對於那些名為親情實則淡薄如紙的關係,她已不再懷有任何期待。

“錢?晚晚啊,我們並非為了錢!”

祝爸爸連忙附和:“沒錯,晚晚,你可千萬別誤會。這麽多年,我們心中充滿悔。現在,我們隻希望能盡己所能補償。”

兩人一唱一和,似乎排練過無數次。

而祝非晚的嘴角卻勾起一抹譏誚的笑:“哦?”

她,如今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麵對自己的孩子,隻有無盡的愛,常常覺得給予的還不夠多。

她不禁感歎,自己的父母為何能如此狠心?

“天色不早了,二位也該回去了,我累了,想休息。”

祝非晚隨即轉身欲走。

祝爸爸與祝媽媽交換了一個眼色,沉默片刻後,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修複破碎的親情,急不得,他們明白這一點,急功近利往往適得其反。

“好的,晚晚,那我們就明日再來。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最喜愛的紅糖丸子,我明天一定親手為你做。”

“不必了,紅糖丸子是姐姐喜歡的,你忘了嗎?”

祝非晚猛地轉身。

祝媽媽心頭一凜,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祝爸爸見狀,連忙試圖緩和:“晚晚,你想吃什麽?媽媽都給你做。”

“不必了,山珍海味我早已嚐遍,你的手藝,我不稀罕。”

“好吧,此事暫且不提,改日我們再詳談。”

爸爸尷尬地結束了這次不愉快的會麵。

正當他想要拉起祝媽媽離開時,衣兜裏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

掏出手機一看,他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手指微微顫抖。

按下接聽鍵,聲音竟帶上了明顯的顫音:“喂?”

“您好,這裏是西城派出所……”

掛斷電話,父親的臉色愈發慘白,身體也隨之失控地晃動起來,險些摔倒在地。

“那逆子啊……完了,全完了……”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絕望。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祝媽媽緊張不已。

“警察說他私藏.....已經被拘留了,還麵臨著刑事起訴,恐怕要麵臨十五年以上的刑期……”

“什麽?”

母親聞言,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哼,看看這對慈父慈母培養出的好兒子!”

徐麗麗冷笑一聲,手臂輕輕環住祝非晚。

“雲染,我們走。”

祝非晚剛欲轉身,母親卻掙紮著爬起,踉蹌幾步跪倒在她腳下,死死抱住她的腿,哀求道:“晚晚,你不能走,現在隻有你能救你弟弟了了!如果你不管他,他就要在監獄裏度過十幾年,他的人生就全毀了!”

祝非晚拳頭緊攥,內心五味雜陳。

母親的雙手如同鐵鎖,死死不放。

“晚晚,求你了,隻要你這次救了你弟弟,以後祝家一切都聽你的,嗚嗚……”

“如此不知悔改的弟弟,怎麽救?救出來又能怎樣?他違法亂紀,理應受到法律的製裁!”

徐麗麗用力推開母親,令其跌倒在地,痛哭流涕。

“晚晚啊,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是我的女兒,他是你的親弟弟,你不能拋下我們不管,不能啊……”

“祝傑既然觸犯了法律,就應當接受法律的裁決。你們向我求助是無用的,我不是法律,也不是法官!”

祝非晚的聲音平靜而堅定。

“那……那你能不能幫祝傑找個好律師?求你了,晚晚……”

言畢,母親匍匐在地,連連磕頭,額頭上滲出了斑斑血跡。

“找律師,自然可以!但在此之前,我們需簽訂一份協議。”

“協議?什麽協議?”

母親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神情慌亂。

祝非晚冷冷一笑,手輕輕搭在母親肩上,話語間滿是諷刺:“怕什麽?怕我讓你簽下賣身契不成?”

她的笑,帶著刺骨的寒意,讓人難以捉摸。

母親迎上那複雜的笑容,心如鼓擂:“說吧,什麽協議,別再折磨我了。”

“一份斷絕父母子女關係的協議。從今往後,不論是祝非晚,還是祝雲染,都與你們祝家再無瓜葛!”

“你要和我們斷絕關係?”

父親聞言,震驚之餘,更多的是無法接受的痛苦。

“不簽也無妨,那樣的話,祝傑的事,我便不管了。”

“別,別這樣!”

媽媽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聲音顫抖中夾雜著無盡的哀求。

“簽,協議我們簽,簽還不行嗎?”

媽媽的聲音已經哽咽得幾近破碎,淚水模糊了視線。

爸爸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

最終,他隻能通過這一個字“簽!”

……

西城區派出所的燈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冷清.

晚上十點,三人終於到達目的地。

拘留室內,一幕壓抑的景象映入眼簾:年輕人低頭蹲伏,雙手緊扣在腦後。

“祝傑,出來!”

隨著警察的一聲呼喊,一個滿臉淤青,眼神充滿驚恐的年輕人緩緩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