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好吧。”

祝非晚無奈中帶著笑意,“行了,睡覺吧。”

“好的,晚安晚安!”

陸麗麗把設計圖冊放在床頭,起身走向窗戶準備拉上窗簾。手指剛觸碰到窗簾一角,卻因窗外的情景不由自主地驚叫起來:“晚晚,你看,陸懷瑾怎麽在樓下站著?”

“他住在附近罷了。”

祝非晚對此顯得頗為淡然,躺回**,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而陸麗麗則激動地抓起被子,神色疑惑:“不對勁啊,他站在你家門口抽煙,似乎想按門鈴又猶豫不決的樣子。”

按門鈴都會猶豫?

祝非晚不禁輕笑,以陸懷瑾那副厚臉皮的個性,有什麽會讓他感到不好意思的?

“別管他,我們睡吧。”

祝非晚淡淡說道。

“好吧好吧。”

陸麗麗嘟著嘴,心想著這男人的行為實在古怪,站在人家門口抽煙,進退兩難的樣子。

“他走了……”

直到確認陸懷瑾離開,陸麗麗才放心地將窗簾拉得嚴實。

樓下的陸懷瑾一根接著一根地點燃香煙,凝望著那棟別墅許久,最終還是踏上了離開的道路。

夜已深,直到淩晨時分,劉寬領著一名心理谘詢師匆匆趕來。這位谘詢師不僅是陸懷瑾的好友,更是心理學界的佼佼者,在北城頗有名氣。

盡管兩人多年兄弟情深,但這卻是他首次請這位兄弟上門提供心理谘詢服務。

室內,喻言隻開啟了角落的落地式台燈,光線調至最柔和的程度。

陸懷瑾仰躺在沙發上,將自己的困擾與不安和盤托出。

“有一次夢到她,第二天晚上就莫名發起了高燒。”

陸懷瑾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助。

“每次見到她與其他男人有說有笑,我的心裏就像堵著一塊巨石,壓抑得喘不過氣。”

他繼續說道。

“最近我發現自己開始有些控製不住暴力傾向,今天還無意間燙傷了一位女士的手。”

陸懷瑾的聲音中夾雜著自責。

“哦?咱們陸大少爺現在開始對女士動手了嗎?”

喻言推了推眼鏡,打斷了陸懷瑾的話。

“因為她剪壞了祝非晚的裙子,害得祝非晚當眾出醜。”

陸懷瑾解釋道。

“嘶~”喻言也跟著抿了抿嘴,“你的問題,可不小啊。”

“什麽問題?”

陸懷瑾猛地坐直身體,手指關節因緊張而不自覺地摩擦。

喻言嘴角微微上揚,笑道:“無非就是相思病嘛,而且還是那種渾然不知的癡戀狀態。”

“相思病?你的意思是,我喜歡上祝非晚了?”

陸懷瑾滿臉不可思議,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語氣中帶著警告,“老喻,你可別開玩笑,認真點!”

“小爺我從不開胡鬧的玩笑。”

喻言漫不經心地將那略顯陳舊的病曆本和磨得有些光滑的鋼筆隨手一擲,任由它們滑落在整潔的桌麵上,隨後雙手抱胸:“小爺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可得老實回答。”

“你,是否渴望見到她,隻要一見便心滿意足,別無所求?”

喻言的聲音裏帶有一絲不容拒絕的堅決。

“是。”

陸懷瑾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答道。

他的思緒仿佛被瞬間拽回到不久之前。

那個黃昏裏,他默默站在祝非晚家門口,癡癡等待一個多小時,隻為了能遠遠望她一眼。

“如果有人對她表現出過分的親昵,你會不會心中酸楚?”

喻言的語調微微上揚,像是在探究一個有趣的秘密。

“是。”

陸懷瑾坦誠以對。

每一次目睹有其他異性向祝非晚示好,他內心就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啃噬,嫉妒之情幾乎要讓他失去理智。

“你,是否常常在腦海中構想與她的種種……幻想?”

喻言的眉梢輕輕挑動,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壞笑,那笑容中隱約透露出一絲狡黠。

這幾個簡單的問題,放在不同的上下文裏,所蘊含的意義竟截然不同。

“拿我尋開心?”

陸懷瑾臉上閃過一抹無奈的笑意。

“愛情裏總是摻雜著占有欲,有人偏愛通過挑戰與征服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愛,但這其實是一種偏執,一種並不健康的愛情表現。老陸,實話告訴你,你在五年前就已經徹底淪陷在她手中了,隻是你自己尚未察覺。你對她造成傷害的深度,正是你愛之深切的明證;你當初怨恨她之強烈,那份愛就有多麽濃烈。沒有深厚的愛,哪裏來的刻骨銘心的恨呢?”

喻言的話語重重敲在陸懷瑾心上,使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陸懷瑾下意識地拉了拉領帶,感受到一股突如其來的煩躁。

他那英俊的臉龐上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對當前情境的不滿與不耐煩。

“胸口又覺得憋悶了吧?”

喻言目光敏銳,低下頭,關切地詢問。

陸懷瑾猛地一把扯下領帶,解開襯衫上的領扣,迫切地說道:“我需要出去透透氣。”

這一夜,陸懷瑾在**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而喻言則留宿於此,直到晨光初破曉時分才悄然離去。

他身穿剪裁合身的西裝,姿態優雅地斜靠在自己的車旁,耐心等待著祝非晚從別墅的那扇門後出現。

直到送三個孩子上學的時間臨近,祝非晚與好友陸麗麗並肩走出門扉。

五雙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不遠處那個身影上,。

喻言並沒有多餘的開場白,隨口說道:“老陸的胃病犯了,現在疼得死去活來,管不管隨你,我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拉開駕駛座的車門,敏捷地鑽進車內,車子如離弦之箭般疾駛而去,隻留下一地塵埃和滿腦子問號的人們。

陸麗麗一臉茫然,三個孩子同樣一臉疑惑。

“那位叔叔是誰呀?”

糖糖忍不住問道。

“不認識。”

祝非晚簡潔回應,拉起三個孩子的手,準備前往小區門口等待校車的到來。

“媽咪,剛才那個叔叔說笨叔叔生病了,我們該不該去看看他呢?”

果果仰起稚嫩的小臉,鬆開了媽媽的手,顯得有些擔憂。

糖糖滿臉驚異,平時那個總是維護著蘇爸爸的小機靈鬼,怎麽突然間對“渣爹”關心起來?

“笨蜀黍真的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