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密封的包廂忽然出現了一堵門, 鬆田陣平的臉上難掩驚愕。
這一幕顯然沒辦法用科學理論來解釋。
現在離爆.炸還有半分鍾,這種爭分奪秒的時刻,大道寺花音完全不打算在這裏解釋什麽。
她一把將半跪在地上的鬆田陣平扯了起來, 然後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手一用力把他推進了門口。
解決完一個之後,大道寺花音就看向了另一個。
安室透很自覺的從地麵上站了起來, 然後走進了任意門。
他之前敢和鬆田陣平聊這麽久,很大一方麵也是因為他知道有任意門在,他們不會真的經曆爆炸的緣故。
倒數十秒鍾,大道寺也跟在安室透的身後走了進去, 然後半掩著門觀察炸.彈。
鮮紅的數字一下一下的跳動減少著,當它處在最後三秒的時候, 另一個爆炸地點也隨之浮現了出來——米花中央病院。
知道地名,大道寺花音立刻合上了任意門, 讓對麵那一瞬間綻開的火光衝擊通通的被阻隔在了門外。
而在爆炸發生的那一刻, 72號包廂如同白日焰火一般,於陽光下落下了帷幕。
而關注著這裏的幾方勢力此刻的想法卻又各不相同。
警方因為同事的犧牲而悲痛;犯人因為計劃的成功而愉悅;組織因為包廂的地點而感到惋惜。
負責時空逆轉計劃的組織成員基於之前波本和卡慕的反應, 而都比較傾向於72號包廂就是計劃實施最好的地點 。他們甚至已經申請讓人常駐於此進行觀察了,可惜現在卻被人炸毀了。
雖說這裏的地點沒有變化,他們也完全可以在造出一個72號包廂來。
但這難免還是少了幾分把握, 畢竟涉及到時空計劃,是完全不能出一點點差錯的。
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如果說對於這次的爆炸,警方和組織難得持有了同一陣營的想法的話,那麽這次案件的主謀無疑是和他們相反的。
他正為此而感到由衷的得意和喜悅,強烈的感情讓他難以自抑的笑出聲來。
警方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他們說的自己再怎麽厲害, 這一次還不是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事死去嗎?
這個場麵, 可真是壯觀啊。
當波本查到犯人所在位置的時候,那個惡心,瘦弱的男人就這麽在四周無人的環境裏,斜靠在欄杆上放聲大笑。
波本的眼神徹底的冷了下來。
如果不是另一個自己和花音的出現,鬆田陣平真的差一點就死在了這樣一個卑劣的罪犯手裏。
死在這個,曾經殺死過萩原的罪犯手裏。
而這一切的悲劇,都是出於眼前這個男人對於警方的報複。
“你果然在這裏。”
波本的怒氣哪怕被他自己極力壓製,卻也還是不可避免的在他的語氣和表情中流露出來。
聽到背後陡然響起的聲音,那個男人心下一驚,止住了笑聲,警惕的回過頭來。
就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一個穿著黑色外套,帶著墨鏡口罩和棒球帽的,看起來非常文雅的男人正不善的看著他。
“你是誰?!”
剛完成一起案件的犯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小半步,充滿防備的對他問道。
波本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在來這裏之前,他早就了解過了各方麵的信息,他現在很確定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差點接連殺死他兩位好友的那個罪大惡極的炸.彈犯。
他的時間不多,眼下沒有想要和這個人多交流什麽的意思。
審問犯人的事情,交給警視廳去做。
他現在,隻需要把這個人抓住,然後讓風見把人抓捕送去警視廳就可以了。
今天發生的事情絕對是鬆田陣平從出生到目前為止所經曆過的最難以理解的事情。
摩天輪停留在半空中的密封包廂上忽然出現了一堵門,而門的背後確是米花中央病院,那個被提示有著另一枚炸彈的地方。
鬆田陣平承認,他的世界觀受到了衝擊。
“降穀,你實話告訴我。”
他緩過神來之後,一臉嚴肅的站在安室透的麵前問道,“這個世界該不會真的有什麽異能者機構,然後你消失的這幾年其實都是在裏麵做臥底吧。”
安室透:……
“鬆田,說實話……”
在鬆田陣平暗含好奇的眼神中,安室透露出了一個真誠的微笑回答道,“認識你這麽久以來,我還是頭一次覺得你這家夥居然有做編劇的天賦。”
大道寺花音看著安室透和鬆田陣平你來我往的說了幾句之後,腦袋上不由又跳出了一個井字。
她從兩個人的中間橫穿了過去,阻斷了兩個人的交流,然後大聲說道:“你們怎麽回事啊?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先拆炸.彈嗎?!萬一炸.彈爆炸了怎麽辦啊!”
雖然可以理解安室先生見到鬆田先生的欣喜心情,但是他們倒是把危險□□弄掉了再聊啊。
大道寺花音走過兩人之間的時候,還順便把安室透也拉了過去。
安室透低聲笑了笑,也沒掙脫開來,隻是縱容的跟在大道寺花音身後走到了炸.彈被安裝的地方。
而唯一一個被留在原地的鬆田陣平被落在了後麵,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大道寺花音和安室透的背影,嘴角微微勾了勾,笑容有些促狹。
降穀和這位大道寺小姐的關係似乎看起來可不止同伴這麽簡單。
“沒有拆掉炸.彈之前,我還是覺得擔心,萬一犯人忽然引爆可怎麽辦……”
大道寺花音一緊張就容易喋喋不休。
“不會的。”
看出大道寺花音是真的很擔心炸.彈的安室透也收斂了幾分笑意,對著她耐心的分析道:“那個犯人的目標不在民眾,而是鬆田,或者說其實是警方。他是在對警方宣戰,是想讓警方受到打擊,以此來完成他自己的報複。”
“你的意思是,這一枚炸.彈他不會突然引爆是嗎?”
大道寺花音遲疑的問道。
“從他的角度來看,鬆田不可能逃脫,所以他的計劃已經達到了。而這裏的炸.彈從一開始就隻是一個籌碼,一個逼迫鬆田進行選擇的籌碼而已。既然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麽這裏的籌碼也就失去了作用。所以……”
安室透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微笑,溫和的說道,“別擔心,花音,不會再出現之前的類似情況。在它爆炸之前,我和鬆田有足夠的把握把它拆除掉。”
“沒錯,像這種程度的炸.彈,就算是我一個人,也可以解決掉。”
在他們講話的時候,鬆田陣平已經把位置發給了警方讓他們過來疏散人群,然後半跪在炸.彈的麵前研究上麵的裝置了。
“鬆田,答應我,以後千萬別立flag!”
大道寺花音非常真誠的對他懇求道。
鬆田陣平的嘴和開過光一樣,每次一自信的說什麽炸.彈拆除很簡單,後麵就跟著出事。
上次在B世界是這樣,他前腳剛說什麽‘快點解決好下來,我在老地方等你’,後腳萩原那裏的炸彈就爆了。
還有這次也是一樣,她之前看嘴型就覺得鬆田陣平是在說什麽‘這種程度的炸彈沒問題的,交給專家來就可以了。’,結果沒過幾分鍾他就差點當場去世。
鬆田陣平:……
安室透忍不住悶笑一聲,然後換來了鬆田陣平一個不滿的眼神。
他輕咳一聲,隻當做沒看到,默默的移開了視線。
抱歉了,鬆田,他也不是很想在這裏惹花音生氣。
現在哄好花音,可比當初困難多了。
炸.彈犯怎麽也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文雅但實際上卻這麽難以應付。
一個懦弱膽小,根本不會格鬥技巧的犯人當然打不過曾經以警校第一畢業的現役公安。
波本可以很輕易將眼前這個人壓製住,接下來他隻要打暈這個人,然後隱藏起來,等著之前就已經接到他命令前來的風見裕也過來將人犯帶走收押就可以了。
這件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這樣的話,鬆田的未來也就等於被改寫了。
波本微微分神想到。
而被他控製住的那個犯人,在發現自己逃脫無望的一瞬間,眼裏閃過一絲瘋狂。
既然他已經不可能逃走了,那他就要讓米花中央病院的那些人質也都陪著他一起。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往欄杆上一壓,讓遙控器上炸.彈啟動的那一枚按鈕受到他和欄杆之間碰撞之後所施加上去的外力。
波本在他有所動作的瞬間也立刻明白了犯人的想法,他的臉色一變。
波本翻開了這名犯人的口袋,找到了那個遠程控製炸.彈的遙控器。
“沒用的,剛剛已經按下去了。”
這個人渣還在笑著說道。
波本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他急促的喘息了一下,然後全力給了眼前這個社會渣滓來上了一拳頭。
在這個炸.彈犯倒地失去意識之後,他立刻嚐試給另一邊的自己打起了電話。
“鬆田,我之前就說了,讓你這家夥不要給我立flag啊,混蛋!!!”
大道寺花音看著眼前這個倒計時一瞬間跳轉到最後五秒的炸.彈,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