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給他現在組織的情報。
這是大道寺花音的判斷。
A世界和X世界的差異導致兩邊的情況截然不同, A世界的情報會給波本帶來錯覺,從而引出難以解決的麻煩。
如果是這樣,排除掉被她介入改變後的消息, 那麽能交給波本的情報就隻剩下有關組織成員的身份信息了。
“等我一下。”
大道寺花音起身,走到了還在隱蔽混戰的玩偶當中。
“不是說了, 不打架了嗎?”
看著各自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點傷痕的玩偶們, 大道寺花音深感頭疼。
“我們這一次沒有損壞店裏的東西。”
開口的是萊伊,他那雙和大道寺花音相似的綠色眼眸總讓大道寺花音對他忍不住寬容兩分。
大道寺花音伸手耐心的幫他把淩亂打結的頭發理順,然後歎了口氣道:“損壞東西還是小事, 你們受傷才叫人擔心。”
萊伊嘴角微微揚起,任由她打理著自己的頭發,同時回答道:“我沒受傷, 這一點花音你放心好了。”
“可還是, 嚇了我一跳。”
大道寺花音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
就在萊伊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降穀零又從他的身側冒了出來。
“我受傷了……”
他把自己的臉擱在了大道寺花音的指尖, 低落的說道:“花音,我不帥氣了,你還會喜歡嗎?”
降穀零落寞又憂慮的抬頭看了大道寺花音一眼又一眼。
‘你受什麽傷!你臉上的那道傷口再不處理, 它就要自己愈合了!’
其他的玩偶們咬牙切齒。
看著這一幕的琴酒也直接冷臉,開始考慮起了開黑槍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不管他們是什麽反應,這邊的大道寺花音看著可憐兮兮的降穀零……
很好, 這一眼一下子就戳中了她的心。
意誌力瞬間歸零!
“不會,我超喜歡降穀先生的, 是超喜歡的那種!”
大道寺花音認認真真的對他回答道。
被她注視著的降穀零:臉紅×1
注視著她的波本:臉紅×2
明明一開始是主角待遇的萊伊:……他之前的回答或許錯了。花音她不吃故作堅強那一套,她看來比較喜歡降穀零那做作的一套。
#仿佛攻略選項選錯了……#
對視了幾秒鍾, 大道寺花音忽然有些疑惑的看著降穀零。
是錯覺嗎?
總覺得降穀先生的頭上好像飄著很多小花花。
圍觀的警校組開始指指點點:何止是花, 他的身後甚至還飄起了一個個愛心泡泡。
“花音, 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降穀零自信又期待的看著她。
雖然他心裏已經肯定了答案,安室透那家夥是絕對不可能比他還受花音喜歡,也不可能比他還全心全意的愛著花音的。
所以,花音肯定是來找他的,但是降穀零還是想要聽花音自己說出來。
“我是來找阿琴的。”
大道寺花音的一句簡略的回答讓降穀零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十厘米降穀零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難道我不是你最喜歡的玩偶了嗎?
而相對應的,同樣聽到這句話的琴酒立刻收起了槍,並且速度走到了大道寺花音的麵前,同時打消了給降穀零黑槍的想法:失敗者不配得到他的子彈。
看到他這一眼,大道寺花音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這句話造成的影響。
於是她熟練的抱起了降穀零,義正言辭的回答道:“你怎麽會這麽想呢?降穀先生。你是我最喜歡的十厘米小人,但是琴酒是我什麽最器重的左右手,不同的位置怎麽可以放在一起做比較呢?”
大道寺花音哄完降穀零,哄琴酒,忽然覺得自己也許可以出本端水大師語錄了。
等大道寺花音從琴酒那裏整合好了黑衣組織成員身份信息,並回到波本身邊坐好的時候,她都感覺自己一下子講太多話,嗓子都啞了。
事實證明,哄玩偶的時候,最好確保身邊沒有別的玩偶。
否則,主人將承擔一碗水端平的任務。
也就是說,其他的玩偶,也要一個一個哄過去。
大道寺花音把手裏的東西交到了波本手裏,波本看了幾頁之後,神色中流露出了明顯的震驚之色。
用震驚來形容或許還不是很貼切,用更貼切的說法或許可以說是‘天上居然真的會掉餡餅嗎?’。
“波本先生,你要的資料全在這裏了,現在我們立刻出發去把安室先生和你交換回來吧。我很擔心他一個人在那裏,萬一被人發現什麽不對,安室先生也許會有危險。”
沒等波本回答,大道寺花音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拿出了時光機。
雖然知道自己沒有決定權,但是看著花音這樣一副急著找安室透的模樣,波本還是難免在高興之餘又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不快。
高興的是她在那麽喜歡未來的他,不快的是,現在的他站在花音眼前,花音卻還是隻想著未來的他?
“從我們離開到現在即將再回去,根本沒過多久,他不會有事的。”
波本扯了扯嘴角。
要是短短兩小時就被人發現不對了,那未來的他豈不是也太差勁了一點。
大道寺花音沒有把他這句話聽進去,她先是給安室透發了個信息,告訴了他這裏發生的事情,隨後又一把拉過波本走進了時光機。
難道過去的戀人,就真的一點特殊待遇都沒有嗎?
波本歎氣,同時又有點難過。
因為看上去,他還要過很久才會遇到花音。
唔,也許可以問一問另一個自己,他和花音的相識經過。
一定是很美好的相遇吧。
波本沒能夠把自己和花音的事情第一時間向安室透問清楚。
因為他前腳剛從時光機上下來,後一腳就差點挨了安室透迅猛的一拳,然後回到時光機上撲街。
隻能說幸虧攻擊他的人隻是未來的他,招式路數他多少還是熟悉的。
在險而又險的終於避開了安室透先發製人的連招之後,挨了幾下的波本也來了火氣,直接提著拳頭就和安室透打了起來。
兩個人在這鮮少有人經過的巷子裏你來我往的對戰了起來。
另一旁也踏出時光機的大道寺花音提著手機開始沉默:她是該視而不見呢?還是該視而不見呢?還是該視而不見呢?
拉架什麽的,放棄吧。
猩猩打架,像她這樣無辜的普通人是參與不進去的。
再說了,安室先生現在一定快氣瘋了。
讓他和波本先生打一架,說不定到時候就沒那麽生氣了……
對不起了,暫時委屈一下你吧,波本先生。
反正你們也是屬於自己打自己,下手應該也是有分寸的吧。
#隻有波本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這場架比大道寺花音想象中要久。
安室透也遠比她想象中要生氣。
雖然打了半天,波本和安室透終於停了下來,找了個地方準備給傷口上點藥。
但是看安室透的樣子,他顯然並沒有完全消氣。
這是理所當然的。
安室透整個人都快氣瘋了。
從來沒有一個人像波本這樣,居然取他而代之的跟著花音回去。
雖然波本現在肯定是被發現了,但是這完全不影響安室透繼續生氣。
他剛剛打向波本的每一拳裏,都帶著屬於安室透的暴怒。
這一點,波本自然也能感覺到。
兩個人冷淡的對峙著,似乎隻要一個引子,他們就會再度打起來一樣。
當然,安室透也確實不介意再打一架。
見過那麽多世界的他,安室透一直以為那個投向黑暗的自己永遠會是所有世界中他最厭惡的一個。
但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他居然可以衝擊一下對方的位置嗎?
安室透越是看波本,就覺得自己心裏剛剛平息下去的那種極端的怒氣又再度死灰複燃起來。
原本這樣也就算了,偏偏波本還在這種時候火上澆油。
“出手真重啊……”
他苦笑著碰了碰自己的傷口,不光是身上能夠看見的地方,就連看不見的地方也被安室透打了好幾拳,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未來的他,居然比現在的他還要能打架。
“居然還能說話嗎?”
安室透冷冷的看著他,臉上甚至連一個假笑也堆不出來。
“你難道還想繼續打下去嗎?”
波本微微垂眸,他的臉上已經掛彩,作出這樣的表情,反倒讓人忍不住對他升起幾分憐愛之意。
但看到這一幕的兩個人分別是大道寺花音和安室透。
前者眼觀鼻,鼻觀心,完全沒有要安慰他的意思。
後者的氣息已經又開始變得危險了起來。
沒有等到花音開口的波本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在咖啡店的時候,花音對那個十厘米降穀零可不是這樣的啊。
難道過去的波本比未來的安室透,就差的這麽遠嗎?!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安室透的眼裏還帶著幾分刀刃一般的鋒芒。
他幹脆拉著花音坐到了屋子裏離波本最遠的地方。
“安室先生,別動哦,一動的話,藥就塗歪了。”
大道寺花音小心翼翼的拿著棉簽給他上藥。
看著花音隻顧著給他上藥的樣子,安室透的神色終於柔和了幾分下來,不再是剛剛那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了。
而另一邊獨自一人清洗傷口的波本麵無表情:……
他當然看懂了來自安室透那隱含的意思。
不管是他現在身上被安室透傷到的地方,還是眼前花音全心全意給對方上藥的畫麵,都是安室透對於他的不滿反擊和宣示。
可是有用嗎?
根本沒用。
波本的表情也冷淡下來。
剛剛那一架,他因為之前頂替的事情,所以難免收著幾分力道。
所以他才一直處在絕對下風,傷勢比安室透更加嚴重。
但是這麽多拳下來,不光是安室透心裏的怒氣散去了一些,波本心裏僅有的幾分愧疚也完全消散了。
用波本的話來講,那就是:他跟自己還考慮那麽多幹什麽。
而另一邊,安室透仍舊對這個自己滿是警惕。
他了解波本。
而正因為了解,所以才防備。
把握時機,得寸進尺……
波本想都別想。
安室透不會給波本這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