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臥底是一件非常艱辛的事情, 尤其是在組織裏當臥底。

琴酒對此深有體會。

他麵對的都是組織boss,貝爾摩德,朗姆這樣的對手,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人精。

就算是琴酒, 和他們打交道都覺得一天天累得慌。

自從把基爾和基安蒂送進了審訊室之後, 他暫時就找不到其他機會去動其他人了。

不過科恩竟然到現在還沒恢複這一點,實在是讓人很驚訝。

boss已經對他很不耐煩了。

在組織,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就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科恩遲遲不能恢複到以前的水準, 而他身上本來就背負著之前那件事的嫌疑。

雖說基安蒂在審訊室並沒有說什麽,但是疑心這種東西不是說打消就能打消的。

她和科恩在琴酒這裏基本上就已經是等於判了死刑了。

就是基爾……

說起來,上次那件事還讓她吃了不小的苦頭。

雖然事情最後大頭的嫌疑落在了基安蒂的頭上, 但是基爾畢竟因為之前的事情, 所以一直沒有重新得到和最初一樣的信任和重用。

所以這件事情對她的影響也確實不小。

不過相對而言,她的事情還算好解決。

接下來讓她接應去做幾個任務好了, 如果都成功了,就證明沒問題。

當然,琴酒也知道boss其實不會再去相信基爾。

不過這有什麽關係。

先把這位盟友的性命保住才是重要的事情。

因為基安蒂和科恩的事情一出, 最近組織的風聲很緊。

琴酒本來以為短期內不會再有機會動人了。

沒想到,朗姆竟然自己把機會送上門來了。

組織裏對魔法異常感興趣的人實在是不少,而朗姆就是其中一個。

但相比起其他人, 作為高層的朗姆顯然更有底氣去探索其中的秘密。

這種事情,琴酒原應該製止的。

但是後來他仔細分析了一下, 讓朗姆去做這件事情未必不是件好事。

魔法也是一件可以利用的事情。

既然大道寺花音把他拉過來收拾爛攤子,那就說明她本身也是和組織為敵的。

既然這樣, 那為什麽不直接借她的力量呢?

況且, 又是朗姆自己嫌日子活的太舒心, 非要往槍口上撞。

琴酒沒辦法,他可是攔也攔不住啊……

原本朗姆想要收購掉波洛,把那裏改成壽司店,然後借著這個機會光明正大和大道寺花音接觸的這個計劃一直是被壓下來的。

組織對魔法了解不深,難免擔心節外生枝。

但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琴酒卻始終沒有得到長生不老的具體線索,這就讓人很心焦了。

可偏偏那天的變化,他們也是看在眼裏,不可能做假的。

所以,boss其實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一次通過了朗姆的議案,其中多半也有這個原因。

琴酒隻是在裏麵推了一把而已。

既然朗姆這麽感興趣,他不支持怎麽可以。

再加上,琴酒明顯能感覺到他和朗姆的關係並不和睦。

如果能借這個機會,把朗姆拉下來……

開完那場針對大道寺花音的會議之後,琴酒回來就給大道寺花音發了短信,對麵的反應出其意料的大。

一連發了十幾條短信過來,問這個情況。

如果不是擔心電話有風險,大道寺花音說不定還會用電話轟炸吧。

不過看她這樣,琴酒反而高興。

她的反應越大越好,她的反應越大,說明這件事情她越看中,朗姆碰的釘子也就越大。

琴酒就等著他的任務失敗了以後,把他也拉下馬。

至於利用大道寺花音這一點,他並不覺得做錯了什麽。

琴酒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裏的愛槍,心裏無比平靜。

他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把黑衣組織收拾掉,那自然應該是應該利用身邊所有的資源。

什麽愧疚,什麽不安,這些情緒,琴酒通通不會有。

他對這些情緒嗤之以鼻。

隻要能毀掉這個大型罪惡組織完成任務,其他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事實上,琴酒一直以來都隻在組織內部搞事的原因在於大道寺花音是魔法界的魔法師,背景深厚。

琴酒並不是很想去得罪她,他能不能回得去還掌握在她的手裏。

但是不自己出手,不代表別人也會視而不見。

既然朗姆動手了,那就幹脆借他的風,讓魔法師小姐給他好好上一課吧。

任務失敗的成員要接受懲罰,這是組織的規定。

琴酒他現在就等著朗姆失敗了,天知道從他到這裏來開始,朗姆究竟對他使了幾次絆子。

“所以,組織那邊是準備對你動手了是嗎?”

安室透一臉嚴肅的問道。

“琴酒送過來的情報,應該不會出錯了。”

大道寺花音不禁歎了口氣。

也許是聽到了名字,十厘米琴酒默默的走到了大道寺花音的旁邊,抬眼看著她。

大道寺花音摸了摸他的頭:“不是說你。”

“他是想借你的手,除掉朗姆。”

安室透一針見血的指出道。

“再往深處想一想,這件事情說不定他也有在那裏推波助瀾也不一定。”

諸伏景光皺眉道。

“花音,你確定你的魔法不會失效嗎?”

鬆田陣平對琴酒也非常不放心。

畢竟那是黑暗組織的高層,是個極端可怕的對手。

“誒?”

大道寺花音一懵,她剛剛錯過了什麽嗎?

怎麽忽然話題跳到了這裏。

麵對著三個人的詢問,大道寺花音很快反應了過來,斬釘截鐵的說道:“當然,我的魔法絕對不會出錯。”

這句話當然是假的,但是其中表達的意思卻是真的。

琴酒是她從其他世界帶回來的,那個世界的琴酒可是紅琴,怎麽可能幫著黑暗組織啊。

他的意誌力不至於如此薄弱吧。

如果他真的那麽容易被策反,那麽這麽多年,他早就已經被紅方策反了,哪裏還能等得到現在。

這個世界的琴酒既然對組織的boss忠心耿耿,那另一個世界的琴酒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而且,也沒聽聯絡員那裏說琴酒情況有什麽異常啊。

“花音的實力我相信,她的魔法應該沒有那麽容易失效或者被破解……”

諸伏景光若有所思,“我現在想的是,是不是組織發現了琴酒的不對勁,然後把他帶去洗腦了之類的情況。”

“琴酒不是廢物,這種程度他還是能掌握好分寸的。被組織發現倒不至於,如果真的有這種事情,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傳出來。洗腦後的狀態一定和洗腦前的狀態不一樣。如果他真的被洗腦了,那麽組織裏一定會有那麽幾個敏感的人察覺到琴酒的不一樣。”

安室透順著邏輯推理道,“所以,比起洗腦的說法,我仍舊認為,琴酒是在自己主觀意願下促成了這件事情的發生。”

他說著冷笑了一聲,顯然對琴酒有著非常大的厭惡:“像他這種人,就算因為受到了魔法的影響,暫時變作了我們這邊陣營的人,也是不能夠全然信任的。作惡多端的人,即使被改變了認知,他們的行事風格仍舊不會被改變。說到底,琴酒還是那個琴酒。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代價。”

安室透越說越冷酷,十厘米琴酒則是越聽越暴怒。

哪怕現在他還在花音的身邊十厘米琴酒都快忍不住去掏腰間的槍了。

在boss麵前一串接著一串的說這種話,安室透這不是在抹黑他是什麽!

他比起降穀零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兩個人都是琴酒恨不得一槍送去三途河的存在。

他還真的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麽boss那麽喜歡他們。

十厘米琴酒低頭,一下又一下的狠狠磨著牙。

他幾乎已經開始飆殺氣了,想殺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放心,我不會弄混的。”

忽然,就在琴酒散發冷氣的時候,大道寺花音順著他銀色的漂亮長發摸了摸,落到發尾的部分,她甚至還用指尖繞了繞。

“boss……”

對上大道寺花音,琴酒身上的殺意忽然就全都散了。

“安室先生在說的是組織裏的琴酒,不是現在站在我身邊的,如同我的左右手般的琴酒。”

大道寺花音笑著安慰道,“這一點我可是分的非常清楚的。所以,不要為此而感到生氣了,阿琴。”

她一邊說,一邊朝著十厘米琴酒眨了眨眼睛。

琴酒站在原地怔了怔,忽然將手從腰間的槍上收回,然後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了他那頂黑色的帽子,直接用力的往頭上一扣,順便還別過了頭去。

這一套動作下來,把他的神情一下子遮擋的嚴嚴實實。

而琴酒雖然因為不再繼續對著安室透散發冷氣,但是他仍舊選擇站在大道寺花音的左手邊,繼續履行著自己的守護職責。

看到十厘米琴酒的情緒好轉了許多,大道寺花音鬆了口氣。

她連忙給了諸伏景光一個眼神,讓他稍微控製一下安室先生,趕緊把話題給岔開。

再說下去,她怕十厘米琴酒再炸毛。

諸伏景光收到了來自大道寺花音的求援訊息,然後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同時借著安室透說話的空隙說道:“這種做法雖然不提倡,但如果他真的隻是想借助花音的手收拾朗姆的話,我們反而能確認琴酒此刻並沒有擺脫花音的控製,他仍然在為了破滅組織而努力。在這一點,我們的壓力就會有所緩解。”

這句話說得在理,鬆田陣平也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隻能說明,琴酒這個人不管是在哪個陣營,他的性格還是那樣糟糕。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是隻想著怎麽達到目的,全然不會在乎別的。嘖,還真是個惡劣的人物啊。”

大道寺花音:……鬆田,別說了。你看到阿琴的眼神了嗎?